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然抬头看着她，“不是，你似乎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是王爷还没回答夜寒的问题吧？”苏夜寒反问。
司马然无奈地一摊手，“本王已经回答了，是苏小姐不信，本王也没有法子。”
苏夜寒便欠了欠身，“夜寒告辞。”
“慢着。”司马然叫住她。
苏夜寒回身，“王爷还有何事？”
司马然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一点都没被云翼兵败的事所影响。
但他还是说道：“本王以为你今日前来，是为了苏翼的事而来。”
“家父？”苏夜寒装作讶异。
司马然道：“你父亲兵败，你不知晓？”
“知晓。”苏夜寒回得坦然，“但这事陛下同摄政王自有计较，臣女即便想要说什么，也无权过问的吧？”
“不。”她话音未落，司马然便勾起唇角笑了笑，“你就没想过，本王或许可以帮上你么？”
“王爷可以怎么帮上夜寒？”苏夜寒似乎是来了兴致，又坐了回去。
司马然见状，后背靠在椅子上，一双脚搭在矮几的边沿，整个人慵懒得不行。
“本王或许可以在朝堂上帮令尊说些好话，让令尊得以减去许多刑罚。”顿了顿，“或许官复原职，也是可以的。”
“这样啊！”苏夜寒眉头一挑，“那王爷的条件呢？”
又来了。
司马然眉头一拧，“不是，我说苏夜寒，你就不能不开口闭口地谈条件么？”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这种事夜寒还是很清楚的。”苏夜寒笑道。
“本王真是服了你了。”司马然无奈地笑了笑。
他把玩着手里的珠串，须臾，眸光倏地沉了沉，“这么说吧，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是真心实意想要同苏小姐合作。”
苏夜寒安静地听着，没说话。
司马然道：“苏小姐与这上京城里的其他贵女都很不一样。本王相信，有了苏小姐的助力，本王会在这上京城更加的如鱼得水。”
他眸光熠熠地望着她，“只要苏小姐同本王合作，那么苏小姐提的任何条件，本王都会答应。”
“是么？”苏夜寒笑得有些奇异，“王爷也太看得起夜寒了吧？”
“本王鲜少会看错人。”司马然自信满满。
苏夜寒低头一笑，“或许……夜寒便是那鲜少中的一个。”
“你这是拒绝本王了？”
“是夜寒不才，担当不了大任。”
司马然眸光微沉。
见他不说话，苏夜寒抬起头，浅笑道：“夜寒没有王爷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夜寒只是个极其普通的女子。有幸能在王爷的手里讨到一口饭吃，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至于其他的，夜寒不敢想。”
“包括你父亲的事？”司马然不死心地追问。
苏夜寒道：“朝堂之事，并非是我等女辈有资格议论的，还请王爷不要再为难夜寒。夜寒告辞。”
说完，再次起身，朝着包厢外走去。
临到门前，司马然又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司马霁能给你的东西，本王通通都能给你，甚至能给更多。为何你选择他，不选择本王？”
出了香满楼，苏夜寒的后背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
司马然那个人，脸上虽然总带着笑，但那笑却总给人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感觉。
和他说话要小心翼翼的，以免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陷阱里，万劫不复。
她理了理披风的帽子，带着沉香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赶车之人是乔装过后的叶肆。
苏夜寒命沉香依旧朝着她们自己的马车走去，而她自己则毫不犹豫地上了叶肆的马车。
司马霁坐在车厢内，见到她来了，朝她伸出手，“过来。”
苏夜寒没拒绝，坐到他旁边，“你怎么来了？”
“若是你再不出来，本王不介意直接上去抢人。”司马霁的嘴角蓄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苏夜寒愕然，“你知道我在和谁见面？”
司马霁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
苏夜寒：……
司马霁又道：“他没为难你吧？”
苏夜寒摇头。
司马霁又问：“之前你不知道香满楼是司马然的也就罢了，可为何后来知道了，还要去香满楼？你到底在做什么？”
事已至此，苏夜寒也不打算再隐瞒。
她将同香满楼做调料生意的事，给司马霁说了一遍。
司马霁听完，默然了一会儿，道：“日后你自己开酒楼，那调料便不必再送去香满楼了。”
苏夜寒摇头，“调料依然要送去香满楼的。”
“为何？”司马霁奇异。
苏夜寒看着他，道：“我怀疑，军事布阵图的事，与香满楼有关。”
她没说与司马然有关，只是说与香满楼有关。
因为她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件事就是司马然做的。
司马霁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哦？说来听听。”
苏夜寒又将陈二给她的信息，详细跟司马霁说了一遍。
这件事，不止关乎着苏家，更关乎着北境，关乎着大周。
她觉着没有必要在司马霁面前藏着掖着。
反而，同司马霁说开了，或许更有利于找出那个出卖了大周国的细作。
直到此刻，苏夜寒都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朝着司马霁靠拢。
更在无形之中，建立起了对司马霁的一种信任。
司马霁默默听完她的话，心底微微讶异。
除了北炎国那人的具体身份，她不知道以外，她说出来的信息，都和他查到的信息，相差无几。
但他没有追问她，是怎么得来的这个信息。
她能同他讲这件事，那就说明，她已经开始在信任他了。
对于他来说，这份信任，比信息是如何来的，更加重要。
“那个北炎国的人，是北炎二皇子，阿依诺。”他淡淡道。
苏夜寒眉头一挑，“北炎二皇子？”
司马霁微微颔首，“他是光明正大过来的，有通关文书，文书上说，是来做生意。”
怕苏夜寒不理解，他又跟苏夜寒解释，“大周的皮料、牛羊等，主要都是来源于北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