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德没有理会他,反而是冲着一旁的众人厉声道:“我之前交代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之前硬着头皮答话的人再次顶着许明德锐利的眼神回答道:“回大人,您之前说的是将人看押起来。”
“那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什么情况?”许明德冷冷的哼了一声,问道。
“大人息怒,我等愿罚。”这人说着,单膝跪在许明德跟前,身后一众方才参与进围观的人见状也纷纷跟着下跪。
“每人五十军棍,自己去领罚。”许明德也没有留情面,直接下令。
“是。”
“木兆先生?好手段。”等众人领了罚退下,许明德这才将目光转到了站在斜靠在一旁树木上的人,方才许明德惩治部下的时候,这人就一直双手抱在胸前,随意的站在那里看着,这番做派,许明德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所以话语里便带了几分不喜。
哪料,这人却仿似没有感知到一般,不轻不重的继续说道:“许大人大可不必动怒,我说了我此次出现在军队中的最终目的和您一样。”说着,这位木兆先生,也就是这几天相府找翻了天的李桃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了许明德:“这个,算是我送给许大人的见面礼。”
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许明德身后的随从将册子接了过来,递到许明德的跟前,许明德却没有伸手去接。
被他注视着的李桃对上许明德的目光,良久,才缓缓的笑了出声:“大楚朝堂上这些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这疑神疑鬼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我人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了,您就算是怀疑,也可以先看看送到手边的东西嘛。”
顺着李桃的目光,许明德看向被递到自己身边的小册子,满脸质疑的将东西接了过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着,……天者……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
许明德将小册子翻开,只是粗粗的扫了几眼,便心下大惊,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的人。可是不论他再怎么看,也不觉得眼前的人是能够写出这番策论的人。
李桃也没多问,直说:“这是一位先贤所著,由我负责将它带到人前。”
许明德追问道:“先贤?可得一见?”
“怕是不行。”李桃摇了摇头,接着,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人交流的时间一长便直犯困,但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怕是少不了得和人交流……
烦……
这次,许明德倒是没有关注他的言行举止,只是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问道:“这书,老夫可否带走一看?”
“您请便。”李桃说完,推了推手,示意许明德随意。
许明德也不客气,径直将书装到了自己怀前,朝着李桃拱了拱拳,做完这一切之后,许明德这才正色看着李桃:“既如此,那我们继续来谈一谈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李桃愕然,倒是没想到许明德的话题会转变的这么快。
“不错。你到底是什么人?”许明德的神情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严肃,这变脸的速度,让一旁的李桃叹为观止。
“在下木兆,大楚人。”李桃正色。
木兆为桃,她也的确是大楚人,这可不算骗人。
许明德继续追问:“大楚人?你是如何找来我军当中?又是如何得知我军此行的目的?”
李桃叹了口气:“我就说,大楚的文臣向来疑心过重,找到您的部队,完全是因为我那晚意外的发现,至于得知您此行的目的,那就更是简单,当今元帝不是会求和的性子,而且城中传出准备求和的消息之后,郭大人便告病,之后便出现在了这支部队当中,这一切串起来,不难看出您这一行人的目的。”难得解释这么多,虽然说得并不是实话,但是李桃仍旧言之凿凿。
或许是因为对方拿出来的小册子的缘故,许明德虽然依旧存有疑心,可到底还是从心里信了几分:“既如此,你便暂且先留在军中,你的事情比较特殊,剩下的事情我们容后再说。”
言罢,许明德并未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至于剩下的到底安排,那就不是李桃应该知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