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434章 介意
    宁汲川听言立即止住脚步,有些为难地看向苏裴怡。

    苏裴怡亦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处,怔怔地看了看裴礼,心中混乱不已。

    片刻之后,裴礼才缓过面容,抬头对苏裴怡轻声道:“先吃饭吧,不然等下这粥都冷了。”

    苏裴怡不敢多言,连忙拉了拉宁汲川的袖子,与他一同坐了下来。

    食而不语。

    苏裴怡时不时抬眸看向裴礼,心中不禁猜测柳菀偷去尚府的事,是何时被裴礼知晓的。又担忧等下柳菀归来后,裴礼会不会再对他生怒。

    又或者,裴礼早已知晓苏裴怡在暗自帮柳菀隐瞒?

    而宁汲川亦在侧迅速将碗里的粥饮下,然后擦了擦嘴说道:“我……我继续去舂捣药材了,等柳兄稍后回来,正好拿给他配制药丸。”

    说罢,宁汲川也不顾得裴礼抬头向他扫去的视线,便匆忙跑了出去。

    苏裴怡心不在焉地吃着粥食,又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见那架子上已经堆满了瓶瓶罐罐、大包小包的各种药了,就算是备做不时之需,我们这几人而已,也用得上那么许多。我看……要不明日便别让柳菀再去采药了吧。”

    裴礼只点了点头,又淡然说道:“此前子非提及换季之初,军中多有人沾染风寒,但又药材短缺。我细想而来,恰好有一妙方。这才让柳菀去多采些可替代的药草回来。闲而无事,能帮子非些许,便帮一下吧。”

    听到裴礼提及军中之事,即便苏裴怡长久以来,对这些闭口不提,却也忍不住轻声问道:“之前听贺子非提及,说此前尚氏之军一直在保存实力,而苏……而皇室之军虽偶有胜战,却也损失惨重。照此以往,尚文翰夺势的可能性很大,是吗?”

    裴礼本不愿谈论这些,可听苏裴怡问起,也只得抿唇凝眉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无论孰胜孰败,他们二人皆非良君。相比之下,我宁愿他们一直战下去……如若今后一直能与你这般安稳度日,我便知足了。”

    可他说罢,抬眸看向苏裴怡,发觉她神色异样,又连忙淡笑道:“我这样说是否太过自私了?两军相争终有一败,当下我们自该盼得尚文翰胜,可如若他胜了……那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迫使你说出那金库之事。”

    苏裴怡摇了摇头,说道:“裴礼,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早就想好了,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我便主动将金库之址告知于他。只求能让你我从此远走天涯,潇洒而淡然的度过余生。”

    “可是那金库是岳父大人留下的,那是衡靖山庄最后的根基……”

    听裴礼说来,苏裴怡只淡然一笑,说道:“钱财皆是身外之物。我问你,纵使在裴府的生活锦衣玉食,又有仆役伺候,你过得当真比幼时随你爹爹四海云游时快乐吗?”

    裴礼知晓苏裴怡所言何意,也只是凝视着她浅笑道:“因后来认识你,我才不觉裴府的生活太过乏味。不过当年,虽然与爹爹流离失所、甚至偶有食难果腹之困,却是我认为除与你在一起之外,最为美好的时节。”

    “所以,只要你与我在一起,其余的,皆无关紧要。”苏裴怡说着又俏皮一笑,看向裴礼继续说道,“再说有你这医术傍身,咱们今后还会缺钱财不成?大不了……大不了咱们便去贺子非那处蹭吃蹭喝,反正他如今在尚文翰的军中有如此地位,没准等尚文翰真做了皇上,还能封他个什么大官做做呢。”

    裴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子非又岂是那贪图权贵之士?若非无奈,他又怎会趟这趟浑水。在他心中,能守住西淮镖局的百年基业,可比什么都重要。”

    苏裴怡想到贺子非此前种种,又不由得笑道:“那样最好,我倒是怕他到时候又要一直赖在我们身边不走了。待过了乱世,他也该娶妻室了。”

    裴礼听言,面色却有些不自然,只弯了弯唇角说道:“他不会肯的。除非……”

    “除非什么?”

    裴礼抿唇怔了片刻,又道:“没什么,他的性子你又不知道。生性风流,四处留情,哪里会是那等安稳之人。”

    苏裴怡却撇撇嘴,喃喃道:“我倒是觉得他近一年来收敛了许多。撇去那些流连花柳之地的陋习,倒也算是个优秀的男子。”

    可她话音刚落,便见得裴礼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冷言道:“我吃好了,你慢慢来。”

    说罢,裴礼便起身欲向外走去。

    苏裴怡觉察出他有些不对,连忙起身拉住他的胳膊,笑道:“你可是生气了?我不过是夸了贺子非一句而已,你不会……现在连这种醋也吃吧?”

    裴礼依然不苟言笑,轻声道:“没有。”

    “哪里没有,你就是有!”苏裴怡抱紧他的胳膊,说道,“自从咱们来到这曲浮山,每每贺子非来此与我闲谈几语,你便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他与我们相处不是一向如此吗?也不知你在气什么。”

    “我没有气。”裴礼淡然说道,“若不是子非一路相助,我们早已不知到何境地了。更何况,他对你一向如此之好,我又怎会生他的气。”

    虽然裴礼的语气平静,可苏裴怡分明听出了这言语间的醋意。

    她走到裴礼面前,抱住他的腰身,抬头看向他,说道:“你就是在气他对我太好了,对不对?”

    裴礼低头看向苏裴怡那双含笑而清澈的眸子,面色亦缓和了些许。

    他伸手轻轻抱住苏裴怡,说道:“我不曾生气,只是无奈。”

    “无奈?你无奈什么?”

    裴礼将苏裴怡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身前,轻声道:“一无是处。在保护你这件事上,我一无是处。永远做不到子非那般救你于水火,就连我……也要靠他才能苟活。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

    听裴礼说来,苏裴怡只抱得他更紧了一些。

    他的心情,苏裴怡又怎会不知晓。

    此前裴礼便说起过,因他不懂武艺,而无法时刻护佑于苏裴怡的遗憾。

    苏裴怡的脸,贴在裴礼的胸膛之上,呢喃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这世上最爱的人。我们相爱,从来不是因为谁能保护谁,而是彼此的陪伴、彼此的温暖,不是吗?贺子非是你的挚友,便是因此,他才对你的夫人如此照拂。若是你现在介怀此事,我们身侧还有汲川不是吗?汲川武艺精绝,亦能护佑我们周全。”

    裴礼弯了弯唇角,低头在苏裴怡额边轻轻一吻,说道:“起身吧,汲川一直在红着脸偷看我们呢。”

    苏裴怡听言连忙直起了身子,侧头用余光看到在院中捣药的宁汲川,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去,她的脸亦霎时泛起一阵红晕。

    她松开抱着裴礼的手,又低头小声说道:“虽说汲川能护佑我们,可若是今后一直陪在我们身侧,确是有些打扰你我的二人世界了。可惜他又不能像柳菀一样再娶妻室……”

    裴礼看着她浅笑着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又敛容说道:“说起柳菀……他偷偷前去尚府与空凌郡主私会之事,你为何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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