頂點小說 > 我是十七皇子 >181話 空殼聖兵
    夜裏,馬車軋過路面,車轅咕嚕作響,給寂靜的夜色加了幾分音律。.1kanshu

    奢華的馬車,柔軟的座墊,兩個穿着綢緞,手帶翠綠色扳指,氣度不凡的男士相對而坐,一人臉色平靜,一人臉色有些急躁。

    “唉,可伶的鄧賈先,那個蠢貨還是這麼衝動,這是做給我們看的啊,老刁,你我是親家,你跟我說,你是怎麼想,對付他們,這可不是鬧着玩。”

    臉色急躁的人,手指揉轉着綠扳指,身形有些圓潤。

    被他稱呼爲老刁的人仿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平靜的臉,可眼眸卻是聚焦在某點上,宛如思考着什麼。

    “老刁?老刁?老刁?”

    一連三聲。

    老刁回過神來,擡手止住親家翁的話。

    “確實做給我們看,但你別忘了他姓李,別跟我說,你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在王家那裏,你沒感受到嗎?那股黑霧,還有始終縈繞在我心頭的殺機。

    那清晰告訴我一件事,那位就像是個瘋子,真會殺了我們。”

    聽着老刁的話,身材圓潤的男子點頭,心有餘悸。

    從他的角度,李燁的行爲確實夠瘋狂。

    “你也有這種感覺,我是耳聞了某些消息,聽說這個殿下來頭很大,甚至連陛下也要顧忌三分,可這不是笑話,在虞朝,什麼人能讓陛下也顧忌三分?”

    話到這,他猶如想到了什麼。

    “黑霧,連你這個武師修爲都感到威脅,豈不是說宗師,能被宗師保護,這麼說的話,這極有可能不只是個人恩怨,那是神仙在鬥法。”

    倒吸一口涼氣。

    “你才反應過來,來的那些人豈會不知道鄭家的勢力,他們都想到了這點,不然那會這麼順利,涼地的鄭家,那只是虞朝鄭家一分支而已,我們動涼地鄭家,那是後患無窮。

    可若是虞京方面,那就不一樣了,你我只能是作爲馬前卒,身不由己。”

    老刁警告着。

    “那是,那是,單是宗師一人前來,我們就得連睡覺都不安穩,黑霧,宗師,難不成那是影殺殿的影殺使,這可是專搞暗殺的機構。”

    身材圓潤的男子嚥了咽喉嚨,聯想起某天就莫名一睡不起,心就害怕起來。

    “應該是。”

    老刁多少也聽聞影殺殿的事蹟,點了點頭。

    馬車漸漸遠去,留在路上的竊竊私語也隨風消逝。

    虞京。

    莊重肅穆的大殿,四根有一人環抱粗的殿柱撐起了大殿的蒼穹。

    殿柱上各自雕了四象神獸,火焰中起飛的朱雀,展翅翱翔之狀,盤踞建木的青龍,俯瞰着衆人之狀,庚金大陸的白虎,咆哮天地之狀,瀚海遨遊的玄武,翻江倒海之狀。

    串聯四殿柱的手臂粗大鐵鏈放置了很多奇異香燭,散發一股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氣。

    煙氣嫋嫋而起,徘徊在鐵鏈上方,始終不曾越過鐵鏈,來到下方。

    更讓人神奇的是,上層煙氣宛若海市辰樓,不斷變幻着山川,百河,時而拉近,時而拉遠,高聳的山峯,一望無際的平原,耕種的農民週而復始。

    只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鄭咲不知爲何,從煙氣上卻感受不到太強的力量感,很空虛,像是看到樣子貨般。

    不敬的念頭剛浮上他的心頭,他連忙甩頭。

    “歷代祖先在上,後代褻瀆了,罪過,罪過。”

    他嘴裏嘀咕着。

    放開心靈,隨後他雙眸直視着鐵鏈盡頭那比人還高的印璽,古老斑駁,鎏金一角的青龍尾巴染上了紅色,宛如新鮮的血液般。

    即使過去了數百年,那喋血的歷史仍舊保留了下來。

    鄭咲雖是急於想要藉助傳承聖兵,但他還是牢記祖訓,行三拜九叩的大禮,閉上雙眼,嘴裏不斷念念嗦嗦。

    一篇經過‘修繕加工’悼文響徹在整個大殿。

    “敦和年,聖祖生,天降異象,久旱大地迎甘露,乃天地之賀,經聖祖母敦敦教導,聖祖感天地疾苦,百姓命途多舛,創聖朝,立聖典,定丈量,澤被衆生

    仁平年,聖祖溘然長逝,迴歸天地,後輩無德無能,至聖朝歸於虞,後世子弟惶恐,唯伏聖祖兵前,迎聖祖恩典,望早日重現祖輩榮光。

    此乃後世心。”

    鄭咲跪在蒲團上,上半身趴伏在地。

    燭火闌珊,時而拉長了他的倒影。

    起身。

    鄭咲雙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的聖兵,熾熱,憧憬心情很是激動。

    深呼吸。

    呼呼。

    調整心態後,他的眼眸恢復了平靜,只有眼眸深處還留着心底最強烈的慾望,體內運轉家傳聖典‘御山河訣’,施展’響應篇’的功法。

    真氣在體內流轉,氣海成一旋渦狀,源源不斷涌現一股吞吸力量。

    穹頂上方的煙氣宛如漏斗般,從鄭咲的百會穴鑽入,使得他仿是不明覺厲,聽到了很多高深莫測的道理,使得他對真意都有些是懂非懂感悟。

    他喜上眉梢。

    但他也知道機遇難得,連忙收束心神,靜靜聆聽,那聲音越來越近,可無論任他怎麼聽,始終難以聽清全部內容。

    嗯?

    鄭咲也察覺到了一絲奇怪,體內的真氣運轉變得更快,吞吸力量更加大。

    煙氣鑽入他腦海的速度更加快了。

    不知不覺中,蒼穹的上方煙氣已經所剩不多,可鄭咲始終不能如家裏典籍那樣,進入到‘僞悟道’狀態,他的臉面如死灰。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按照承法錄的記載,我就算不是歷代以來天資最出色,那也是中上水平,怎麼會一無所得,就連歷史上最低成就的人都不如。

    真氣修爲都沒有多少提升,不可能,不可能。”

    鄭咲仿是都要瘋了。

    事實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他看着前方的聖兵,想起最近虞京城的怪事,想起他鄭家被打壓,他不甘心,起身,邁步走向聖兵。

    剛一踏過紅線,他的身體就渾身一顫。

    “聖祖言,聖兵不可近,據書載,兵威之重可傷宗師,不。”

    他跑到聖兵前,看着古拙的聖兵,伸出顫顫巍巍的手臂,心就像是墜落到無底谷,無盡的恐懼爬上了他的心頭。

    從聖兵上,鄭咲感受不到半點聖尊那不可抵抗的威壓。

    “聖兵不毀,宗師不絕,鄭家就永存。”

    回想起長輩教導的話,他回憶起,邊疆已有鄭家的三個宗師身亡,而今聖兵本源已無。

    他腦海浮現大膽的聯想。

    正如他曾經所言,滅族之禍已然接近。

    “空殼,竟是空殼,沒了,沒了。”

    鄭咲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