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元輔 >第279章 王儲之死
    莽機撾幸好是離得遠,他的戰象雖然也驚惶了一陣,到底是被象奴給安撫了下來,沒有把他給帶跑或者乾脆摔下來。

    但此時莽機撾沒空關注自己,他在關注自己的軍隊。人不是機器,衝鋒這種行動就像是百米衝刺,屬於爆發力而不同於耐力,何況還是在負重狀態下,所以莽機撾也很擔心這次在過遠的距離發起衝鋒會不會導致衝過去之後沒有後繼之力。

    而在緬軍發起衝鋒的同時,立於對面的主陣地後方一處小山坡上的高思進就冷笑了一聲,穩穩地下令道:“前兩排擺刺刀陣,敵軍抵近至一百五十步時開始第一輪校射彈,一百步時開始三段擊,三列橫隊打完直接後撤清理槍管,後三列跟上循環。”

    緬軍的噩夢,隨着高思進的命令開始了。

    莽機撾見自己的大軍抵近至兩百步時明軍仍不開始射擊,當時還心頭狂跳,以爲對面明軍雖然看起來陣容齊整,其實卻是一羣銀樣蠟頭槍,準備個第一波彈藥居然如此之慢。誰知道到了一百八十步時,明軍前兩排忽然“化槍爲刀”,亮出了明晃晃的“長筒短刀”。

    但這還無所謂,麻煩在於他們立刻蹲下了,兩排明軍將這“長筒短刀”錯落有致地豎了起來,高低搭配,如刀做的籬笆一般擋在前方。

    然後真正的危機出現在緬軍衝到大概一百五十步時,後面的明軍開始以一橫排一橫排的齊射發威了。

    當緬軍前鋒一下子倒下至少百餘人的時候,莽機撾的心彷彿被人猛揪了一把:這些明軍的火槍恐怕比葡萄牙人的還厲害

    明軍很快“迴應”了他的懷疑第二輪齊射以極快的速度到來。

    依然是一列火光閃動,在白煙飛揚之下,緬軍前鋒再次毫不意外的倒下一百大幾十人。而最驚人的是,這兩輪齊射之間,緬軍只向前跑出了大概二十步的距離。

    要糟

    莽機撾心底發寒,明軍這火槍齊射的間隔時間比葡萄牙僱傭軍的表現還要驚人,這場仗只怕要壞

    當一個人出現預感的時候,好的預感基本都是在做白日夢,而壞的預感則通常很快應驗,莽機撾馬上就發現自己烏鴉嘴了即便他剛纔並沒有說出來。

    緬軍又上前衝了一陣,繼續捱了三輪齊射,然後就崩潰了。

    因爲當他們衝到離明軍只有八十步左右的時候,對面明軍臉上的嘲諷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他們當然更能看見那立在前排、刀尖高低錯落有致的刺刀陣。

    衝上去這是自殺啊

    那些明晃晃的半截窄刃尖刀,光從冷冽如冰的刀身反光就看得出來,全都是一等一的寶刀,就算穿了明光鎧也未見得能擋住,何況他們這種大多完全不着甲的

    再加上本身早已疲憊不堪,衝鋒距離又太遠,現在根本就跑不動了,於是緬軍的勢頭幾乎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緬軍慢了,明軍可沒慢。警備軍的射擊一刻未曾稍停,在緬軍的猶豫中再次打出兩輪齊射,此時緬軍已經損失了至少超過了一千五百人。

    一千五百人在一萬多緬軍中佔據的比列看似不高,但要知道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根本承擔不起多高的直接戰損,一成戰損就崩潰的例子比比皆是,緬軍現在還沒崩已經近乎奇蹟了。

    然而這個奇蹟的來源有些可笑:一是他們知道背後危險,想要衝過當前明軍的阻攔回到東籲城中;二是剛纔這幾輪齊射發生得太快,而他們又在衝鋒的過程之中,根本來不及“發現”自己身邊損失了多少戰友。

    但此時面對明晃晃的刺刀陣和對面火槍兵們臉上的嘲諷,他們忽然意識到我前面的戰友哪去了我爲什麼頂到這前面來了

    “”緬甸語:逃命啊。

    隨着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聲驚呼,許多緬軍士兵開始四散奔逃,衝鋒的陣勢一下子就混亂起來,如沸湯澆雪一般,化爲無形。

    有些緬軍朝戰場兩旁奪路而逃,有些緬軍掉頭就跑然後撞倒了後方還搞不清狀態、仍在繼續往前跑的戰友,總之整個戰場一下子就瞬間亂套了。

    莽機撾本想重整旗鼓,但他馬上發現這是徒勞的,因爲處於最後方的督戰隊下意識想阻止潰兵,卻馬上被淹沒在了潰兵的浪潮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儲殿下馬上知道自己已經失敗了,而且根本不可挽回,馬上控制着戰象轉身欲跑。然而這時候他又驚訝的發現,對方品字陣的後方另一個“口”字早已不見,而在他的側翼,一支約莫五百人的騎兵隊伍正以衝陣之勢朝他所在之處殺來。

    莽機撾剛纔爲了一舉擊潰明軍,自己身邊的親兵大多都充當督戰隊派了出去,現在身邊僅僅兩百人,而戰象則早就跑散了,只剩他自己身下這唯一一頭。

    換句話說,他現在真是“鶴立雞羣”,卓爾不凡,實在是明軍的最佳目標。

    戰象是跑不過奔馬的,莽機撾驚得一腦門冷汗,甚至顧不得讓人接應,就打算直接跳下戰象逃命。

    然而這已經太遲了,明軍騎兵雖少,但胯下都是好馬,轉瞬之間已經殺到眼前不遠處。

    此時的明軍連腰間的馬刀都沒有抽出來,而是全都拿着一杆緬軍未曾見過的短槍,這槍的槍身比一般的火槍短了一半,但神奇在於竟然不需要點火他們已經朝着莽機撾的方向直接開槍了。

    “砰砰砰砰”,也不知響起了多少槍身,莽機撾只覺得身上好幾處地方傳來劇痛,伴隨着強烈燒灼感,讓他發出淒厲地慘叫。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聽到最後的聲音是歡呼般的漢話:“敵將已死爾等還不棄械投降,更待何時”

    感謝書友“曹面子”的打賞支持,謝謝

    感謝書友“soviet2003”、“塵埃”的月票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