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看着眼前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鳳陽，心中無波無瀾。
不一會，殿前護衛擡來一杆略比常人高的長槍，通體暗紅，隱隱有鳳舞九霄的花紋，從殿前護衛的喫力，這杆槍的分量不小。
“朝鳳槍，出自名虎之手。”
鳳陽很是輕鬆提起長槍，緩緩架出了攻擊起手。
“請。”
李燁的話音剛落，鳳陽就提槍攻來，槍尖未到，那尖銳的鋒芒就裹挾着呼嘯的風聲，把李燁的上中下三路都封住。
刀芒上涌，李燁一刀提起，分化爲三，迎着槍芒逆流而上。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數。
在李燁刀芒的三重變化中，刀影再現，正當刀芒的軌跡又起變化前，鳳陽的手臂傳遞出一股力道，槍芒速度上漲了幾分，在刀芒變化前，擋住了。
叮叮叮叮。
四聲清脆的響音，碰撞的金屬火花濺射。
李燁和鳳陽各退一步。
有朝鳳槍的加持下，鳳陽的勁道竟然不下於李燁。
“就我見識的女性來說，公主，你的實力很不錯，竟然能及時發現我的刀法變化，這不得不讓我讚歎。”
鳳陽低聲笑道。
“殿下更厲害，一招基礎的刀法，對於常人來說，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可在殿下手中施展，這簡單到一目瞭然的刀法卻極有威力。”
言畢。
始終在觀察着李燁的鳳陽卻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竟然找不到任何可利用的空隙。
她虛晃一槍。
“結束吧！”
李燁輕喃一句。
他從來不是依仗力量取勝，呼吸間，殿內的空氣仿是被他抽光。
嘭。
向前邁開一步，李燁站立在殿前的身影看似並不高大，但落在衆人眼裏卻並非如此，尤其是在鳳陽的視野中。
在一瞬間，他那不算很魁梧的身軀，宛如一位擎天立地的巨人，一舉一動都仿是攜帶着整個大殿的力量，又像是加持了看不見盡頭的大陸。
他的身軀一挺，猶如在託着整個大陸，氣勢遮蔽了天日，長刀斬出。
鳳陽似乎聽到了大地在轟鳴，刀的速度很快，瞬間斬到了她的槍口上，難以道明的威力。
嗡。
朝鳳槍爆發轟鳴，綻放了光曦，幫助了鳳陽擋下過半的勁道。
“公主！”
一聲聲驚呼響起。
正當沐劍聲準備衝出去救人時，場中的李燁就腳下一跺，整個大殿都像是顫動，殿內的氣浪都匯聚在了他的掌心之間，無形的勁力隨着他的動作而擴散。
單手變爪，陡然伸出，兇猛的吸力把鳳陽倒飛的勁力相互抵消。
鳳陽踉蹌了幾步，好在是有驚無險，站穩了腳跟。
“我輸了。”
她有些不甘。
從來自比不輸任何男子的她，在面對李燁時，她卻有種挫敗感。
兩人的實力差距很大，同是武師段，她的真意在李燁面前卻是不堪一擊，甚至沒有爆發威力就在李燁的真氣氣勢下潰散。
更該死的是，她比李燁還大三歲。
這三年卻是兩人難以逾越的鴻溝，若只是差一線，那倒也罷。
可眼下，這差距也太大了。
李燁沒有理會鳳陽的情緒變化，而是氣勢再漲，睥睨四方，張口一聲怒吼，仿是在衆人腦海中響起了開天闢地的炸響，令衆人的腦海一陣渾噩。
“還有誰？”
只是除了少數幾個人被殿內的宗師護住，其他人都還沒有恢復神智，迷迷糊糊中，仿是聽到了李燁的叫囂。
衆人晃頭晃腦。
秦皇臉色依舊不變的是笑意，看似並不惱怒，實則眼眸有着滿意，忌憚，惋惜。
在他心底不止一次想過，若是眼前這人是他贏家人，那該有多好。
不過，這種事強求不得。
讓他慶幸的是，鳳陽與李燁的聯姻這個決定太對了。
這麼一來，李燁也算是半個自己人。
“好，好，不錯，我們繼續喝酒。”
該看的，秦皇已經看了。
暗中的宗師也跟他凝線傳音，證實了一點。
李燁，非宗師不可敵。
在這之前，秦皇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但他始終抱有保留意見。
他這種人能坐上皇位，豈是隨便就聽信別人的話，能傳入他的耳中，有忠言逆耳的話，有流言蜚語各有各的小心思，他必須從這些話中判斷那些真，那些假。
所以，與其思慮李燁實力的真假，他覺得不如親眼目睹，這纔有今晚的一幕。
啪啪啪。
秦皇緩緩拍着手掌。
殿內的其他人也恢復了神智，目光駭然地看着殿中央的李燁。
沒有人再不識趣，李燁也坐回了座位上。
一時間，賓客盡歡。
不，不該這麼說，應該說還有一人是滿嘴苦澀，食之無味。
沐劍聲看着秦皇變得更加和藹可親的態度，宛如老丈人很滿意女婿的模樣，不時給李燁和鳳陽拉近關係。
這樣的舉動，對話卻是一根根細針刺入沐劍聲的心，讓他的心感到刺痛。
灌了一酒樽再灌一酒樽。
這個往常熟悉的大殿，此時卻讓沐劍聲感到極度陌生，彷彿都在排斥他。
橘紅色的火光都仿是失去了色彩，變得灰色，漸漸，什麼聲音，什麼人影都在他的感知了消失，不知不覺中，他喝了不知多少烈酒。
醉了。
幾年沒有醉過的沐劍聲，醉了。
一頭栽倒在桌面。
嘭的一聲，驚動了李燁，也驚動了鳳陽，更驚動了秦皇。
秦皇放眼看去。
守在沐劍聲的侍女俯下身子，聽到了一聲呼吸，鼻鼾的抽吸動靜。
“回陛下，沐公子醉了。”
秦皇揮手，“帶他下去。”
鳳陽聞言也有鬆了口氣的意味，她是決定斬斷了情絲，但她卻不願意看到沐劍聲有什麼不測。
宴會臨近結束時，秦皇笑着說。
“在秦京這段時日，你們兩個多走動一些，培養培養感情，你們兩人的聯姻關乎秦虞之間的合作，但我也是爲人父，還是希望女兒能過的幸福點。”
李燁舉手作稽。
“是。”
對於秦皇的話，他信一分就夠了。
辭別後。
李燁跟左侍郎離去皇宮。
殿內只剩下了秦皇，鳳陽。
“鳳陽啊！這個李燁，你可還覺得滿意？”
鳳陽欠身說道，“父母之命，而且這位虞朝的殿下實力卓絕，世間難覓幾人，豈有不滿意。”
秦皇也覺得很滿意，頷首，隨後哈哈大笑離去。
他不是因鳳陽的話，而是因在這場表面聯姻，秦所得比虞所得更多，這更讓他倍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