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96章 重逢
    贺子非走后,苏裴怡将他念的几句诗反复念着,却毫无头绪。

    之前任凭苏裴怡如何追问,贺子非只是笑着不肯多做解释。

    这看似凄凉寂寥的几句提诗,与裴礼的心仪之人有何关系?

    困在这驿站之中本来就百无聊赖,苏裴怡便想将那几句灯谜写了下来,打算好好解上一解。

    可是贺子非仅吟了一遍,且不说她连到底是哪些字都不确定,除了第一句,剩下的几句居然都没能记全。

    现代的时晓,在上学时背诵诗文就是一大难题;而苏裴怡在衡靖山庄读了几年私塾,更是学渣一枚。

    前世今生都没有好好读书,怪不得命运多舛。

    她唉声叹气着,最终面前的这张用来默诗的纸,还是沦落成了写写画画的废页。

    苏裴怡一边拿着笔,将心中愤懑发泄在纸上,一边又想:虽说裴礼在灯上题字,却也不能说明就是送自己的那些灯。

    况且贺子非也未曾说明题字之时是何年何月。

    不过就算是送自己的又如何呢?这内容一听便知,绝非是什么温柔情诗。

    反正想不明白,不如等见了裴礼,再问他就是。

    苏裴怡打定主意,便也暂时搁却了这件事。

    他们二人苟且在这驿站的客房之中,足足又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了西淮镖局的车马。

    当苏裴怡看到窗外那辆印着“淮”字的车马奔驰而来,竟忽而觉得比衡靖山庄的车马还要亲切。

    这车马在驿站门口停稳后,苏裴怡看到席远从车上下来,几乎开心的蹦了起来。

    这场“禁锢”终于要结束了。

    苏裴怡正欲转身,去对面的客房告诉贺子非这个好消息,却又看到车上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裴怡看着那人,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清晨微凉,她顾不得披上外袍,也顾不得是否会被外面衡靖山庄的人发现,几乎破门而出,一路快步跑到了楼下,跑到了裴礼面前。

    裴礼风尘仆仆,驻足在车马旁,淡笑着看苏裴怡向自己跑来。

    可她的身影却因裴礼眼中泷上的泪水,越来越模糊。

    裴礼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而苏裴怡跑过来的步子却越来越缓。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不禁愣了片刻。在离裴礼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曾经那个温润玉如的少年,此时似乎换了一副模样,让她难以辨认。

    他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更如冷灰;那本是洁净无暇、一丝不苟的脸庞,此时竟如此不修边幅,满面胡茬。

    面前的裴礼,从上到下都写满了:憔悴,疲倦。

    苏裴怡看着他,只感觉自己胸腔之处,情绪翻涌,泪水又不受控的落了下来。

    二人双目对视,相看无言。

    过了一会,裴礼才上前一步,将苏裴怡轻轻地抱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无事便好。”

    苏裴怡哽咽在他的怀中用力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凭自己得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衫。

    一瞬间,苏裴怡这几日的恐惧、委屈似乎同时借着泪水爆发了出来。

    裴礼沉默不言,抱着她的力度却又加了几分。

    此时贺子非从驿馆走出来相迎。

    他看到车马前相拥的二人,竟也觉得心中苦涩,却还是扬起笑脸,打趣道:“你们夫妻两个莫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恩爱。谁人不知小别胜新婚的道理。”

    听到贺子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裴怡这才一脸尴尬地,从裴礼怀中挣扎出来。

    裴礼亦将胳膊收了回来,看到苏裴怡梨花带雨的模样,又看到那双泛红的双眼,禁不住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席远看到贺子非出来,连忙上前急切问道:“子非,你可无恙?”

    贺子非笑着对席远说道:“师兄,你看我这幅样子,是否有恙啊?”

    席远对他上下一通打量,启唇欲再追问,却看到贺子非敛容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贺子非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对他们几人说道:“此地鱼龙混杂,咱们先进去。”

    裴礼顺着他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马厩旁,那两个穿着衡靖山庄服饰的人,也点了点头,与他们一同向楼上步去。

    几人来到贺子非的房间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席远坐下来推开了贺子非为他斟的茶,皱着眉严肃问道:“师弟,你们究竟遇了何事?先是裴公子赶回金陵,说你们恐遇山贼;而后又有镖师回来,说在荒庙看到了许多尸体……你可知我有多担忧!”

    贺子非对他笑着安抚道:“我不是第一时间派人给你送了信去,如今绝处逢生,师兄该舒心才是!”

    “我怎么舒心?若是你有什么闪失,你让我如何向师傅交代!”席远说着拍了下桌子,又道,“早知就该护你们一同前来!与你嘱咐了多少次,怎还如此大意?”

    苏裴怡见贺子非受骂,连忙解释道:“是我连累了贺公子,若非我口渴取水,也不会遇此劫难。席镖头,你莫要再责怪他了。”

    贺子非会心一笑,说道:“师兄说的对,你就该一路护送才是。明日便与我们一同上路,宛阳、安平,天涯海角也随我同去,如何?”

    席远深深地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水以解怒火,才对他说:“你只知惹我生气。如今西淮镖局什么形势你又不是不知,我……”

    “西淮镖局之事又与我无关。”贺子非念了一句,又对席远说道,“师兄你便去忙你的镖头之事去罢,明日离了这泉石坝,便也没有什么险事了,无需担忧。”

    席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那信中只说脱险滞留于此,也未言是何险事。”

    贺子非见席远问起,才讲这几日之事娓娓道来。

    讲到他们如何遇山贼,如何被绑到山寨,如何又被那山贼头子放了。

    “放了?”席远听到这惊道,“竟是那贼人主动放了你们?”

    贺子非摇扇一笑。

    苏裴怡看了他一眼,对席远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也不知是为何。白天那群山贼将我们绑到山寨,而后那寨主看了我们一眼,就连夜把我们赶了出来。”

    “大概是他们良心发现,不忍心如此待我这怀有身孕的娘子。”贺子非笑着轻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