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327章 请柬
    苏裴怡念着请柬上的文字,虽字字句句平淡且深切,不知为何,她却从字里行间,读出了满满地“威胁”之意。

    “齐知……”苏裴怡念着请柬落款,这才反应过来,抬头问道,“这请柬,是苏齐知所送?也就是……庄亲王?”

    苏韦温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裴怡却又甚是不解,喃喃说道:“苏齐知……即是庄亲王所书,为何要提及‘儿女婚事’一说?那苏星原分明已娶了怡月公主,我也早已嫁给了裴礼。庄亲王皆是清清楚楚的。”

    白宁兰在旁低语道:“这也是为何,我与你爹爹无论如何也要来这安平洲一趟。”

    苏裴怡仍是摇头说道:“娘亲,怡儿不明白。即是十余载未见,他为何偏偏此时相邀?”

    “具体原由,我们也不清楚。”白宁兰轻轻摇头说道,“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宴邀,定然是一场鸿门宴。”

    “既然明知是鸿门宴,你们为何还要来?我见他字句也未提及这庄亲王身份,爹娘就当做不知晓不就行了?便使不来又能如何?”苏裴怡不安地问道。

    白宁兰抿了抿唇,看向苏韦温。

    见苏韦温轻轻颔首,白宁兰才解释道:“若是能如此简单便好了。怡儿,你可知那日庄亲王府的车马浩浩荡荡行至衡靖山庄,递上请柬的同时,还不由分说的冲入偏院挖走了那棵木棉树。而且来人还特意说明……这树,要移种至颐安医馆之内。”

    说着,白宁兰又上前握住苏裴怡的手,眼中含泪地说道:“怡儿,他这是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们啊。再加上荣谷前些时日寄来的书信,说这医馆之内有庄亲王的细作,爹娘怎么可能敢不来啊。”

    苏裴怡听言有些木讷地说道:“那他请柬中说书之事,也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你们,我尚在安平洲?如若不来……”

    此时苏韦温将茶杯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冷言道:“都是你这逆子肆意妄为,若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临江郡,如何会有这些事?”

    苏裴怡又被吓得一怔,一股泪水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她亦从未知晓,自己当时的荒唐之举,来到这安平洲,竟会成为了旁人威胁爹娘的武器。

    一直在侧未发一言的裴礼,上前轻轻揽住苏裴怡的肩头,稍作安抚,又对苏韦温说道:“岳父大人,您旧毒未愈,不宜动怒。”

    白宁兰亦在旁劝道:“就是!韦温,你切莫将事由怪到孩子身上。便使怡儿不在安平洲,这些事咱们就能躲得过吗?”

    苏韦温皱眉不言,只用手拼命捏着眉心。

    苏裴怡见状急忙上前问道:“爹爹,你可是又头痛了?”

    苏韦温皱紧眉头,用余光看向苏裴怡,叹了口气,说道:“怡儿,但求你平安,爹爹就算是疼死又能如何?”

    “爹爹!是怡儿错了,怡儿真心知道做错!”苏裴怡趴在苏韦温的腿上,眼泪汩汩地滑落。

    裴礼上前将苏裴怡扶起,轻声道:“岳父大人,我这便去安排人帮您煎药。”

    白宁兰对裴礼点头道:“礼儿,你且去吧。我们尚有些话,要同怡儿讲。”

    裴礼领会白宁兰之意,轻轻颔首,便转身离去。

    见裴礼离去后,白宁兰亦嘱咐钟陈退了下去。

    空荡荡地厅室之内,只余这一家三口。

    片刻静默之后,白宁兰上前擦拭着苏裴怡的眼泪,轻声道:“怡儿,爹娘不是怪你。只是爹娘不曾想,十余年前的这些恩怨,竟会连累你至此。”

    “娘亲,你们与那苏齐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裴怡不解道,“苏星原在衡靖山庄的数年,我们都以为苏齐知早就死了……他当年可是遭遇了什么险事?害他之人……真的是爹爹吗?”

    话音刚落,苏韦温便高声怒道:“这都是那苏星原告诉你的?”

    苏裴怡连忙摇头,说道:“不是他!是……是怡儿道听途说。”

    可是提及这些,苏裴怡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当年苏星原突然离去,当真是因为他知晓了自己的生父之事,是因为你吗?”

    苏韦温听言,怒气更胜。

    白宁兰连忙上前给苏韦温递过茶杯,安抚些许,又对苏裴怡道:“怡儿,你怎也会听信这些胡言?你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苏裴怡忙说道:“怡儿清楚。只是……这些传言时常萦绕在心头,还请爹爹娘亲一解怡儿之惑。”

    苏韦温长吁了一口气,平静下心绪,才道:“怡儿,当年苏星原突然离去,我又让你突然嫁给裴礼。你当真不清楚为父的一片苦心吗?”

    苏韦温轻轻摇头,又道:“苏齐知,并非我所害。与之相反,是因我相助,他才能得以偷生。”

    在苏韦温的叙述下,时光回转。

    十年前,衡靖山庄。

    “韦温兄!韦温兄!你这次一定要救我!若是你也袖手旁观,我这条小命,真的要被他们夺去了啊!”

    苏齐知浑身颤抖着跪在苏韦温身前,伸手拉着苏韦温的衣袍,不断地恳求着。

    可苏韦温却冷着脸站于那处,丝毫不为所动。

    苏齐知见状又看了看在侧的白宁兰,连忙跪着挪到白宁兰身侧,恳求道:“嫂嫂!嫂嫂你就看在原儿尚且年幼的份上,救救我吧!原儿才八岁,我不能让他这么小就没有爹啊!”

    白宁兰微闭双眼,轻轻摇头道:“齐知,这次能让你进门相见,已然是韦温最大的宽容了。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们即便袖手旁观,又能如何?”

    苏齐知听言,立马俯身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带着哭腔说道:“是我的错!是齐知一时糊涂!韦温兄和嫂夫人大人有大量,曾饶了我一命,何不好人做到底,再救齐知一回啊!”

    苏韦温冷哼了一声,拂袖一甩,坐倒了案旁。

    白宁兰虽一向心软,却也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又道:“当年你因妒心给韦温下毒,是他福大命大才得以苟活!巧云姐姐日日在山庄之外为你磕头求饶,我们亦是念及当年的情分,这才没有报官。可如今你竟又重蹈覆辙?苏齐知,你究竟有没有悔过?”

    “你与他说这些废话作甚!”苏韦温在旁冷言道,“咎由自取!大不了用这条命让他换个教训,下一世,方知如何做人!”

    苏齐知听到苏韦温之言,又连忙跪到他脚边,诉道:“韦温兄!我知晓你一向为人心善!你救我一命,下世便是做牛做马,齐知也毫无怨言!救我,救我一命,而后我一定改过自新!”

    苏韦温早已没了耐心,高声说道:“钟先生,送客!”

    钟陈尚未进门,苏齐知又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枚金币,说道:“韦温兄,这是当年你我约定儿女婚事时找人打造的。你可以不救我,但念在故往情分之上,待我死后,好生照料巧云和原儿?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可我不能祸及妻儿啊!”

    白宁兰轻声叹道:“齐知,你当时谋害钱氏之时,可有想过他尚有妻儿?杀人偿命,而今钱氏一族追杀与你,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父债子偿,你当时做这些恶毒之事的时候,就当真没有想过会连累了原儿吗?”

    “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一时糊涂啊!”苏齐知已然伏在地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