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244章 金匠
    行医厅内,裴礼听得那男子的叙述,亦觉察出这病症不凡。

    他一则向男子赔罪,言柳菀初出茅庐尚难辨症之深浅;二则生了出诊之心。

    是夜,柳菀在外收整行囊。

    裴礼对苏裴怡问道:“你当真放心让我去与那张小姐看诊?”

    苏裴怡莞尔一笑,说道:“从前那些不许你与女子诊治的话,还不都是因为醋意罢了。而今你我情深,若再不信你,我的后半生岂不是都要与你捆绑一处才行?”

    “捆绑一处?为夫求之不得。”裴礼轻声说道。

    苏裴怡暖心一笑,依偎在他怀中。

    这位张小姐府上乃在沧泉,距此数十里。

    裴礼这一去,恐怕便是数日难归。

    而这沧泉,也是空儿幼时的故所。

    她听得裴礼要去沧泉,原本激动不已,可再听闻苏裴怡此次并不前去,又是沮丧难当。

    柳菀身为医徒随裴礼同去,这医馆之中,空儿只得留下来陪在苏裴怡身侧。

    医馆之内近日无医者坐诊,总算也能关门大吉,换来几日清闲。

    可这清闲之余。始终逃脱不了对街西淮镖局掌柜的叨扰。

    贺子非登门而来,空儿的笑颜绽放如花。

    苏裴怡坐在院中饮茶,看到故人前来,不禁莞尔道:“哟,这不是贺三公子吗?稀客,稀客啊。”

    春日初暖,减薄了衣衫,贺子非又持着执扇,恢复了翩翩公子之态。

    “苏姑娘也是好雅致啊,怎裴兄不在府上,你也能如此安然。就不怕他……惹花弄草之类?”贺子非邪笑道。

    苏裴怡却悠然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夫君是何人,我自是清楚得很。”

    “夫君?”贺子非愣了一下,又笑道,“你们二人,而今竟真已夫妻相称。”

    “不然呢?我们这婚事还能掺假不成?”苏裴怡随口说着,又问道,“贺三公子今日怎有闲暇,不远数百步来我们这陋居?”

    贺子非邪魅一笑,信手拿过苏裴怡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又道:“今日前来,是要听你道谢的。”

    “道谢?”苏裴怡诧异道,“有何谢可与你道得?”

    贺子非笑着摇了摇头,从袖间掏出一个锦囊扔在桌上,坐在苏裴怡对面,说道:“裴夫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苏裴怡好奇地打开锦囊看过,却惊讶的发现里面是一枚金币。

    与空儿手中的那枚金币简直一模一样。

    “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苏裴怡不禁站起身来,诧异道。

    贺子非神秘地勾唇一笑,轻声道:“山人自有妙计。”

    而此时,空儿专程送了给贺子非准备的点心,见到那金币更是奇怪不已。

    她连忙放下盘子,伸手在衣袖、腰间摸索着,直到找出了自己的那枚金币,才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空儿又疑问道:“我刚还以为是自己又不小心弄丢了东西。贺公子,怎你这处也有一枚金币?若贺公子……”她红着脸,又道,“若贺公子喜欢此物,待我寻到爹爹,将它送你也行。何必又破费专程打造一枚。”

    贺子非见空儿满面娇羞,故意凑近她说道:“那可说定了。”

    苏裴怡急忙将空儿拉到一旁,对贺子非嗔道:“你何时能改掉这处处招蜂引蝶的恶习?”

    “本公子潇洒倜傥,蜂蝶皆自己迎来,扇都扇不走。怎还怪上我了?”贺子非扇着执扇笑道。

    言毕,空儿面上皆是尴尬之色,本就泛红的双颊,霎时又红到了耳根。

    “我、我去再热一壶茶。”说着,空儿连看都不敢再看贺子非一眼,便转身离去。

    贺子非见空儿这般,不禁问道:“这丫头最近奇怪的很。可是生了什么病症?怎不让裴兄帮忙看看。”

    苏裴怡白了他一眼,说道:“相思病也是病。瞎了眼看上了不良人,也是病。”

    “你休要指桑骂槐,怎看上了我便算瞎了眼?”贺子非嗔道。

    “你且知她眼中有你,若你无这情丝,能否莫要动不动地招惹她?”苏裴怡说道,“我家这姑娘心思单纯的很。”

    贺子非摇头笑道:“好,我听你的就是。而今便只招惹你罢了。左右你也是铁石心肠,任我如何招惹也不动春心。”

    苏裴怡无心再与他废话,只又拿起那枚金币,问道:“言归正传,这是从哪来的?”

