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某處無名的地方,兩道虛影不斷變換方位,銳利的勁氣四散。
一高一矮。
“你這個幻魔門的老不死,究竟是什麼意思,爲何要攔我?”
高大的身影,雙臂舞動,每每感應到了矮老叟的氣息,連連施展劍指氣勁。
“找你比劃比劃,那個便宜有人去撿了,還輪不到你,你不要生氣,我老頭子年紀大了,很容易受傷。
你別那麼苦大仇深,敬敬老,別那麼大火氣,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轟隆。
矮老叟的連連還擊,掌勁濤濤,四周仿是黑雲涌動。
“你就不怕自己胃口太大,心噎死你。”
高大身影左手而至併攏,劍氣凝聚,二指劍氣的威力更加兇悍,當空一點,欲要把矮老叟當場貫穿。
“別這麼兇,怎麼說,老叟我也是你的長輩,下手這麼狠,心會遭雷劈。”
矮老叟冷哼一聲,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枯瘦的手掌涌出無窮般的魔氣,成一旋渦,那以絞磨的方式,並具有腐蝕的力量,一點一滴磨滅了劍氣。
或許,矮老叟在李燁面前吃了大虧,但這並不意味着他的實力弱,他敗,是敗在了聖尊的手段。
論起真實實力水平,他在宗師絕對算是個強者。
隨着時間過去,久戰不下,高大身影也漸漸退去,只留下一句話。
“來日方長,你給我等着。”
人影遠去。
羣星滿天,漆黑大地的紅暈,黑中帶紅,平添了美感。
夜色中,一羣身影在紅暈的樹影旁輕輕閃過。
沒死,他怎麼就沒死嫉妒使沐劍聲矇蔽了雙眼,一雙激動的眼睛有着急躁的神色。
他走近了。
此時,他的心中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眼眸看向周遭的私兵,以及自己的二哥,帶有些許忐忑,像是個賊貓般唯恐驚動了遠處的李燁。
剛走近,伴隨不是他開口,而是華服男子狠着心腸,厲聲喝道。
“跪下。”
一記帶着狂猛的腿風,即有力量,又有技巧的攻擊,在儘量減少沐劍聲痛苦的同時,又使得沐劍聲的骨骼斷裂,咔嚓作響,在安靜的夜裏很清晰。
他的雙腿關節齊斷,跪在了地上。
“啊!”
痛苦的喊聲從內而外傳開,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悲憤。
“向李燁殿下道歉,你的這個只懂忤逆,被寵壞的子,把你做的齷齪事一五一十向李燁殿下交代。”
華服男子呵斥着。
“這次是我沐家管教不嚴,我們定會嚴懲不貸,只需您發話,就算是取了這子的命,那我們也是在所不辭。”
說着話時,他的眼眸變得淡紅起來,手刃親兄弟,這是件痛苦的事,但相比沐家來說,以沐劍聲的死換取沐家上下數百口人的共同利益。
這都是不值一提。
權衡再三,這不是他做的決定,而是沐家宿老全體贊成的事。
“二哥,我”沐劍聲臉龐抽搐,顧不得疼痛,眼眸充滿了痛苦,難以置信。
日子順風順水慣了,看似出衆的人才,可在一些事情上的處理卻暴露了被習武天賦遮蓋的缺點並加以放大。
以前,華服男子對沐劍聲的期望有多高,那麼此時,他對沐劍聲的失望就有多深。
李燁睜開雙眼,看着掙扎中想要說話,但又說不出來的沐劍聲,感覺到了他的糾結,起身。
這個殘局就由你來收拾一下。”
他撕了片肩膀上有些癢的燒傷口的舊皮,看都不看沐劍聲一眼。
“在此感謝殿下的寬宏大量,我沐家上下定當銘記在心,若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我沐家能做到,那就會全力去做。”
華服男子施禮。
“報答什麼都隨便,關於虞秦合作之事,還望沐國公多多支持。”
李燁撕下一片片燒傷的舊皮,露出稚嫩的皮膚,施展輕功,遠去在衆人的身影。
清晨一早。
秦京城內的百姓就探頭探腦,議論紛紛,昨晚城內的動靜不,街道上不時響起了腳步聲,甚至巨大的衝擊轟鳴,有種讓人感覺像是遭遇地震。
有心人,好奇心重的人都有意向街道上的佈告欄而去,看看是否有什麼來自官方的邸報消息,或是跟着左鄰右舍八卦着。
在主觀意志上,人給了自己猜測的事添加了幾分傳奇色彩。
初一開始,事情還沒有那麼傳奇,漸漸,關於晚上的事就變得曲折複雜,誕生了各種版本,仇殺版,情殺版,叛逆版。
梅園。
馬車停靠在門口,鳳陽從馬車走下。
進入了別院。
此時,房間內的李燁正接受老醫師的治療,爲了更好治癒身上燒傷從而引起各種負面的傷勢,在兩個老醫師的消毒過的刀侍候,結痂的皮膚一寸寸被剝落。
走進來的鳳陽看到這幕時,姣好的臉龐忍不住輕挑起眉頭,聽聞了李燁的傷勢不輕,但她還是被噁心到。
說起來,她的習武天賦不錯,但論起生死間的實戰經驗,她是寥寥無幾,也無法理解李燁昨晚的行爲。
“多謝你放過他。”
李燁平靜看了眼鳳陽。
“我不是因爲你而放過他,我是綜合考慮過利益關係才決定放過他,不必謝我,你不求我,我也會這麼做。”
不知怎麼了。
鳳陽在聽到李燁這話時,心底多了股酸楚,只是心中的情緒很好讓她掩蓋住。
“殿下,你這個塊傷口有些大,有些深,我會剔除更多爛肉,所以會有些痛,你要忍着。”
老醫師看着腰間那塊焦黑的皮膚,開口說道。
“動手吧。”
李燁手指輕輕一彈,吞了一粒生肌丹。
“我想不懂,城內有大把的人手可以解決那兩人,你爲何非要動手?”
鳳陽拿着絲巾捂住鼻子,有些嫌棄。
“能跟宗師交手,這是一件多麼值得期待的事情,不但可以幫我增加對付宗師的經驗,激烈戰鬥後,耗盡真氣,生死對拼太多因素可以刺激修煉。
這種事,何樂而不爲。”
李燁眉頭都不皺,笑着說。
頓時,鳳陽覺得她的腦回路和李燁的腦回路有很大的不同。
“就這樣?”
李燁反問,“不然怎麼樣?”
鳳陽審視着李燁一眼,“或許你說的事有這一方面考慮,但我總覺得不止是這樣,算了,不說這個了。”
她無意繼續相應的話題,因爲她知道李燁不會回答她。
又是一塊爛肉被剔除,血肉模糊。
眼角抽動。
有些受不了的鳳陽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