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不敢亂動,手肘卻已經抵上了西門飄雪的脖頸,他抱着她,她卻橫眉冷對,畫風不太和諧,特別蘇南煙的表情不怎麼友好,帶了幾分敵意。
“算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憐惜你,纔要給你上藥,在神醫谷,多少年輕漂亮的姑娘排隊等着我給他們醫治呢,你真是不識好歹。”西門飄雪快走幾步,將她放在了山洞最裏面的石板上,一臉的憤憤不平。
蘇南煙只當沒有聽到,低垂着眉眼,不發一言。
又不甘的瞪了一眼蘇南煙:“你說,我爲什麼救你!”
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個藥瓶,放在了蘇南煙的身旁:“不要求我幫忙,求我,我也不會幫你的。”
一甩袖子,轉身向山洞口走去了,背對着蘇南煙站着,擡頭看山下的風景,其實下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霧氣。
雲霧繚繞,倒也是另一番景像。
只是看在西門飄雪的眼裏,卻像張牙舞爪的蘇南煙。
蘇南煙忍着手上的痛,將衣衫撩起來,將藥一點點塗了上去,有幾處皮肉都被劃開了,有幾分猙獰,痛得她直抽冷氣,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不過,半路能有人出手相救,倒是意料之外了。
一邊想着,看了一眼背對着自己站在洞口的西門飄雪,一身白衣,道骨仙風,倒也是算君子,沒有回過頭來。
“多謝西門公子!”蘇南菸草草處理好了傷口,並沒有包紮,她的手傷的狠了,也無法動作,連塗藥都很費力氣了,更是疼的滿身冷汗,全身每一外細胞都在叫囂着,此時站了起來,向西門飄雪走過去。
這時西門飄雪扯了扯嘴角,也沒有回頭看蘇南煙,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只在蘇南煙走到他的身側時,才側身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用客氣,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看着蘇南煙用傷手指遞過他的藥瓶子,也沒有接過來,而是擺了擺手:“這藥有去腐生肌的功效,你的傷口雖然不在臉上,畢竟是女孩子,不要留下疤痕纔好,這藥你拿着吧,每日三次塗在傷口上,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了。”
雖然生氣,可他良好的教養卻讓他沒有表現出怒意來。
一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蘇南煙:“你是哪裏人?我送你離開吧!”
望了望上方的天空,再看看下面的雲霧繚繞,蘇南煙也認真的看向西門飄雪:“你能離開這裏?上去?還是下去?”
“上不去,也下不去!”西門飄雪自命風流的臉上扯出一抹笑意來,狂傲依舊,揚了揚頭:“我們就在這裏過一天是一天吧。”
蘇南煙沒搭理他,她與他雖然剛剛相識,卻有幾分瞭解他了,他這樣子,卻是胸有成竹,堂堂神醫谷的人,出來採藥,應該不會直接被困死在外面的,那麼,他一定有離開這裏的辦法,她也不急。
沒有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已經是萬幸了。
這救命之恩,她自是要報答,此時人也淡定了許多。
“這山崖如此陡峭,下面應該還有不少食心草纔對。”蘇南煙探頭向下方看去,大眼睛水汪汪的,閃着光芒。
食心草可是極上等的毒藥,也是極上等的解藥!
只看他們願不願意出手救人了。
所以,此時,西門飄雪覺得,他應該知道蘇南煙要給什麼人醫病。
“祕密。”蘇南煙不知道百里澈的病神醫谷是否知道,卻也不能說出來,就算西門飄雪救了她的命,她會報恩,也不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西門飄雪就氣笑了,他本來覺得自己救了一個絕世大美女,心裏還美滋滋呢,此時才發現救了一座冰山,如此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真是無趣。
一邊扯了扯嘴角:“不說就算了,我對你的事情也沒什麼興趣,萍水相逢罷了。”
又看了看腳下:“不要,憑你的能力,和你現在的傷勢,要採摘食心草可能有些難度了,不如,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幫你採如何?”
一雙桃花眼閃着光芒,嘴角的笑意那麼深,顯出風流不羈。
這狂妄的模樣,還真是無人能比。
蘇南煙緊緊擰了眉頭:“什麼條件?”
他說的是事實,明知道這洞口處全是食心草,可她摘不到,而這食心草,她又是真的需要,在平常的醫館藥館是買不到的,而且她出來買草藥,也會被人懷疑的,平時北平王府有什麼問題,都是找宮裏的御醫的。
西門飄雪挑了挑柳葉眉,薄脣輕輕抿了,白晰乾淨的臉上閃過一抹揶揄的笑
意:“條件嘛,很簡單,你的手好了之後,給我當一個月的下手,聽你這語氣,也是懂醫術的,正好我缺一個得力的下手。”
這條件不算苛刻,畢竟這食心草也是價值不菲的。
蘇南煙沒有猶豫,直接就點頭應了:“好啊。”
她也不願意欠別人的恩情的。
“一言爲定。”西門飄雪說着話,一個縱身就從洞口跳了下去,如大鵬展翅,白色人影在雲霧中,那麼耀眼。
讓蘇南煙驚了一下,險些失聲尖叫,不可思議的後退了幾步。
這個神醫谷的西門公子竟然如此了得,說是雲中飛燕也不爲過。
幾個呼吸,西門飄雪便已經縱身跳了下來,輕飄飄的落在了蘇南煙的身邊,手中捏了十幾顆食心草,草細如毛,翠綠翠綠的,靜靜躺在他白晰的掌心,竟然給人一種視覺衝突,覺得那手很美。
蘇南煙頓了一下,想擡手接過,發現手指根本無法自如動作。
見此,西門飄雪搖了搖頭,從懷裏取出手帕,包了,然後思慮了一下,才放進了蘇南煙的腰間:“好了,我送你上山吧,記住你的承諾,當然……前提是那人沒被你醫死,否則,可能我也見不到你了。”
敢用食心草,西門飄雪還是很佩服蘇南煙的。
“我也該回谷了,出來有些日子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西門飄雪進到山洞裏拿了一個包裹出來,一邊像是在自言自語,一邊又問了蘇南煙一句,當他看到她以整個身體貼着山涯滑落下來的時候,他就對她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