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点确实让同样私下练习过呼吸法的太宰治有些遗憾。
良久，他们脚下的泡沫箱子被关在里面逃出绳索束缚的螃蟹砸的砰砰作响，凉月生才略带回味地向后退去。
太宰治也不挽留，只是在凉月生即将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领，在略显红肿的嘴唇上轻轻一啄，发出了在他们耳中异常响亮的一声。
“啵”
感觉到嘴角有着凉飕飕的体感，凉月生伸出舌尖舔了舔，将那一点点不知道属于谁的津液卷入口中。他清晰地看到依靠着门框的太宰治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仿佛遮掩一般不再看自己，而是直起身子离开门框进入专门要的日式风格房间，手掌撑着下巴手指覆盖在嘴唇上坐进被炉里。
站在门外的凉月生看着太宰治有些发红的耳垂和不由自主一直在摩擦嘴唇的动作，墨蓝色的眼眸里也溢满了笑意。他抱起泡沫箱进入房间，同时用脚将门带上关好。
蹬掉脚上的鞋和袜子，赤着脚抱着箱子去了开放式的厨房，他能感受到太宰治的目光从自己脚踝滑过又落在他的双眼。哪怕在自己背着他处理食材时，也一直牢牢紧盯着自己。
那样的目光并不具有侵略性，凉月生却在这样的目光下只能想起被他当做人偶玩的一年。有些羞恼的他转过头想说点什么让太宰治别再看自己，又在看到这个被自己称呼为阿治的男人和记忆里自己第一次做蟹肉甜咖喱时等在外面的年幼还有着婴儿肥的太宰治一模一样的姿势而咽下了本来想说的话。
凉月生越发放软了表情，温和地说道：“阿治，倒三角好看吗？”
“好看啊。嘛，和服遮的一点都看不到，小生，下次只穿围裙吧。可以看到你背部肌肉的收紧和放松，肯定会很好看。”在凉月生眼角已经开始出现淡淡红色的情况下，太宰治刻意地舔了舔嘴角，看到厨房的人又满脸羞恼的转了回去，他唇角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抬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善意的谐谑，“下次小生只穿围裙的时候我可以摸摸肌肉吗？”
“不可以！会把蔬菜切歪的！”
“不嘛~”
“真是的，我现在说不可以，你下次也一定会摸过来吧？”
“小生很了解我嘛~”
对于太宰治过于自豪的语气，在处理食材的凉月生握紧了手里的菜刀。在这种不听人话总是自说自话的方面，两个太宰治倒是如出一辙啊。
“小生~~，好饿啊~”
背后安静了一会又传来太宰治拖长了的孩子气一般的声音。无声地叹了口气，却在反光的窗户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发自内心的微笑，不同于被下弦肆“教导”出来的固定弧度的微笑，是真实的让人看到就能感觉到这个人是在开心的笑容。
顿了一下，他从袖子里摸出几个奶糖，剥下糖纸走过去塞到太宰治的嘴里，将剩下的放在桌子上显眼的地方，“先垫垫，很快就好了。”
脑海里那个趴在桌子上年幼的太宰治被现在这个吃糖也要故意咬自己手指的男人所替换，从今往后的五年，或许会有更多的记忆被这个男人入侵，直到他记忆里关于太宰治的一切都成为这个成为首领、唯一做到了让织田作之助活下来、将自己召唤过来的男人的一切。
本质上相似又不同的两个人，相互顶替的话，不熟悉的人呢也很难分辨吧。
等把咖喱端到桌子上，看着太宰治一口一口先挑掉蟹肉吃完盘子里的胡萝卜，直到盘子里只剩下蟹肉时才一口将专门留下来的蟹肉吃掉。
“真的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从自己的那份里面将蟹肉也挑了出来喂给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在对方挥了挥手表示拒绝后几口吃完自己的咖喱，“味道没有变，下次试试往里面放点芝士？”
吃饱了的太宰治将脸贴在桌子上，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哪怕你喜欢吃甜的，放芝士也会觉得很腻吧。”
“也不一定，下次给你做辣咖喱好了。”没有急着收拾厨房乱七八糟的料理台和锅子，凉月生把两个空碟子叠在一起推到一旁，也学着太宰治的姿势将脸贴在桌子上，和他四目相对，“说起来，提前看到了结局的话，阿治，你的友人织田君呢？氵巷黑里完全没有看到他啊。”
“他不适合做个黑手党，你知道的吧，织田作想要当个小说家。”
“嗯。”
“所以我把他送去可以安心写书的地方了，有着不同于森先生的正直护短的上司，还有很厉害的，他绝对会喜欢的同事。”太宰治半闭着眼睛，不想让自己对面过于熟悉自己一举一动的人看出自己的想法，“还有你最喜欢的那两个孩子，你依然是他的监护人哦。虽然你们从来都没见过面，但是我把他们养的很好，男孩今年在东大文学专业读大一，已经发表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了。女孩倒是出乎意料地去创业了，说要报答你帮助更多的孤儿什么的。有很多人都在夸赞他们对他们说喜欢。
是完全不同于我们的优秀向上的青年啊。
河原和光那个痴汉是东大的教授，完全想象不来。鹤丸的话，这个世界的也只是普通的古董刀。
还有谁呢……
还有那只小黑猫，我在氵巷黑楼下转了好久才发现他的，太能躲了吧。最开始谁都不愿意亲近，我摸他都会被伸爪子，现在倒是养的谁都不怕，谁都能摸了。
……”
凉月生没有打断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干了什么事的太宰治，只是微笑着沉默地听着，靠近太宰治那一边的手覆在房间里暖黄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太宰治脸侧，看着他在自己手下就像一只真正的黑色猫咪一样眯起眼睛露出一副舒适的姿态。
“你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以后，你自己呢？如果我依然还在另一个世界，你接下来想怎么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