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在敵方沒有投入高端戰力以前,己方還能在航海士加里精準且快速的槍法下勉強維持基本盤,但當海賊一方的劍士男出手拖住己方的航海士後,戰局很快便明朗起來。
到得最後,甲板上依舊能夠維持站立的,便只剩下渾身染血的加里。
航海士緊咬牙關,充血的雙眼恨恨盯着大踏步而來的海賊船長厄多,只不過他這會兒身上的三把左輪槍都已打空,能夠維持站立不倒便已經耗空他的大半氣力。
厄多站定後咧開嘴,看着自己身前的這個血人,用他那渾厚的嗓音出聲道:
“從現在開始,這艘船是老子的了,小鬼,槍法不錯啊!光你一個就殺了老子這麼多人!”
說着,厄多上前一步,將自己僅剩的右眼貼近對方,餘下的半句話在加里耳邊炸響,“你說,怎麼辦吧!”
航海士有心伸手戳瞎對方的獨眼,四肢卻像是灌滿了鉛,稍微一動便是一陣鑽心的刺痛,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將一口血沫吐在對方臉上。
“有血性!!”
厄多用衣袖緩慢拭去臉上的血沫,咧開嘴讚了一句,旋即毫無徵兆地一拳將之打飛到艙室的木壁上,接着若無其事地向周圍的手下吩咐道:
“看來咱們的新夥伴還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該怎麼尊重船長的問題。先把他綁起來,如果不幸死了,那就直接丟到海里好了。”
說完,他看了眼洞開的艙室大門,朝裏面喊了聲“我進來了哦!”後,便大踏步朝內部而去。
餘下的嘍興奮歡呼一聲後同樣跟着自家老大進到了艙室內,期待着即將到來的一場劫掠盛宴。
整艘泰納阿琉絲的艙室共分爲上中下三層,最底部用以堆放貨物,中間層存放着的則是維持船上百餘人生活所需的物資,最上一層爲一個個供人起居的房間。
蜂擁進艙室的海賊大都分流到了各個房間中,整個劫掠過程都處於一種混亂無序的狀態。
崎亞和安東尼所在的房間不可避免也闖進了兩名海賊。
當先一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崎亞抹了脖子,另一人則被他用劍抵住脖頸,套問出了衆多海賊船上的情報後,一樣被抹了脖子。
原先崎亞以爲自己第一次殺人時必定會感到十分不適,但當他一連結果掉兩名海賊後,他才發現殺人其實和宰殺白沙島西部林中的兇獸並沒有多大不同。
由於後續還會有不知死活的海賊闖進,崎亞也就沒有清理房間中的兩具屍體,只是在心下估摸着商船易主的進程。
自闖出環形海流那一刻起,他便已經在心下明確了自己的定位。
他既不想當海軍,也不想當海賊,更對革命軍這類的救世主沒有興趣,若要找一個詞的話,他覺得義賊,或是冒險者比較妥帖。
在此基礎上,他在自己心裏設有一根道德準繩,這之上,便只有想做和不想做兩類。
時間復又向前推進了半小時,兩人所處的房間內也由原先的兩具屍體,增長到了六具。
被迫目睹血腥一幕的黑人男孩安東尼非但沒有感到害怕惶恐,反倒睜着明亮的雙眼,一臉快意地看着死去海賊的嘴臉。
留意到安東尼的反常表現,崎亞疑惑發問:
“你是不是和他們有仇啊?”
他原只是隨便問問,哪知安東尼思考過後,神色認真的點了下頭,“滅滅鎮兇兇手!”
崎亞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對方開口說話,思忖一陣後,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正打算開口寬慰幾句時,旋即想到同樣表現十分反常的航海士加里。
於是他轉而問道:“你和加里是一個鎮子的嗎?”
安東尼這次沒有繼續開口,只是神色黯淡地點了點頭。
“難怪”
崎亞在心下感嘆一聲,正當他猶豫着是否要現在就出去摘桃子時,久違的系統機械音在他耳邊響起:
“叮觸發任務:遲到的正義。”
“任務介紹:您現在正目睹着一夥海賊在海上爲禍,他們屠村滅鎮,惡貫滿盈,血債累累,您可以選擇誅殺首惡(獲贈500任務點),也可以選擇將之團滅(獲贈550任務點),任務失敗,您將被虛弱三天。”
看了眼提示面板上的兩擋獎勵值,崎亞在心下吐槽一句,反而不急着前去找海賊一方的麻煩了。
首惡大概就是這些海賊口中的船長厄多,擊殺對方便能掙得500任務點看起來很美,然而結合將之團滅也就只有550任務點來看。
這位名叫厄多的海賊船長怎麼都不像是很好殺的樣子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南海,崎亞覺得自己還是悠着點比較好,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擁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果實能力?
通過摸屍,崎亞在幾名死去的海賊身上得到了一包未開封的巧克力,半盒香菸,以及數把簡易打火機。
將巧克力盡數給了安東尼,並讓其在房間牀底躲好後,他先是換上了其中一名海賊的衣物,而後向外推開房間的窗戶,將內部所有屍體盡數拋入海中。
小心做完這些後,崎亞大大方方出了房間,開始向着艙室的中央地帶走去。
途中恰巧碰上一名海賊提着褲子從房間中走出,他的眼角余光中注意到房間牀上正有一名不着寸褸的女性一動不動地仰躺着。
濃烈的體液混雜有血液的味道傳入他的鼻間。
崎亞皺了下眉,暫時壓下心中的殺意,緩和神色後,上前一把摟住對方的脖頸,語氣熱絡道:
“兄弟,抽菸嗎?”
說着,他從衣兜中取出摸屍摸來的半包香菸,從中抽出一根,交到這名海賊手上,又取出打火機給其點燃,讓一旁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真是相交莫逆的兄弟。
該海賊被崎亞摟住脖子後,先是一驚,見對方又十分面生,便想要將對方推開。
最終卻是看在有煙抽的份上緩和了神色,任由對方攔住脖子,與之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