    贺子非接过金币,轻声道:“若我真替那丫头寻到了她爹,她总不会以身相许吧?”

    “你寻到了?”苏裴怡惊喜着大声问道。

    可她又细思贺子非的话,如此空儿已经神魂颠倒,若是再知晓贺子非为她寻得生父,恐怕真的会难以自拔了。

    想到这,她连忙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当真寻到了空儿的生父?”

    贺子非坐了下来,摇了摇扇子,悠然说道:“人倒是未能寻得,不过倒是寻到了一个名讳。”

    苏裴怡好奇地凑到他身侧,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与我说说。”

    “事先说好,你且与那丫头说清楚。我是因你所嘱才去寻的,可千万别让她再生误会。”贺子非刻意说道。

    苏裴怡叹了口气,道:“这话还用你说。快些说正事,你寻到了什么名讳?如何寻的?”

    “咱们西淮镖局,走南闯北的,虽说寻人之事不善,但这何处有何等奇人异事,却也能轻易知晓。”贺子非信手拿了块点心,继续说道,“不过主要还是你那画纸效用颇大。”

    “你怎说个话吞吞吐吐的。”苏裴怡亦坐了回去,不悦道,“一个金币而已,扯什么奇人异事。”

    “你以为这小小的金币,是谁人都能制得?”

    “不是随便寻个金匠便可打制吗?”苏裴怡端详着那金币,疑问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贺子非勾唇一笑,道:“玄机倒不至于。只是经我手下四处查访,本朝打制这种金币的,独有沧泉金匠李。”

    “真的假的?”苏裴怡质疑道,“你当真没有查错?”

    “你若信不过我,总要信过西淮镖局这块招牌。”贺子非笃定道,“而且这金币,那金匠李每年只有正月会打一枚,且每一枚都刻有当年的年份。”

    说着,贺子非指着那金币后面的小字说道:“比如我这一枚,是今年所制,上面刻的便是延和二十一年。”

    苏裴怡将信将疑,又唤了空儿过来,拿过她的那一枚看过。

    果然,空儿的那枚金币之上,刻的年份为“延和三年”。

    “小姐,这金币有何不妥吗?”空儿看着他们二人拿着金币反复研究,不禁问道。

    苏裴怡拉着空儿的手,轻声说道:“空儿,寻你生父之事……许是有些眉目了。”

    空儿听言,霎时间朦胧了双眼。

    贺子非见她如此,连忙说道:“别急着感动,不过是寻得你爹的姓名罢了。”

    空儿却“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抽泣道:“贺公子之大恩,空儿当牛做马都无以为报。”

    贺子非皱着眉对苏裴怡说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苏裴怡连忙拉起她,安抚道:“你若要谢他,不如谢我。若非你家小姐我的画技高超,他哪里会有机会寻得。”

    空儿擦了擦眼泪,咧嘴一笑,说道:“谢!都谢!待空儿寻得生父,一定要让我爹也好好谢过你们。”

    “先别谈什么谢不谢的,”苏裴怡说道,“贺公子,你且先与我说清楚此事。”

    贺子非摇着扇子说道:“说起‘谢’字,还是要谢那个金匠李,每年打制这金币的账簿上写的清清楚楚,何人、何年。而空儿姑娘的那枚金币,乃延和三年正月所制。这一年,说来也有些奇怪。”

    “有何奇怪?”空儿连忙问道。

    贺子非却用扇子指了指苏裴怡,笑道:“此事说来还与你有些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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