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骄傲地告诉他们,我们地球人已经武装到牙齿,有着多种多样的武器装备。地球人小到近距离搏斗用的棍棒匕首,大到用于远距离毁灭性打击的原子弹等一应俱全,什么都有:各种各样的长枪短枪,有单发的、连发的,还有不停地喷射火焰和子弹的;不同射程和口径的火炮,有一次只打一发炮弹的,有排管齐射的,有的扛在肩上就可以发射,有的炮身长达几十米,炮弹重达好几百千克。堪称空中魔鬼的轰炸机,机舱里装满炸弹,像一群群大黄蜂似的飞到敌国上空,把下面的城镇和村庄炸个稀巴烂。我也没忘记向他们介绍那些从几百千米、几千千米甚至几万千米以外就可以精确命中目标的导弹。我如数家珍,一样一样地说给他们听。为了让他们对地球的武装印象更加深刻,我引用了二次大战和近期一些局部战争的实例,来说明这些武器的威力和杀伤效果。我还告诉他们,一次小规模的战争就要消耗几千吨的弹药和金属,摧毁上百万平方米的建筑物和其中的生活生产设施,夺去几万人的生命,叫数十万人无家可归。
我也把航空母舰和核潜艇介绍一番,还把最新研制的激光武器和次声波武器的基本原理与杀伤力讲给他们听。我特别提到我们的原子武器,跟他们说一颗小小的原子弹就可以毁灭一座城市;强大的光辐射、可以和太阳表面温度相比拟的高温、以及比最厉害的风暴还要强烈的冲击波,顷刻之间就让一切活物化为灰烬……
塔里曼军士看我说得口干舌燥,就叫士兵给我再搬来一箱饮料,好让我不时润润喉咙;然而贝塔军方官员对我所谈到的火器似乎不以为怪,好像对这些武器都很熟悉。其中有几位大员听得乏味,竟然上眼皮不住地碰下眼皮,流着口水,打起瞌睡来。
我警告贝塔人,在进攻地球时千万要小心原子武器,别一不留神,让自己灰飞湮灭了。不料,我的话却引起一阵哄笑。
“你不必为我们操这份心啦,尊贵的地球人先生。”莫勒万将军咧着大嘴道,“你说的这些武器,我们阿尔法星球各国都有,而且技术要先进的多,威力也强大许多倍呢。”
“这是真的么?”我疑惑道。
“这还会有假么。”将军正色道,“难道我会在这种场合开玩笑么?”
“要真是这样,”我说,“我们地球人该拜你们为师了。”
“这话说的不错,尊贵的地球人先生。不过现在还不能说你们有没有这个机会。”莫勒万将军说,“你们地球人的武器库里还有什么好家伙,快快亮出来吧。”
“那就请诸位振作精神,”我呷了一口饮料,“继续听我讲来。”
于是我告诉他们,我们的武器库里确实还有些好家伙,那就是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
当我提到这两种武器的名词时,贝塔人立刻振作起来,眼睛睁圆,嘴巴张大,耳朵竖起,身体前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试想,先生们,”我说,“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国家,哪里还有力气抵挡敌人的进攻呢?”
“是啊,是啊,”大员们露出极度惊讶和恐惧的神情,异口同声地叫道,“没有力气了呀。”
接着是一阵沉默。
大约两三分钟后,贝塔人彼此交头接耳,低声交谈起来。
一个人说:“地球阿卡利利们真是邪恶,亏他们想的出这种克敌制胜的办法!”
“这怎么算的上是邪恶呐,”另一个人道,“这说明他们聪明得很呀。”
“可不是么。”又一个人接茬说,“这两种武器真是妙极了,只杀人不毁物,占领军只需把尸体埋了,一切设施和财物都归自己有了呢。”
“胡说八道!”那位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官儿忽然喝道,“你们以为战争就是抢劫么?”
这时,莫勒万将军干咳两声,一边思索一边组织语言,发声的气流经过一番挣扎才冲出喉头:“阿卡利利,我们知道你是地球上的一个大学生,一定对化学和生物学有所研究。现在你必须从实招来:那些毒气的化学组成是什么,是用什么方法制造出来的;那些致命的细菌和病毒的生物结构有什么特点,最容易感染哪些人群?”
我坦率地告诉他们,我在化学和生物学方面的知识一直很肤浅,始终没超过一个高中生的水平,所以无法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如果他们也想研制这两种武器,只好自己动脑筋了。莫勒万将军说他很遗憾,怀疑我故意隐瞒,于是吩咐塔里曼军士搬来一台仪器。那仪器上有好几根长长的导线,导线端部连接着纽扣般的探头。两个士兵走过来,一个把探头固定在我的太阳穴、眼皮、鼻子和手腕上,另一个则把仪器上的旋纽拨弄一番。
莫勒万将军把他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让我再回答一次。我只好又回答一遍,并且补充说,那两种武器涉及的知识太专业化了,不是一般学者能弄明白的。
“怎么样?塔里曼军士,”将军问,“他说谎了么?”
塔里曼军士一直瞪大眼睛注视着仪表盘上的一块屏幕,这时就报告说:“大人,他没有撒谎;他确实不知道。”
莫勒万将军扭转身子,低声对那老官儿嘀咕了几句什么。老官儿听了,微微点了一下头,说:“不要难为他啦;可以转到下一个题目啦。”
“阿卡利利,”莫勒万将军说,“你已经谈到的武器,都是你们在地面上自相残杀时使用的手段;你还没有谈到外空作战的武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