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蒋方媛毫不遮掩，“怎么，这么快就找你来告状了。”
“你不知道她爷爷身体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去找她爷爷！你害得她爷爷住院了你知道吗？”司瑾南吼到最后变得无力，“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是你啊？”
他不敢想如果被季暖艾知道了她会怎么样，他妈妈害得她爷爷住院，如果季华林醒不来的话，他真的不敢想。
“你瞎说什么，我只不过是跟他说觉得你们不合适，让他劝季暖艾离开你罢了，重话我可是一句都没说，”蒋方媛辩解道，“而且我离开的时候他可是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别什么都赖到我头上。”
司瑾南紧握着手机，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冲到她面前去，她怎么能甩得这么干净，她竟然觉得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再说了，他爷爷身体不好进医院不是很正常，季暖艾是有心往我身上扣这个屎盆子吧。”
司瑾南冷声说道：“她爷爷是在你走后倒下的，你想说没有你的责任吗？你到现在还要诋毁她，她连你去找过她爷爷都不知道！”
蒋方媛那边哑口无言：“我……”
“妈，你应该祈祷暖艾爷爷没事儿，否则，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
司瑾南挂断电话，任凭蒋方媛再怎么打电话过来他也不接，他无力地靠在座椅上，盯着来电显示发呆。
他父母当初因为感情不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的父亲在离婚后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迅速组建新的家庭。他跟着蒋方媛，但蒋方媛在他初中的时候出国，她在国外根本就照顾不到他，只会给他钱，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会回来一次。
蒋方媛对他的要求很高，经常给他设定标准，但凡他没有达到她就会不留情面的训斥他，久而久之，他变得很自觉，却也对蒋方媛很疏远。
蒋方媛一直以他骄傲，直到季暖艾的出现，那是他第一次忤逆她，他当着她的面说他爱季暖艾会娶季暖艾，他甚至把他父亲搬出来。
“父亲是被您逼走的。”
蒋方媛性格强势又重事业，起初他父亲是不同意离婚的，是她态度坚决直接搬出去住，导致两人的矛盾升级，他父亲最终失望至极同意离婚。但凡蒋方媛肯为这个家庭牺牲一点，当初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叫您一声妈，希望您能当我是您的儿子，我从来没有向您要过什么，就这一次，我只要她。”
他从来不会像其他的小孩一样问她要什么，她给他就收着，她不给他就不要，那是第一次，他请求她。
当时蒋方媛什么也没说就出国了，他以为她不会再反对，却没想到她私下找过季暖艾好几次。
这一次最离谱，蒋方媛去找季华林，如果季华林真的出了意外，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季暖艾。
他的母亲就这么不想看见他幸福吗？
司瑾南再回到医院已是深夜，季暖艾依旧守在病床前，听见声音她也没有反应。
“暖暖，我回来了。”司瑾南走到季暖艾身边。
季暖艾的睫毛颤抖了下，他听见她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句：“嗯。”
“我把爷爷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行李已经放到江景天地了，所以回来晚了些。”司瑾南给季暖艾解释他来迟的原因。
司瑾南看她很累，上前一步：“我来守着爷爷吧，你去休息。”
他话音未落，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伸向前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肩就被她避开。
司瑾南僵住，视线落在季暖艾的侧脸。
季暖艾面无表情别开头站起身：“麻烦你，我睡一下就起来。”
季暖艾绕过司瑾南走到陪护床上躺着，她留给司瑾南一个背影，人蜷缩着抱着自己，让人看着觉得怪可怜的。
司瑾南拿了外套给她披上，季暖艾猛地睁开眼睛按住他的手，她避开他的视线说道：“不用了，天热。”
司瑾南凝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季暖艾已经再次闭上眼睛，她刚刚按住他的手都带着抖，就连现在她闭着眼睛她的睫毛也在抖。
他确定这不是他的错觉，她好像在避着他？
司瑾南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佯装镇定地将衣服披在季暖艾身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盖着吧，别着凉。”
他看见她动了下。
半夜时季暖艾醒了，她做了个噩梦，再睁眼立马坐起身看向病床上的季华林，季华林还是那样，没有醒来也没有更坏。
季暖艾松了口气，抬眸对上司瑾南深邃的目光，她维持着那个坐姿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守着。”季暖艾起身走到病床边，在病床的另一侧坐下。
她发现司瑾南没有动作，她看向他才发现他一直在看她。
司瑾南眼睛里有血丝，疲态尽显。
她皱眉再次对他说道：“你睡一下。”
司瑾南：“嗯。”
可他说完话还是没动作。
季暖艾盯着他，再开口声音有些抖：“司瑾南。”
“我这就睡。”
司瑾南立马站起来，他走到那边躺下，朝着季暖艾的方向。
季暖艾深吸一口气起身给他盖上衣服，却被他抓住手，他没睁眼也没说话就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挣了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响起一声抽泣声，司瑾南感觉手背湿了，他不敢睁眼，手上的力道就更重了。
*
连着三天，季华林都不见好转。
季暖艾变得愈发沉默，她也不怎么跟司瑾南说话，甚至有意无意避着司瑾南，这一点连禾嘉佑都看出来了。
禾嘉佑找了个机会单独跟司瑾南说话：“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她就是担心爷爷。”司瑾南说话时还是盯着病房的方向。
“是吗？”禾嘉佑自然是不信的，以他对季暖艾的了解，即便是担心季华林也不应该跟司瑾南的相处那么奇怪。
“嗯。”司瑾南应道。
司瑾南蓦地抬头看向禾嘉佑：“你实话告诉我，爷爷醒来的几率大吗？”
已经三天了，季华林到现在还没醒来，如果之后季华林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那不就成植物人了吗？
司瑾南回到病房，季暖艾转头看了眼又收回视线，他正想和她说点什么，他手机铃声响起来打破病房内的安静，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就迅速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