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97章 交瘁
    听到这话,裴礼看向苏裴怡的神色忽而僵住。

    “呸!休要胡说!”苏裴怡立马回头怒瞪了贺子非一眼,又看到裴礼看她的眼神满是疑惑,连忙解释道,“他们发现了我是女子,为求自保,与贺公子一同对他们扯了几句谎话罢了。莫要当真。”

    席远尴尬地笑笑,又问道:“那荒庙你们可曾去过?”

    “去了。在庙中等了一天一夜,咱们的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群禁卫。”贺子非说道。

    “禁卫?”席远又生了疑问,“那庙中为何有许多山贼的尸体?你们又……”

    贺子非笑了一下,知道他那单纯的师兄又误会了他的话,又将那几个禁卫入庙与山贼搏杀之事说来。

    “庙中出了血腥之事,我们无奈之下才连夜下山,寻了辆马车赶来了驿站。”

    听着贺子非的讲述,席远总算对来龙去脉了然,安心地点了点头。

    苏裴怡看到裴礼这许久一直没有说话,轻声对他说道:“那日你醒来发现我们不见了,定然是为我们忧心了。对不起,是我……”

    裴礼对她淡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无需多言。

    而后他又沙哑着淡然说道:“那日我断定你们遇了山贼,也发现了你沿路留下的药丸。只可惜我一介书生,前去相救不过以卵击石,只得返回金陵寻席镖头相助。让你这几日受苦了。”

    苏裴怡听出裴礼的嗓音比以往又嘶哑了许多,连忙摇头道:“不苦!你能再找到我们,就已经很好了。”

    裴礼伸手摸了摸苏裴怡的头顶,又轻声道:“只是此地依然凶险,我们需趁着那山贼损兵折将,尽快离开此地。”

    席远亦点头赞同道:“裴公子所言极是,只可惜此行匆忙,未来得及换下西淮镖局的马车。况且连夜奔波,需先让马儿养足精神。不如今日先暂且休息一晚,明日我让镖师护送你们同行。”

    “师兄竟如此大方?舍得为我们腾出人手了。”贺子非打趣道。

    席远却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过是送你们到附近最近的一家分号换个车马再说。圣上不日南下,金陵着实缺人手。”

    贺子非心中早已了然,也只得无奈笑笑。

    窗外传来一阵驾马启程的声音,苏裴怡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看,惊喜道:“那两个‘瘟神’总算离开了。”

    贺子非听言亦向窗外看去,笑道:“你们自家的手下,竟成了你口中的‘瘟神’。”

    “当然是瘟神!终日里拿着那画像逢人就问,光是躲他们都要在这房中闷死了。”苏裴怡抱怨道。

    “我在金陵时见了那画像,目前还算安全。”裴礼轻声说道,“苏氏钱庄赏银寻人之事我也有所听闻,虽说只是计谋,可也不得不防。”

    苏裴怡却无心忧虑那么许多,只笑道:“无论如何,今夜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而后裴礼和席远又在同层开了两间客房,各自回房歇息,以待明日出发。

    入夜,苏裴怡下楼找小二等下送来两壶热水,以便等下洗漱。

    上楼后,她看到席远正站在廊边与随行的那位镖师谈话。

    “明日你随三公子去到贡襄分号以后,将这封信交与李镖头,让他派些人手同你一起返回金陵。”

    “属下明白。”

    席远思索着又皱着眉头说道:“泉石坝这一带必将是祸事。出行前接了府衙的命令,让西淮镖局派些人手不日与衙门一同进山剿匪。到时候镖局的兄弟们不免要再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啊。”

    “入了这行,兄弟们都习惯了。镖头还请莫要担忧。”

    席远仍愁眉不展,却也安抚那镖师,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苏裴怡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猜测大概是那些禁卫遇贼,将这事责令给了衙门,却又难为到西淮镖局头上。

    她走上前对席远说道:“席镖头,是裴怡不好,这几日让您忧心了。”

    席远看到苏裴怡走来,立马摆手说道:“苏姑娘客气了,席某不过是差人筹备了车马,至于这忧心之事,你该谢裴公子才是。”

    说着,他又将这些时日发生之事对苏裴怡缓缓道来。

    那日席远正在院中操练众人武艺,却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勒马之声。

    而后,便看到裴礼踉跄着向自己奔来。

    “裴公子,你不是去往安平洲吗?怎么……”席远连忙扶住裴礼问道。

    裴礼因一路急奔加之心神交瘁,面色惨白,他呼吸未平,便急切说道:“裴怡……裴怡和子非恐遇了山贼。”

    席远听言心中一凉,张口无言。

    院中众人听了此事亦忽而一片宁静,半晌又纷纷讨论起来,嘈杂一片。

    席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裴礼说的:“有事咱们进屋详谈。”

    进了内室,裴礼仍坐立难安,在厅上来回踱着步子,将所遇之事潦草地对席远讲来。

    “我寻着裴怡留下的踪迹,已摸到了山贼的位置。席镖头,你这便派些人手,随我一同前去营救他们。”裴礼敛容严肃地说道。

    席远却摇了摇头道:“不可轻举妄动,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与山贼打过交道,你不知他们武艺高强,这几年每逢山贼非死即伤。”

    “你若是不肯相救,我便自己去!”裴礼怒道,“早知席镖头如此苟且,我何必走这一遭,告辞!”

    说罢,裴礼欲夺门而去。

    席远连忙将他拦了下来,劝道:“裴公子,不可!山贼劫人八成是为求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及性命。你一向睿智,为何遇了此事却不冷静了。”

    “你让我如何冷静?”裴礼已有些焦躁,话语严厉道,“苏裴怡现在落入贼人手中,生死未卜。如今已过了近两日,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怎会不知。只是我们这样贸贸然前去,无疑是去送死啊!”

    “那你说该如何?”裴礼狠狠地捶了桌子一下,恨不能此时就冲到那贼窝里将苏裴怡救出来。

    席远心中虽也是混乱如麻,却也只能安抚裴礼先去休息,冷静之后再从长计议。

    可没想到第二日,便有镖客归来,说起荒庙之中遇到尸体之事,又说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三公子携带的汗巾。

    裴礼听言,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颅,他握紧拳头,强忍着浑身的颤抖。

    他咬紧牙关,却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也渐渐起了一层黑雾,终还是没能抗住,向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