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遇很快就來了。隨着滇緬之戰爆發,他被調去隨黃芷汀討伐緬甸。黃芷汀鑑於他編練“半軍事化團體”經驗豐富,而且善於與各種各樣的當地土人交流,所以讓他臨時出任了勃固警備軍代軍長,以光桿司令的狀態負責指揮當時投靠京華的三萬孟族新軍。
高思廉的確很有手段,他仗着自己和金港警備軍第二師師長高思進都是當年高務實在衛輝賑濟收攏的流民這一身份,硬是從高思進那裏“借調”了將近一百號低級且年輕的漢人軍官,用以充實到勃固警備軍的指揮體系中去,很快把這支部隊較好的掌握了起來。
不久之後,高思廉就在勃固會戰之中立下大功[注:詳情參見卷四第275章勃固會戰]。自此之後,高思廉長期擔任此職,直到按規定輪崗。
在此期間,他把原本當地孟族人佔九成以上的勃固警備軍生生練成了一支七成以上成爲“歸化漢人”的京華鐵桿武裝,光是這個功勞就極其難得——之前說過,南疆當地人要成爲歸化漢人可是有硬性要求的,除了通過漢語考覈之外,各種立功那是萬萬少不得。
總之,由於前前後後各項功勞,最終高思廉被高務實依慣例改名,即高璉。後來他又輪崗任職過金邊警備軍軍長,同時還被暹羅首相高孟男委任爲“洞裏薩軍屯使”,兼職負責柬埔寨第一大湖洞裏薩湖周邊地區高達兩萬餘頃良田的軍屯工作。再後來,他就轉任去軍令部了,任職軍令部副參謀長。
再說二房,二房就是高務實二伯高掇這一支。他家其實在南疆沒什麼直接實力,因爲高掇早已離世,現在二房的臺柱子是高國彥。高國彥是京華銀行的行長併兼管明聯儲,所以二房的實力和影響力都在錢袋子這一塊,基本不參合軍方,提供的家丁也多在經濟、金融領域,此處就先不多說。
三房比較有意思。三房毫無疑問來自於文正公高拱,但高拱本身
無子,女兒也先後夭折,最後是以高務實的二弟高務觀承嗣三房,這纔有了現在的三房。
高務觀至今還在任職尚寶司丞,是個喫高拱老本的閒職。他哥高務實多次問過他要不要辭職去京華,他都拒絕了,理由是“維持父親清貴之名”——這裏的父親指高拱。高拱畢竟是一朝難得出一個的文正公,高務觀這麼說也有道理,高務實自然也就不好堅持。
不過,維持高拱清名只要高務觀自己一直在尚寶司丞上呆着也就是了,但三房的實際利益也不能真就不要了,因此三房給高務實提供家丁卻是不遺餘力的,也造就了不少三房出身的將領。
與大房主要在陸軍中暗自經營不同,高務觀因爲血緣上是高務實的嫡親弟弟,但又過繼給了三房,不可能搶六房的“法統”,所以他甚至可以放心大膽地同時往陸海兩軍派人。
那麼這裏就在陸海軍各舉一位出身三房的將領吧。陸軍方面,有剛纔提到過一句的高進;海軍方面,有此前率領北洋艦隊征討呂宋的高振炘。
剛纔說高璉的時候提到過,高思廉臨時出任勃固警備軍代軍長的時候,高進已經是金港警備軍第二師師長[注:警備軍的職級後來因爲大明禁衛軍的成立而跟隨着禁衛軍改革過,把軍長改做司令、師改爲鎮、師長改爲統制等]。
當然,相比於高璉後來調升軍令部副參謀長,高璡倒是沒進軍令部序列,而是在輪崗兩次之後被調去了呂宋,負責編練呂宋警備軍,至今仍在此職。
相比於陸軍方面的代表人物高璡,三房真正的發力點其實在海軍,且更重視的不是規模更大的南洋艦隊,而是主要負責東北亞海域的北洋艦隊。北洋艦隊司令、前南征艦隊司令高振炘就是其中代表。不過他的事蹟比較集中,幾乎都在征伐呂宋那一段,這裏就不過多回顧了,主要說說三房爲什麼關注北洋艦隊。
還記得高務實早年的經歷麼?彼時“實學派”作爲一股政治勢力剛剛有個雛形,其核心分爲兩個部分:高拱爲主、張四維爲輔。
高拱這邊不必多談,張四維這邊卻得稍稍回顧——他代表的是晉黨,自家經營的則是北直隸的長蘆鹽場。晉黨主要做北方的生意,長蘆鹽場更不必說,負責供應的就是北方諸鎮。
換句話說,整個晉黨的利益根本都在北方。這下子道理就明擺着了,高拱這一系的盟友紮根北方,所以高務觀可不是隻接手了高拱的“清名”,高家三房過去的人脈需要維護,今後的利益需要擴大,這都要求他必須借自己大哥的部分力量維持自己這個三房在北方的影響力。
但是,他又不想插手京華在北方的陸上力量——何況也不敢,因爲這件事比較敏感,最好還是讓大哥自己來比較穩妥。於是他就只好在北洋艦隊着力,畢竟北方的產出也需要往外貿易,要貿易就少不得和北洋艦隊打交道。
多年後,三房出身的高振炘做到北洋艦隊司令,雖然這時候早已經是高務實的家丁而不是他高務觀的家丁了,但香火情總是在那兒的,何況他高務觀身份特殊呢?由此,三房就能維持其在北方海貿的影響力,又藉此維持其在晉黨乃至陝黨盟友面前的地位。
世家和寒門的差距在哪?世家子弟能做高官,寒門子弟也能做高官,但同樣是高官,世家出身的高官輕而易舉就能一呼百應,寒門出身的高官卻往往誰也招呼不動——除了自己的門生。
這就是底蘊的差距。
高務觀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出身於此,該做的事還得做,而且做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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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昨晚通知,這章是二合一。
另,後臺收到訃告,心情沉痛地送別七月新番。感念萬千,無從落筆,惟願他文氣不散,久留讀者手邊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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