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從a市離開,到b市的第二天
“蕭晨,這工棚,有點簡陋,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你先湊合着住啊!”
劉正樑手指着面前的屋子,對明明道。
明明點頭,“沒事,謝謝劉哥,很好了!”
她從沒想過,多年前,酒吧的一次相遇,居然還有再見之時。
劉正樑拍了拍明明的肩,指了指她的臉頰,“你這裏,真不用看看?長得這麼俊,留了疤,可就難看了,媳婦還沒娶吧?”
明明搖頭。
“好好幹,改明兒,劉哥給你介紹一水靈點的妹子。”
“謝謝劉哥!”
“行,今天坐了一天車,你先休息吧!”
躺在簡易的工棚裏,睡在略顯粗糙的牀單上,明明眼角的淚水滑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會再做蕭晨,再過回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
也更想不到,將她逼到這絕境的,是墨白。
昨天王博來找她後,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離開a市,那裏記憶太多,她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工地的晚上,脫離了大城市的喧囂,異常安靜。
閉眼,有些人,有些話,再次在腦裏盤旋。
“我躺在醫院幾年,你爲何從沒來看過我一次?”
“你可知,我想你想的從心疼,到麻木。”
“聽說,我最難的時候,你還跟顧襲搞到一起了?”
“爺爺和小靜去求你來看看我,你卻閉而不見,夠狠啊?是不是認爲,我這輩子也翻不了身了?”
“真是後悔這輩子遇見你啊!”
“四少,她好像被撞暈了,要不要送醫院?”
“不用!”
“四少,她又來了!”
“找幾個人,打出去!”
沒去看你?她失笑,多少個夜裏,她翻牆進醫院,只爲站在門口,看你一眼?
卻擔心顧襲那變態,從不敢和你說一句話,讓你知道。
你想我?你又怎知,我沒想你?擔心的喫不好,睡不好,幾個月的時間,瘦到八十斤的體重,不想嗎?
和顧襲一起?呵呵,墨白,你爲何還是不信我?你爲何從來沒想過,這中間會有原由?
爺爺來求我時,顧襲以王博的那事,來要挾她,她見不了。
被你車撞時,我只是想和你解釋這一切,因爲我離婚了,王博終於好了,他有愛的人了,他一切都平安了,我可以不管不顧了。
可,你卻將我撞傷了,無視我離開。
我不甘心,只想和你把誤會解除,我不想誤了我們此生。
可,你卻將我打成重傷,並直言,如果我再敢出現在你面前,再敢對你糾纏,你會對王博不利。
墨白,是否,今生,我們註定了有緣無份,註定了要這麼折磨彼此,過此生?
她沒有告訴王博這些,這幾年,她爲墨白所受的苦,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爲,她不想讓他揹負這些感情債。
所以,確定王博安好後,她就決定離開了。
墨白,今生,希望,你可以幸福。
春去秋來,冬已至,轉眼,到了年關。
明明搖頭,“不回了!”
也沒家可回。
工友笑笑沒說話。
明明在門口坐着曬了會兒太陽,回了屋內,打開手機,便有條新聞推送了進來。
顧襲被判刑了。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掩着嘴,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終於,惡有惡報了。
只是,想到墨白……心生悲涼。
卻全然不知,墨白已在滿世界的找她。
自從來了b市,她就換掉了手機號,和以前所有的人,斷了聯繫。
人是靜下來了,卻偶爾想起過往,也會覺得孤單。
到了小年這天,工地上全部放假了。
劉正樑邀請她去他家過年,明明拒絕了。
思前想後,她決定回去看看爺爺。
自從那年下山後,她無數次的想回山上看看爺爺,卻一直缺少面對他的勇氣。
買了動車票,到那邊時,已是傍晚。
晚上的山路有些滲人,天上還下着小雨,山路溼滑,看上去,烏沉沉的一片,有些怕。
可是,對於明明來說,卻並無太大的感覺,反倒是,有了熟悉感。
山上的村子,都空了,沒人。
她找了根木根,拄着,就往山上走。
只是,那條以前熟悉的小路,太久不走了,已長滿了荊刺。
腿被割得生疼,她卻麻木的不自知。
山間路窄,雨也越走越大,她只好收了雨傘,淋着雨往上走。
爺爺的墳就在他們住的屋子後面。
推開木門,嗆鼻的灰塵,讓明明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卻又讓她在瞬間落下淚水。
記得,她有一次偷跑下山,回來時,下起了暴雨,她因爲在山洞躲雨,睡着了,後來,醒了後,天黑了,她不敢走。
就一直躲在洞裏。
爺爺找了她半座山。
找到她時,什麼都沒說,只是懲罰她獨自一人走回家。
那天的夜路,也同今天一樣,特別難走,地上溼滑,又下着雨。
她走了很久纔到家,恐懼,害怕,讓她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下山。
在爺爺的墳前,她坐了很久,意外,自己居然沒哭。
只是,頭有些昏沉沉的,身體痠痛得厲害,她靠在那草木叢生的墳上,暈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a市墨氏
“墨總,有發現明明小姐坐了動車。”
助理是跑過來的,找了幾個月了,終於有線索了。
他喘着氣,將一張紙遞給墨白,上面,是一張動車票,是今天的行程,b市到a市某小鎮。
墨白皺眉,原來,她去了b市,這小鎮,她又去那兒做什麼呢?
“已經派人過去了。”助理忙加了一名。
墨白點頭,起身,抄起椅子上的衣服,邊走邊說,“趕緊跟那邊人聯繫,看看怎麼樣了?另外,備車,馬上走。”
助理點頭,隨即又皺眉,“墨總,這天在下雨,又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