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439章 兵刃
    裴礼因这些蛛丝马迹,虽对柳菀遇险之始终,仍心有疑虑,却也不愿在苏裴怡面前再过多言语。

    苏裴怡看着裴礼,亦未再追问什么。

    有些话语,早已不必言说。

    他们早已在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所有会扰乱心绪之事,尽量避而不提。

    就如同这小院之外的连绵战火,如同那些危机四伏,如同……苏星原这个名字。

    所以关于柳菀之事,尽管他们皆知晓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却也只愿与彼此一同,做一对将头颅深深埋下的鸵鸟。

    但也只是在彼此面前如此。

    翌日清晨。

    苏裴怡端着粥食来到柳菀房中。

    柳菀虽听到声响,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冷言道:“和你说了休再来烦我。出去!”

    苏裴怡抿了抿唇角,默不作声地将食盘放在了桌上。

    她自是知晓,这小院中人,能让柳菀如此对待的,便只有宁汲川。

    今晨她见得宁汲川被裴礼叫到房中交代了什么事。

    而后他连早饭都未吃,便匆匆换了装束推门而去。

    裴礼与宁汲川私谈,自是不想被苏裴怡知晓。

    可苏裴怡就算不问,也能想到是与柳菀的事有关。

    而她当下在柳菀房中,亦是为此事而来。

    经裴礼诊治,柳菀的气色已然好转许多,只是面色较以往更为苍白。

    苏裴怡暗自叹了口气,又端过粥碗,轻轻地坐在了床榻之侧。

    柳菀感受到有人靠近,又故意别过头去,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人怎如此难缠。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苏裴怡没有理他,只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下,又送到柳菀嘴边,说道:“吃吧。”

    柳菀听到苏裴怡的声音,连忙惊坐而起,险些打翻了苏裴怡手中的粥碗。

    “夫……夫人,怎么是你?”

    苏裴怡莞尔一笑,说道:“怎不能是我?”

    说着,她又举了举手中的粥碗,说道:“你家公子特意起早为你熬的五红粥,伤后补气养血的,快些趁热吃了吧。”

    柳菀抿了抿唇,轻轻颔首,抬起胳膊欲将粥碗接过来。

    可苏裴怡又见得他肩上缠着厚厚地绷带,无奈道:“你别动,还是我喂你吧。”

    柳菀连忙说道:“不可!若……若是被公子知道……”

    “你去与空儿私会之事都不怕你家公子知晓,我喂你吃几口粥又怕什么?”

    苏裴怡说罢,见得柳菀脸色霎时一沉,又缓了语气,说道:“无妨。汲川当下不在,你伤成这样,我不喂你,你是打算让你家公子来亲自喂你吗?”

    柳菀听言面露为难,却也只得乖乖地轻启双唇,将苏裴怡送来的粥食咽了下去。

    许是粥食滚烫,又许是此情此景又触到了柳菀的心事,苏裴怡竟看见他的眼中渐渐盈上了泪水。

    苏裴怡自然知晓这少年的倔强,便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她只轻声道:“我亦许久未见到空儿了。她……还好吗?”

    柳菀张口欲言,却又垂眉不语。

    苏裴怡知晓昨日空儿对柳菀避而不见,让他有些伤神,也不想他太过忧虑,于是又问道:“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不然她怎会赌气不肯见你,还拿银子来气你。”

    “我怎舍得欺负她?我……”柳菀说着,又扁了扁嘴,说道,“我也不知她是为何……”

    他虽这样说着,话语间却底气全无。

    苏裴怡见状亦反问道:“当真不知?”

    柳菀低头轻摇了两下,说道:“不知。”

    苏裴怡叹了口气,又无奈道:“那昨日伤你之人的容貌,你总算知晓吧?莫与我说你未在意这些,你可是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

    柳菀听得苏裴怡转移了话题,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道:“自是记得。”

    “那你此前可有见过这几人?”

    柳菀抿了抿唇,说道:“夫人,我知晓你想问什么。自昨日归来,我便冥思苦想。可那几人,确是我第一次见。”

    “这么说……他们当真与你和空儿的事无关?”

    “我这数月跟在贺公子身侧,尚府之人甚至军中将士我已见过半数,确实未曾见过这几人面孔。”柳菀说着,又微蹙眉头,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昨日他们伤我时,手中的兵刃却有些眼熟。”

    听柳菀这样说起,苏裴怡顿时起了兴致,连忙追问道:“是什么样子?你可在何处见过?”

    柳菀低头思索片刻,又道:“我只记得那兵刃的模样。可在何处见过,确实有些记不起了。这刀剑之事,本就非我擅长。”

    苏裴怡想了想,连忙放下粥碗,起身说道:“你等我一会!”

    说罢,她便向书房跑去。

    书房之中,裴礼正在誊写此前有些许凌乱的药方,见得苏裴怡匆忙而来,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笔。

    “裴怡,可是有何事?”

    苏裴怡却未理会他,只是快速在案上抽了几张草纸,又找来之前贺子非送的那几支铅笔,便转身而去。

    而行至门前,她又停了下来,侧眸对裴礼说道:“你忙不忙?要不要一起过来?”

    柳菀倚靠在床上,看着苏裴怡将桌上的东西逐一清空,又铺好纸笔端然而坐之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而他困惑之际,又看向站在一侧的裴礼,面上又不由得添了几丝惧色。

    苏裴怡却也不顾当下有些微妙的气氛,只拿着笔对柳菀说道:“你且说吧。那兵刃的模样,那些匪贼的模样。”

    柳菀未曾亲眼见识过苏裴怡绘画之态,却也半信半疑地将他所见所忆之事,尽数描述而来。

    一个时辰以后。

    苏裴怡看着画纸上的刀剑和那三个贼人略显潦草的容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裴礼见她有些发愣,亦缓缓拿起画纸,端详起来。

    “裴怡,有何不妥吗?”裴礼凝眉轻声问道。

    苏裴怡轻轻摇头,又对柳菀问道:“你确定就是这般模样?”

    柳菀笃定道:“虽说这长相有些出入,却也**不离十。而这兵刃……”

    柳菀说着,又指着裴礼手中的画纸,说道:“这兵刃的刀柄之上,好像还有一个像花一样的标记。”

    苏裴怡愣了片刻,又连忙从裴礼手中拿过画纸,快速的在柳菀所说的位置,加了一个图案。

    裴礼看着苏裴怡所画之型,不禁喃喃说道:“裴怡,你亦见过此物?”

    苏裴怡沉了一口气,又将画纸递给柳菀,有些急切的问道:“是这样吗?”

    柳菀见状亦愣了几许,又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个图案!”

    苏裴怡听言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脊骨冒了出来。

    裴礼困惑不已,扶住苏裴怡的肩头,又问道:“裴怡,你知晓这兵刃从何而来,是吗?”

    苏裴怡茫然的点了点头。

    柳菀亦紧张起来,看向苏裴怡,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是……是何人?”

    苏裴怡只缓缓看向裴礼,说道:“裴礼,你可还记得,咱们当年路过泉石坝时,遇到的那一伙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