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元輔 >第261章 準備“私會”
    從陳矩外宅出來的時候,高務實的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各種疑慮都已盡數開解,雖然領了一個完全莫名其妙、不知道從何着手的“差事”,但畢竟自己的腦袋看起來已經很穩當了,值得慶賀一下。

    當然,表面上他還是一臉沉重,甚至稱得上沉痛,以至於一出門,高陌就很緊張的壓低聲音問道:“老爺,是不是情況不妙要不要通知見心齋和天津港方面,做好誒計劃的準備”

    “誒計劃”當然不是這個“誒”,其實是叫“a計劃”,乃是高務實好幾年前就開始安排的逃命計劃。此計劃在安南平定之後,基本上已經完成。

    這個計劃原本的預計前提,是當高務實的改革萬一出現了巨大挫折,已經導致他本人的人身安全都出現極大危險之時,京華系就要以他在京師及其附近的力量將之迅速轉移,而目標地則正是安南。

    高陌所說的通知見心齋和天津港,則是一邊出動騎丁護送,一邊準備海船接應。甚至連通知本身都有“密碼”。

    只要見心齋和天津港方面收到內務部急報:“或躍在淵,無咎”,就必須馬上按照之前的計劃立刻部署,但他們並不知道這個部署是作什麼用的。

    “或躍在淵,無咎”這句話出自周易乾卦:“九四:或躍在淵,無咎。”,而周易是高務實考科舉的本經。

    這句話的本意倒也簡單,就是說龍有時候飛騰,有時候潛水,究竟怎樣,要看當時的形式來決定。

    而如果聯繫上下文,則是:九四,或躍在淵,無咎。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九四的龍,沒有明確的指出,是因爲兩種龍的出現。一是在九四的龍,由於提前躍地,未到其實,所以不成龍器。二是已然成龍,但由於有真龍在九五,位正,時中,因此自己只能躍居在淵,不爭,以成全九五之龍。

    所以即便只是個發動逃生計劃的“密碼”,也有隱藏的含義:前者“提前躍地,不成龍器”是指改革失敗,不能不走;後者則是改革或許成功了,但“九五”真龍容不下他,也只能走。這一條對應的可能,則相當於是“兔死狗烹”,但高務實不打算當死狗。

    這個逃生的計劃的主要經手人就是高陌,而在高陌看來,眼下的情況是皇帝可能懷疑自家老爺跟孀居的長公主殿下有私情,理論上來說這肯定是死罪,而現在老爺的表情如此沉重,顯然局面大爲不妙,那當然就要考慮最壞的情況,以及足夠快的應變了。

    但高務實的反應完全超過了高陌的預料,高務實臉上雖然依舊是那副近乎要慷慨赴死的模樣,但語氣很輕鬆:“我懷疑現在可能有人日夜監視着我,這死人臉就是做給那些人看的,你不必慌,我沒事,好得很。”

    高陌反應很快,馬上明白了高務實的意思,也配合着一臉沉痛,點頭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好像剛纔被教訓了幾句一般,口裏則道:“知道了,老爺。不過老爺既然懷疑有人監視,要不要請堂老爺和表老爺幫忙”

    堂老爺和表老爺指的是在錦衣衛的高務本和王之禎,這兩位乘着高務實的東風,搭上了陳矩陳督公的便車,短短時間裏在錦衣衛中混得風生水起,手底下已經各有一批班底了。尤其是王之禎這傢伙很會來事,還掌握了不少“江湖力量”其實也就是幫會啦、打行啦之類的力量。

    別看王之禎在高務實眼裏只是個靠他關照的表兄弟,其實人家那身份放在“江湖”中可不得了,除了漕幫那一類體量的超級幫會輕易動不得,一般的尋常幫會看見他那是真只有跪舔的份。

    但高務實現在不打算動用他倆,他只是微微搖頭:“他們倆手裏頭是有人可用,但錦衣衛的人呵呵,敵中有我,我中也可能有敵。尤其是這一次,用他們的人,只怕還不如不用。”

    高陌明白過來,面色稍稍一沉:“老爺是說”

    然而高務實沒說話,直接進了轎子。

    高陌正琢磨老爺的意思,轎子裏傳來高務實的聲音:“內務部自己派人查吧,但是要注意一些,因爲東廠也可能要插手。你既不要和他們起了衝突,也不要和他們聯手這次東廠如果動了,那一定是奉皇命,並非陳矩的安排。”

    “是,老爺,小的明白。”高陌回答道。

    如果是陳矩的安排,內務部當然可以和東廠聯手一起查,因爲陳矩是早已和高務實綁在一根繩子上的,他除非打算把自己也搭進去,否則就絕對不會賣了高務實。

    但東廠如果只是奉皇命調查,皇帝就有可能臨時選調一些人加入進來,如果內務部還去聯手,那至少也會暴露一些內務部本身的實力,這就很不合適了。

    與當年同張居正、馮保鬥法不同,以高務實現在的地位和擁有的勢力,這種時候他就不會再去過問太具體的事了,而是隻要把各項任務交待一下,自己瀟瀟灑灑地等情報彙總之後在全面分析就好。

    不過高務實回到狀元第之後,也沒有真正瀟灑起來,因爲他一想到朱翊鈞給的那個任務,就覺得自己頭大如鬥。

    哄小姑娘開心本身不是難事,古往今來都是那麼些個辦法。看看後世某段時間流行的總裁文就知道,小姑娘們的“需求”無非是帥氣多金,如果還有些特別的格調,那就更好了。

    這些東西高務實都不缺。

    帥氣不帥氣不好說,但至少人家早些年就已經傾慕他了,想必總會有些加成;多金更不必問,他高某人現在連戶部的府庫都有資格嘲諷;至於格調麼他堂堂六首狀元,真想玩的話,還怕玩不出朵花來

    但眼下有三個麻煩:一是這件事現在不是“自由戀愛”,對高務實來說幾乎就是個差事,主觀能動性方面實在有些不夠;二是他才進了一次長春宮就被有心人栽贓了,如果再去“私會公主”,那簡直有點自尋短見的風範;三是如果真這麼做了,到時候面對辛辛苦苦帶兵遠征萬里的黃芷汀時該怎麼說呢

    尤其是這最後一條,對高務實來說最是爲難。

    雖說黃芷汀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或許並不會因此有什麼過激反應,但沒有過激反應只是因爲她受到的教育所影響,不代表她心裏真的不介意。

    高務實從來不相信真有女人“不善妒”,所謂不善妒,無非是不肯表現出善妒罷了。換位思考一下,會有男人樂意二男共侍一妻麼這道理本就是相通的。

    當然,大明的社會現實擺在這裏,高務實就算一天納一妾,也頂多被人私下說說,即便黃芷汀嫁給了他,多半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是他自己心裏有道坎不好過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