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芷汀大窘,輕啐一口:“我纔不”話沒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擡頭,認真地道:“對了,我在京裏聽說了永寧長公主的事。”
高務實一怔,問道:“梁邦瑞那件事嗎”
“嗯。”黃芷汀點了點頭。
“然後呢”高務實問道。
黃芷汀道:“然後長公主召見了我。”
“長公主召見你”高務實愕然道:“什麼名義說了什麼”
黃芷汀搖頭道:“據說就是長公主聽說安南副使是女子,便召見了我。期間也沒說什麼,尋常問對罷了,只隨意說了一些閒事,就讓我出來了,前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高務實有些莫名其妙,皺眉思索了起來。
黃芷汀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長公主似乎很關心你。”
“哦,我幫過她。”高務實平靜地道。
黃芷汀看了他一會兒,點頭道:“知道了。”
高務實苦笑着嘆了口氣:“你不信”
“沒有。”黃芷汀搖頭道:“我只是覺得,長公主殿下其實挺可憐的。”
“是啊,但沒法子,這件事連皇上都沒法子了。”
黃芷汀道:“長公主殿下現在住在長春宮,聽說每天在長春宮除了青燈古佛之外,還種了些菜。”
高務實一愣,暗道:長春宮種菜上次皇上賜的菜好像就是長春宮的
黃芷汀見高務實發愣,問道:“你在想什麼”
“哦,我在想,今晚你住哪”高務實笑了起來。
黃芷汀一下子就紅了臉,口裏卻道:“我找客棧。”
“哦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客棧現在開門的還不多。”高務實笑眯眯地道:“遼東這地方和別處不同,雖然冬天的皮貨生意好做,但那都是在年前,年後直到開春之前都是很少有人出門做生意的,客棧的店家也就樂得多休息幾日,所以我覺得,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回撫院吧。”
黃芷汀已經從高務實的臉色上看出來,他就是故意要調侃,於是壓了羞意,強自鎮定道:“那也挺好啊,遼東雖然冷,但撫院裏頭總不會凍到我吧”
“那自然不會。”高務實道:“我身上暖和得很。”
黃芷汀一下子臉紅了,氣道:“你怎麼一沒外人就胡說八道。”
“咦你喜歡我在外人面前胡說八道”
黃芷汀氣得伸手作勢要去擰他,高務實笑着躲開,道:“誒誒誒,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不要動手動腳的,萬一被人發現,還以爲嗯。”
“嗯什麼嗯”黃芷汀氣惱道:“就知道捉弄人。”
高務實嘻嘻一笑,然後又嘆道:“你是不知道,我自從回京以後,整日裏都要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再這麼下去,遲早要變成一個小老頭。”
黃芷汀怔了一怔,忽然明白過來,很是深有體會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在安南也是這樣,整天板着一張臉,跟誰說話都是冷冰冰的,想笑,卻又沒什麼事值得一笑。只有只有看到你的消息,才能悄悄開心一會兒。”
高務實卻似乎想起來什麼,問道:“爲什麼只是一會兒”
“什麼”
“我是說,看到我的消息,爲什麼只是開心一會兒”
黃芷汀輕輕一笑:“難道還要一直傻笑嗎你以爲我很閒的”
“哦你很忙”高務實還真沒太關注過黃芷汀這方面的問題。
“也許沒你忙,但還是很忙。”黃芷汀道:“海東那塊地方,先是根據你的歸化戶籍製做改制,然後在京華的幫助下開始到處找礦,接着選址開礦,然後還要按照各地用煤的量度來確定生產規模,直到去年八月左右,這些事情才漸漸走上正軌。
再加上在移鎮的過程中,經常會出現一些糾紛,特別是土地分配和民俗相左這兩條,導致桂西南土民和安南人之間經常發生摩擦,有時候還會發生雙方大規模械鬥,總之不是那麼好辦的。
再有就是下龍灣附近的海盜問題,也是去年秋天才徹底肅清,高璟他們前前後後征剿了十幾次,一共清理出差不多有七千多海盜,算上那些海盜家眷和被海盜抓過去強迫爲奴的倒黴蛋,一共有將近四萬人。”
高務實這才知道自己走後的安南也不是立刻就安靖下來了,很多掃尾工作都是留守之人在做,他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那倒也不至於,我總得有些事做,要不然”她沒說要不然什麼,反倒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道:“對了,劉堯誨致仕了,你知道嗎現在是張任做了兩廣總督。”
這事兒高務實知道,是兩個月前的事,於是點了點頭:“有什麼變化嗎”
黃芷汀道:“別的倒是沒有,不過佛山那邊在張任上任制軍之後,派人來海東訂購煤礦,而且量挺大的。”
高務實微微有些詫異,問道:“佛山以前是以產精鐵著稱,所用一般是木炭,怎麼現在他們也改用煤炭了他們技術突破了”
“那可不一定,據我所知,是因爲河花府那邊的京華鐵廠投產,佛山精鐵行業頗受打擊,所以現在可能更依賴於民用鐵器生產,民用鐵器無須太多精鐵,也就不一定非要用木炭。”
高務實一時不好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雖然京華獨家掌握用煤炭生產鋼材的技術,但如果像廣東佛山這種很早就走“高端精鐵”的地區都被迫改產普通鐵製品,似乎對大明的整體鋼材生產不是好事,即便京華的精鋼製造可以代表大明的高端鋼產品,這件事的好壞也還要仔細評估一下。
要說好處,大概就是海東的煤炭有了個大買家。
說話間,撫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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