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411章 身孕
    听到苏星原之言,苏裴怡面色难掩惊恐之意。

    “你明知宁汲川对你无恶意,为何还要杀他?”苏裴怡压抑住心中情绪,低声问道。

    “为何?”苏星原眉头微蹙,似也有些不解苏裴怡的问题,“不然朕该养虎为患吗?他可是宁高以的义子,朕怎知他有朝一日,不会为其父报仇呢?”

    苏裴怡听言弯了弯唇角,苦笑道:“所以,当年我爹就不该收留你,是吗?当年便是他养虎为患,而今才落得被你们残害的下场。”

    “怡儿,你现在是在为了那个宁汲川,对朕恶语中伤吗?”苏星原不悦道。

    苏裴怡凝视着他,抿紧双唇不再言语。

    而苏星原亦屏气凝神许久,才又冷言说道:“不出意外,年关之前,朕定会一举将宁高以之徒歼灭。你若当真对那宁汲川有何惦念,朕对他赐死之前,会容你二人见上一面。”

    这些话语听来,对苏裴怡而言,竟有如利刃划过心房。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他一条生路吗?”苏裴怡轻声道,“我至今相识相知之人,不是故去,便是再不能相见。我爹娘如此、钟先生如此、而今便连裴礼也……空儿亦被困于曲浮山,我这丹染宫刚刚熟悉的几个内室亦被抓去了内务府。我真的……不想再听闻谁的死讯了。算我求你,可好?”

    苏星原凝眉看着苏裴怡的双眸,薄唇微抿,竟有些许颤抖。

    许久,他启唇说道:“怡儿,重逢之后,倔强如你。而今,你居然为一个宁汲川来求朕?”

    苏裴怡微闭双眼,脑海中均是与宁汲川初遇之景。

    那般单纯良善的少年,那时的青涩与羞赧,那段被困于赵郡王私院的时光,若无汲川,苏裴怡许是真的不知如何捱过。

    即便有了后来相逢之后的猜忌,即便知晓了他与冷煞斋的关系,在苏裴怡心中,宁汲川一直未变。

    “可是我求你又有何用?”苏裴怡睁开双眼,只觉心灰意冷,“你是皇上,又有谁能改变你的心思呢。”

    苏星原沉了一口气,又道:“怡儿,你分明知晓自己在朕心中的位置。旁人不行,独你可以。”

    “那宁……”苏裴怡看向苏星原冷峻的眼神,终是欲言又止。

    苏星原亦缓了缓心神,说道:“此事朕自有定夺,你无需在言。这段时日,宁高以定是不会安分,朕明日在这丹染宫多加派些人手。近日事需繁杂,朕改日再来看你。”

    苏裴怡只行了个屈膝礼,低头说道:“奴婢恭送皇上。”

    可说完此语,她竟又觉得胃内一阵翻涌,尽管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仍是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听到苏裴怡的声音,本已走出内室的苏星原,立即转身快步行来。

    他连忙扶住苏裴怡,轻声道:“怡儿,你怎么了?可有不适?”

    苏裴怡眉头紧蹙,用手覆在胸口努力压抑着胃里翻涌而上的酸意,又强咽了咽口水,才道:“无妨,皇上还请回吧,休要耽误要事。”

    尽管苏裴怡下了“逐客令”,苏星原却道:“怎会无妨?朕这便帮你去寻御医。”

    苏裴怡轻轻摇头,将他推开,说道:“不用。”

    可任凭苏裴怡如何推辞,终是拗不过苏星原的关切之心。

    御医不及数时,便已赶至丹染宫。

    苏裴怡卧于床榻之上,隔着纱幔,御医抚腕诊脉。

    自入宫以来,又经裴礼之事,苏裴怡一直觉得心神俱疲,可这反胃、腹泻之事,也是此前在长春宫外受了风寒以后,才常有之。

    苏裴怡知晓自己这身子一直不好,又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好好饮食,偶有恶心反胃之类,多数是得了胃肠感冒了。

    可那白发须眉的老者轻抚苏裴怡腕间脉络许久,却看了看苏星原,才凝眉问道:“微臣斗胆问贵妃娘娘一言,娘娘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苏裴怡听言心中一惊。

    只此一语,苏裴怡便明白了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许是……有孕了?

