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告诉她们，一上午四节课都是正课，现在学习这么紧张，她们还是先在教室上课。
程老师和常老师会专门陪着她的，让她们两个放心。
这个时候，陶宇也举起手来，说自己这一上午的课都已经自学完了，也可以去陪刘心奕。而且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看着她，保证万无一失。
班里的所有人都很意外。
陶宇居然说要主动照顾刘心奕。
都知道她讨厌刘心奕，尤其在她们几个组织匿名举报邬老师之后。她们两个曾经甚至在教室里大吵过一架。
张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旁边的沈相君替她解了燃眉之急：“陶宇你为什么要去照顾刘心奕？你一直讨厌她。你有什么目的？刘心奕也不喜欢你，你还是不要刺激她了。有了你去，她更不安全，我们更不放心。”
陶宇着急地正想要说点什么，张杰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她强调，有常老师和程老师两个人陪着刘心奕就够了。班级里如果有人想陪着的话，可以课间去看看她。她自己下了第二节课也会去陪着。
现在大家就都先好好默写，继续早自习没完成的任务。
陶宇看着失魂落魄地她们两个人，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吞了下去。
程潇老师跟着年级组长，一起走进了教室。她和常佳雪一人扶一边，把刘心奕扶到了常佳雪的音乐办公室。
到了音乐办公室后，常佳雪给刘心奕倒了一杯温开水，看着她喝了下去。
刘心奕喝完温开水后，顺从地让程潇把自己有点湿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她躺在沙发上，面对着墙壁，兀自发呆。
程潇把常佳雪轻轻拉倒一边，偷偷问她到底怎么了。刚才年级组长语序混乱，一路上说了半天，什么也没说清楚。她就知道刘心奕情绪又不稳定了。
看这样子，是不是又被什么吓到了。
常佳雪怜爱地看着背影单薄的刘心奕，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道：“早上我来学校的时候，看见她在学校东南角那个地方大喊大叫，还扑打着什么东西。我走近后，怎么喊她她也不理我，嘴里碎碎念喊着‘罗静尔走开，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我安抚半天才让她稳定下来，带她回了教室，找张杰。想着让张杰赶紧联系她家长接她回去，好好安抚她。可是她爸妈都不接电话。”
程潇意外问道：“学校东南角？那就是学校实验楼下面，一二楼是实验室，三楼是图书馆。你的意思是，她在那里看见罗静尔了？还说她不是故意的？”
“反正我听到的是这样的。她还说罗静尔对她唱歌了。”常佳雪看着刘心奕，如实回答。
程潇也看向刘心奕的方向：“那她这个意思，我觉得就比较明显了。”
常佳雪知道程潇是什么意思，她满脸担忧地看着刘心奕，叹了口气。
“那你过去的时候，有看见什么或者听见什么吗？附近地上有没有照片，或者有人唱歌，放音乐什么的？”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我下午第三节才有课。你的音乐课是第几节开始？”
“下午一二节。一会儿第二节课下课后，张杰也会过来。”
这时候，刘心奕可能一个姿势躺久了，有些不舒服。她转过身，面朝着天花板，眼神直直地发呆。浑身还是抖得厉害。
程潇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她，现在好些了没。
刘心奕连下巴都在抽搐。她没有回答程潇的问题，眼神还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程潇无奈，两只手只能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胳膊和肩膀，动作缓慢有力地慢慢安抚她。
“常老师，常老师。”半个小时后，刘心奕似乎稳定一点了，她坐起来找常佳雪。
在办公桌上背对着她判作业的常佳雪闻言赶紧转过身来，问她怎么了。“常老师，早上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听见有人唱歌吗？你真的，没有听见吗？”刘心奕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问道。
常佳雪看了看程潇，正在犹豫怎么回答。
“常老师，你快说话啊，你告诉我，你听见有人唱歌了吗？声音还很大？”
常佳雪只得摇摇头。
“那，照片呢？一地的照片你肯定看见了吧！”刘心奕不信，拉着常佳雪的手再次问道。
常佳雪与程潇对视了很久，想半天，她坚定地说道：“我看见照片了。地上到处都是。你脚下还有对不对！”
刘心奕欣喜若狂：“对对对！当时我脚下还有！果然你也能看见，咱们大家都能看见！但是你没有听见歌声吗？当时歌声那么大，你来的时候是最大的时候。后来就没有了，对不对？”
常佳雪不着痕迹看程潇，两个人走了一下眼神。
刚才自己骗刘心奕说也能看见照片，她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不再疑神疑鬼，歇斯底里。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稳定她的情绪。
于是，她和颜悦色地温柔说道：“刚才看你情绪那么不稳定，我怕说什么都会再次刺激到你。现在你应该好点了吧，那我可以实话实说了。”
刘心奕顿时来了精神，她一下子坐起来，拉着常佳雪的说，着急地请求道：“常老师，你实话实说。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告诉我。你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常佳雪再次看了下程潇，然后拍着刘心奕的肩膀慢慢说道：“我看见地上的照片了，有好几张；我也听见她唱歌了。”
刘心奕激动得哭了出来：“我知道！我就知道！之前我的语文作业本里的的确确有她的照片！那不是我的幻觉！刚才我又看见她照片了，还听见她唱歌了！常老师你也听见看见了！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就是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