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一声脆烈的巨响划过耳际。
他迅速从镜头中抬起眸
眸底闪过惊讶,他看见她从缸底拾起鹅卵石,拼了命地往鱼缸的玻璃壁上凿过去
嘣
又是一声
果然,这女人性子如猫儿般,反抗起来是震慑人心的激烈
这一次,鱼缸被她凿击出一个碎裂的口子
水从裂口处一涌而下
不用几秒功夫,已经漫过他的鞋底。
他仍泰山一般矗立着,握紧镜头的手一动也不动。
任凭水湿过他昂贵的鞋子,直至扑满整个镜屋,流窜出诡异邪腥的味道
没多久,鱼缸的水就流出了一大半。
幸好鱼缸的质量过硬,并没有整缸碎裂,那水中的小鱼儿,还可以停留在鱼缸的下端,四处游窜。
蔚晴气喘吁吁地从鱼缸里爬出来,冷着一张苍白的面孔,黑色发丝湿哒哒地贴在头上,水珠飞溅。
即便是光着身子,即便是在他猥琐的镜头之下,她毅然挺直背脊,单手遮住重要部位,光脚踩在透亮的玻璃板上,水沫过她的脚踝
她昂首走到他面前,那双湛清如水的乌黑眸子狠狠地、寒意凛冽地瞪他一眼
然后弯身迅速捡起浸泡在水中的海水蓝礼服围在身上,转身,从容优雅地越过他,抛下咬牙切齿的一句:
“你真特么变态”
接着,她头也不回,不再理会那的镜头,傲骨铮铮地往水晶雕花大门走去
可是,鱼儿上了钩,又岂能如此轻易脱逃
忽然
“嗯”她蹙眉闷痛一声。
停顿下脚步
身后仿佛被一根针刺过般疼痛
紧接着她身子一麻,麻痹感迅速席卷全身
使得她刚要拉开水晶雕花大门的手,在千钧万发一刻,瞬间丧失了所有气力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眸
随即一张银色面具的峻冷容颜映入她的眼帘。
他扬起一抹嗜血的、变态的、邪冷无边的浅笑,银色瞳孔中散发着灼眼的精芒,软沉的嗓音在她耳后缓缓响起
“宝贝,你之前那五百卢布过夜费,我收下了。”他声音很轻很柔。
甚至带着的又似是惩罚的意味。
听得她头皮发麻
“不过,让我收下的代价”他已站在了她的身后,手无耻地伸向她的臀,邪恶一拍,“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他什么意思
“你不”她早就该猜到,这个男人除了变态残忍,还很记仇
他是在为那五百块卢布的羞辱而报仇呢
可是该死,他究竟给她扎了什么针
她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力在他的怀中
不
他想干什么
她不可以昏倒,不可以昏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不可以,不可以倒下
然而,她最终还是犹如一只被屠夫捉到的小,绝望地昏睡过去
迷离的夜色,几乎看不见星光。
素沉的天气,仿佛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时惊时乍,在她失望的时候,又让她捕捉到一点希望,然后更残忍地扑灭,她掉入更绝望的无底深潭,对上一双银灰的冷眸,四周逐渐燃烧起冰冷的火焰
对了,你见过冰冷的火焰么
是的,很矛盾的结合体。
叫冰焰。
那种,在绝望的无一生气的冰冷寒武纪万物冰川的世纪,突然燃窜起阵阵火焰。
它不是火红炙热的光焰,而是清澈的冷冽的火光;
它没有丝毫的热度灼伤你,却能比冰更冷冽地刺疼你的肌肤、骨髓,直通心灵深处
“啊”
她大喊一声,惶恐地从冰焰中震醒
睁开乌黑的眸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冷汗淋漓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女人
依然还是这间诡异的镜屋,墙顶上的镜子里,映出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四肢被四根铁链锁住,呈大字形
而这个女人,居然是她自己
镜屋里,之前被她凿穿的那个大型鱼缸,已被他彻底击碎,玻璃的碎片洒满整间镜屋。
鱼缸里的水亦将这镜屋给浸透,小小的接吻鱼儿,仿佛也从小河流入大海那般,恣意在镜屋里游来游去。
更令她惊骇的,是她刚才在昏睡中所梦见的冰焰
居然是身下躺着的一块厚重的、雪白剔透的、如南极冰山般坚硬的巨型冰、块
“混蛋”她冷得牙齿打颤。
他竟然又用镣铐锁住了她
并且这次,是锁在了极寒极冷的冰雕之上
阴冷的镜屋里,只听见蔚晴的吸气声。
周围不时有接吻鱼游过,冻得她脸色早已紫清
此刻,这个张狂的银邪男人,却云淡风轻,以欣赏艺术品那般,俯视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中握着一把白晃的水果刀,邪笑着。
她认得,那是她曾无数次想要刺死他的刀子
不知何时落入了他的手中,泛着寒白的冷光,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心口猛然一窒,蔚晴地扯起锁链,朝他大吼: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噙着邪肆的狂笑,俯身。
手握尖刀的动作非常优雅,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那鱼缸的水淹没过他的小腿,接吻鱼从他脚边游过。
亮晃晃的刀面上映出他俊美的邪冷,伸手掬一把从鱼缸里流淌出来的水,往她的身上浇了过去
她以为那些水会冷得她承受不住,殊不知这些水比起身下的冰床,却是贝,你只是麻药劲儿还没过,所以不会痛。”他扬唇,像是说天气那般云淡风轻。
听得她胆战心惊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被镣铐困住的她,躺在冰床之上,动弹不得。
她睁着震惊的眸,不可置信地瞪着镜子里,他手下的动作
他利落的刀法宛如雕刻师一般,在她身上比划着
她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揪得更紧。
“住手,混蛋你给我住手”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着,额头已是冷汗涔涔。
然而他却如雕刻一尊完美的艺术品那般,满意地看着他手下的作品。
她不知道自己是气疯了,还是冻傻了,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从天花板的镜子里,她清楚地看见他在她的肚子上作祟
你有见过,不用纹身机,单纯用尖刀就在人体上作画的人么
这个男人太恐怖。
蔚晴眼睁睁看着他擦拭着她的血,
在她的皮肉上勾勒着什么,
然后又在她的肌肤里注进颜色
“不”她恍然想到什么,“你休想在我身上刻下什么休想”她怒吼,却无法制止他的举动
他简直是在摧毁她
这一刻,她才深刻明白,那五百卢布究竟犯下什么错误
这个男人的性子并不火爆,却比火爆更令人恐惧
他的手段也不凶残,却比凶残更令人发指
他的邪恶;
他的冰冷;
他的变态,都一而再地显露着,他是一只
一只完美得,看不见血色,冰冷得没有温度的
似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的眸光深幽起来。
最后,雕刻完工
他这才扔下手中的冰刀,给她做包扎。
他动作快得她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究竟刻了什么
蔚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你刻了什么你刻字了对不对该死,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她不要受这样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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