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剛如果不是容淵,她怕是難逃夜書南之手。
“娘娘!”容淵見蘇南煙盯着自己,他給她號脈的手就顫抖了一下,輕輕喊了一聲:“娘娘傷到了內臟,奴才不敢輕易下藥,我這就出府,去找西門少主可好?”
是商議的語氣。
語氣淡定自若,沒有提及剛剛一個字,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讓蘇南煙對他也有幾分刮目相看了。
一邊收回手,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笑了一下:“你不是郎中!”
“娘娘……”容淵僵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實是娘娘傷的太重了,奴才不敢隨意下藥,其實奴才真的是郎中。”
到了此時此刻,他還是神色淡定,輕聲輕語的說着,彷彿在他的世界裏,什麼都是溫和的,不急不緩的。
蘇南煙笑了一下:“其實我也是郎中!”
容淵的面色幾不可見的變了變,也擠出一抹笑意來:“醫不自治!”
倒也知道一些分寸,蘇南煙挑眉,忍着胸中的不適,喉嚨處有些腥甜,她明白,自己的確受了不輕的內傷,卻還是對着容淵說道:“醫不叩門,醫不戲病。”
聽到這話,容淵立即起身:“王妃娘娘!”竟是一臉的爲難了。
他的確是不請自來的,不過醫不戲病,就說的有些嚴重了,讓他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如何知道,夜書南來了東院?”蘇南煙忍着不適,低聲問了一句,一邊擡手用袖子捂了嘴,輕輕咳了幾聲,強行壓住涌上來的腥甜之氣,心口也有些堵,到現在,百里澈那邊都沒有發現異樣嗎?還是被葉太妃控制住了?
以百里澈的能力,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這去的時間也太久了些。
而剛剛,明明東院的人被調走的調走,慘死的慘死,卻是容淵那樣突兀的出現了,一定不是巧合,他定是知道了什麼,纔來的。
雖然救了她一命,也讓她感覺不安。
容淵的面色沉了沉,險些破功,卻還是給蘇南煙遞了一塊手帕:“其實不難知道,因爲今天的東院,氣氛不太尋常,奴才就想,應該是有好戲上演了。”
也算是承認了,他來這裏是有目的的。
“你想要什麼?”蘇南煙心裏打鼓,面前的人用毒手段不算非常高明,卻也讓兩手空空的手有些忌憚。
“娘娘,奴才什麼也不要,奴才的命,是左宿救的,左宿的主子是王爺和娘娘,那麼,奴才的主子,也是王爺和娘娘。”容淵正了正臉色,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說的認真,一邊站起身來,就要行跪拜禮,
驚得蘇南煙咳了幾聲,忙擡手去扶他:“算了,我只是想問個清楚,既然如此,你去請西門少主來一趟吧。”
“是!娘娘。”容淵立即放下醫藥箱,轉身出了東院,一路向驛站方向行去,腳程極快,他覺得蘇南煙撐不了太久,必須得儘快醫治。
西門飄雪趕到王府的時候,蘇南煙已經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了,而東院還是安安靜靜的。
“到底怎麼回事?百里澈人呢?”西門飄雪將蘇南煙抱到牀上,開始號脈,面色一沉如水,冷冷問向容淵,他也知道容淵不是普通人,雖然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可氣質卻與衆不同,想讓人忽略掉都難。
容淵也有些急:“被葉太妃絆住了,娘娘的病情……”
“南煙無礙,用些藥就好了,只是……她這幾日需要休養,百里澈不清楚嗎!”西門飄雪很生氣,他把蘇南煙送回來了,只一夜,病情就加重了,他當然會怪怨百里澈了,此時有種了砸了北平王府的衝動。
對於這件事,容淵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挑了一下眉頭,並沒有接話。
西門飄雪看着蘇南煙蒼白的小臉,滿是心疼,拿過手帕替她擦了擦臉,用千年人蔘放在舌底吊着,一邊親自去煎藥了,離開前,吩咐容淵守好東院。
看着西門飄雪出了房間的背影,容淵的臉色也變了變,又深深看了蘇南煙一眼:“蘇南煙,不知道在你心裏,百里澈和西門飄雪,誰更重要呢!”
像是疑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眼底波光流轉,擡起手,替蘇南煙蓋好了錦被,扯了扯嘴角:“百里澈能捧在手心裏的女子,還真讓人想知道,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
門被推開,百里澈推着輪椅進來,面色陰沉,讓房間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許多,容淵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過去,瀲了所有情緒,一瞬間,低眉順眼,更是向後退了一步,拿起了醫藥箱:“王爺!”
“王妃怎麼了?”百里澈的聲音也如寒冬臘月的天氣一般,讓人忍不住打寒戰,他一邊說着,一邊控制着輪椅,來到了蘇南煙的牀前,看到她緊緊閉着雙眼,一下子就急了:“到底怎麼回事?”
容淵沒有接話。
端着藥走回來的西門飄雪緩步走進來,看着百里澈:“我也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的北平王府已經能讓別人來去自如了嗎?竟然讓南煙受了這麼重的傷?”
語氣裏全是譴責,是憤怒。
他在生氣,很生氣。
“夜書南來了!”百里澈一僵,險些從輪椅上站起來,卻忍了,對容淵,他也不敢完全相信,此時卻肯定的問向容淵。
不是疑問。
“對。”容淵點頭:“娘娘與他動手了。”
說的雲淡風輕,直接省略了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