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皇城都知道殘廢王爺百里澈休了王妃蘇南煙。
更是都知道,夜將軍要娶這個被休棄的王妃。
這件事,現在已經成了百里皇城的談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蘇南菸嘴角的血跡已經乾涸,長髮散着,即使披着被子,身形仍然那麼瘦削,讓人看着心疼。
此時走的近了,蘇南煙不斷的給西門飄雪使眼色。
西門飄雪反映也很快,快速收了劍,有些受傷的看着蘇南煙:“南煙,你一定要嫁給他嗎?你可以隨我回神醫谷,那裏沒有人打擾你。”
語言肯切,帶着真意。
他真的想帶蘇南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想蘇南煙一次次的被傷害。
“神醫谷沒有我想要的東西!”蘇南煙的語氣又涼了幾分,側了側頭,忍着痛意:“如果你真的對我好,就支持我的所有決定。”
夜書南一得了自由,便一掌拍向了西門飄雪,也是怒急了,他極少受到這樣的威脅,這世間,除了百里澈,沒有人敢拿劍對上他。
不過他的動作卻被迫停止,蘇南煙已經快速閃身擋在了西門飄雪面前,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每動一下,全身的每一處細胞都被牽動着疼痛不已。
見到蘇南煙一臉絕決的瞪着自己,夜書南還是快速收掌。
“將軍,他是神醫谷的人,也是皇上和皇后需要的人,還望將軍三思之後再動作。”蘇南煙說着,幾不可見的擰了一下眉頭,險些站立不穩摔倒在地,更覺得身體被劈開一樣痛,站在地上這一會兒功夫,更像被一把把錐子刺在腿上。
那種痛,凌遲着她每一根神經。
隨時都會倒下去。
西門飄雪是醫者,看出來蘇南煙已經是強弩之末,心疼的直咬牙,一邊擡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順勢扶住了她,以給她一些支撐的力量:“南煙,你受傷了,不要說話了,我給你療傷。”
他知道,夜書南不敢動他的,畢竟現在夜皇后還需要他來醫治。
所以,才肆無忌憚。
沒有再看夜書南,直接抱了蘇南煙,快速走到牀邊,將她輕輕放了下去,一邊握上她的手腕,開始替她號脈,臉色始終沉着,一向雲淡風輕的雙眼底也是波濤翻滾。
隨時都會掀起濤天巨浪一般。
只是,涌動的波濤還是因爲蘇南煙一個眼神,沉寂了下去,最後歸於平靜。
夜書南看着西門飄雪的動作,也擰了一下眉頭,站在地中央,沒有動,只是靜靜看着。
“你受了內傷。”西門飄雪輕聲說着:“很重!”
眼底的心疼根本不加掩飾,更是憐惜的搖了搖頭:“南煙,你這樣,是何苦呢!”
蘇南煙輕輕閉了眸子,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睫毛滑落下來,美到讓人窒息。
讓西門飄雪按在她手腕上的手也緊了一下。
他感覺那滴淚珠,已經滴在了自己的心上。
此時此刻,西門飄雪有衝動直接帶蘇南煙回到神醫谷,不問事事……
可是他知道,蘇南煙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強迫不了。
不過,他明白,這針上沒有毒,才放心幾分。
剛剛失去的理智也恢復過來了。
看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印着手印蘇南煙,也有些動容。
他剛剛的確是瘋了,因爲他想到了夏沫,所以,他發瘋了。
他想讓蘇南煙也償償夏沫的痛苦,讓百里澈也償償他的痛苦!
現在更是覺得脊背涼颼颼的,他知道自己險些釀成了大錯,如果西門飄雪沒有阻止他,可能這會兒,他有的,只是蘇南煙的屍體了。
這個丫頭的倔強是從骨子裏發出來的。
西門飄雪不想搭理夜書南,他都恨不得現在將夜書南碎屍萬段,所以,頭也沒擡,只是從懷裏拿出藥,給蘇南煙的臉上細細塗了。
動作輕柔,眼底全是自責。
他怪自己能力不足,才讓蘇南煙走到了這一步。
夜書南聳了聳肩膀,並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低頭,動手將手臂上的繡花針一根一根拔了出來,更是心有餘悸,好在這些針沒有毒,否則他也毒發身亡了。
他不得不承認,蘇南煙的殺傷力很大,讓他防不勝防。
蘇南煙只是靜靜閉着眸子,沒看西門飄雪,只是感受着他指尖傳來的溫度,塗了藥,臉上的痛意減了許多,不過,五臟六腑還是錯位一般,痛不欲生。
她終於明白,當初,百里澈給了自己一掌,五臟六腑也是痛的,卻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可見百里澈當時已經手下留情了。
“我開了藥,夜將軍,讓人去煎藥吧。”西門飄
雪開了藥方,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沒有遞到夜書南的手上,語氣薄涼的說着。
敵意,再明顯不過。
夜書南劍眉狠狠擰了,眉間擰成了一個“川”字,他的怒火一直升騰,只差暴發了,可是他轉頭看到蘇南煙憔悴不堪的小臉時,強行壓住了怒意,拿過藥方,轉身出了房間。
“南煙!”西門飄雪輕輕託了蘇南煙,給她餵了一顆藥丸,吊着半口氣,讓她不至於痛的暈過去:“這裏太危險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蘇南煙眨了眨眼睛,這樣一動作,彷彿也費盡了全力,卻還是笑了笑:“沒關係,只要三天就好。”一邊費力的起身,附到了西門飄雪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噴在西門飄雪的耳邊,讓他身體一下子就繃緊了,摟着蘇南煙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好,我明白了。”
還是一臉的心疼。
本來蘇南煙就疼痛難忍了,此時更是悶哼了一聲。
西門飄雪忙鬆了手上的力道,他這時才記起來,蘇南煙兩天前被卸掉了一雙手臂,此時還痛着。
忙輕輕的扶着蘇南煙躺回到牀上,有些無措的挑着眉頭,平靜無波的眸子,此時卻帶着一抹迷茫:“南煙,你的手臂,需要我來看一看嗎?”
痛的全身脫力的蘇南煙只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她來自現代,不注重男女授受不清,而且只是手臂,而且她是病人,西門飄雪是醫者,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