    顿时,苏裴怡只感觉鼻间气息冰冷。

    她脑海中快速回忆着此前之事,在来皇宫之前,她与裴礼在曲浮山……如是有孕,这孩子定是在那时怀上的。

    一时间,她只怪自己粗心大意。

    自经历这些苦痛以后,许是心神烦乱,她的月事一直不准,而今又经历与裴礼的分离,她竟也丝毫未猜疑过自己竟是因为有孕。

    苏裴怡抬眸瞥了苏星原一眼,见他神色已有异样,心中又是一惊。

    不能让他知晓!

    虽然这件事对苏裴怡来说亦是一场意外,她尚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可是她第一反应却是要隐瞒。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自己深思熟虑,自己来做抉择。

    想到这些,苏裴怡拄着胳膊坐了起来,看向那御医,轻声说道:“此乃女子隐晦之事,实在难以启齿……”

    苏星原听到此语,亦威严说道:“究竟是何病症,刘御医不妨直言,何须询问这些?”

    那刘御医看向苏星原几许,又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刚要说话,却又被苏裴怡急忙打断。

    “皇上,听刘御医之言,这病症恐有难言之语,不如让奴婢与刘御医单独说上几句,也便刘御医帮奴婢诊治开方。”

    苏星原虽心有疑虑,但听得苏裴怡此言,也只好点了点头,阔步转身离去。

    听得房门紧闭之音,一阵静默之后,苏裴怡才小声问道:“刘御医,您有话还请直言。我……究竟怎么了?”

    刘御医眉头紧蹙,又俯身跪了下去,说道:“贵妃娘娘,微臣不敢乱语!”

    苏裴怡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我有孕了,是吗?”

    刘御医伏在地上,头压的极低,不敢再言一语。

    “后宫妃嫔有孕,您这做御医的,一经诊脉,应立即向皇上道喜才是,为何掩而不言呢?”苏裴怡故意冷言说道。

    刘御医听到此言,这才低声说道:“微臣不敢!”

    “有何不敢?是因你医术不精,难以明确?还是你猜测,这孩子不是皇上的?”

    刘御医听言只将头压的更低,沉默不语。

    苏裴怡看着他伏在地上那苍老的脊背已有些微微发抖,又无奈道:“刘御医,请起吧。您是睿智之人,应是知晓我为何要与你私谈。我有孕之事,还请暂时保密。”

    刘御医听到此言猛然起身,有些诧异地看向苏裴怡,说道:“贵妃娘娘,您的意思是……”

    苏裴怡凝视他那有些浑浊的双眸,思量片刻,才道:“刘御医适才询问我月事之言……按您推断,我这腹内孕事已有多久了?”

    刘御医犹豫着说道:“回禀贵妃娘娘,据微臣推断,娘娘腹内孕事已有二月有余。”

    “而我彼时尚未入宫,且按宫历所载,皇上初次留宿这丹染宫亦只有半月。所以,您不敢断定我腹内之子从何而来,才不敢在皇上面前胡言,是吗?”

    “微臣惶恐。”刘御医低头说道。

    苏裴怡抿了抿唇,又道:“所以我才要请您将此事保密。”

    “娘娘的意思是……这孩子不是……”

    “是。”苏裴怡笃定说道,“这孩子是皇上的。但您应知,在入宫之前,我尚是胥语延之妻。按本朝律法,与旁人之妻一处该当何罪,刘御医应当知晓。若是此事被外界知晓,恐对皇上声誉受损,还请刘御医为皇上着想,将此事保密。”

    刘御医听言虽有解惑之意,可又有疑问涌上心头:“可是娘娘,微臣还是不明。如此保密又能如何?此事早晚是要公之于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