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他点名唤作李兄的人,见状也只好尬着笑,往前迈了一步,“草民李勇见过郡主。”
“李兄原来单名勇啊!”那人惊呼一声,“勇者无畏,跟李兄的断舍之法还真是相配。”
“怎么,你跟他都相见恨晚了,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与人交谈第一件事不就是应该自报家门吗?这么不符合实际的,还真让人生疑。
“不知姓名,很奇怪吗?”他反问我,“那草民也回了郡主好几句话了,不也没有时机跟郡主自报姓名吗?”
说完,他拱手道,“草民,刘端义。”
“刘端义?”我叫了下他的名字后,道,“本郡又没跟你引为知交,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做什么?”
“这话也是本郡随口一谈,好奇而已。”
“郡主!”王长松盯着那三个人看了半天后,突然出声叫我。
我看他一眼,“有话说?”
他拱手道,“下官以为,此三人,需严查!”
不愧是久经朝堂的人,看人的水平就是要高人一等。
我冲着门外道,“谁在门外?”
“是奴婢。”花如锦应答。
“怎么是你?”我不是让叶成帷跟她去查这些人是否都是拐童案的受害者了吗?
花如锦道,“练兵场的陈三小姐和小桃姑娘知道了这儿的事儿,就在成帷来找奴婢时自请了去,小桃姑娘说郡主要成帷做的事要很仔细,怕奴婢这粗手粗脚的给耽误了,所以奴婢还是留下来伺候郡主的好。”
“这事有她们两个帮忙,那可真是太好了。”当初要叶成帷去,就是看重了她会武功,现在再加上她们两个。事半功倍啊!
但一向不爱管事的陈旌旗是怎么会想到要帮这个忙的?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到了淡定喝茶的阿晚身上,难道,是阿晚的吩咐?可他一直都在这儿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佐伊和平白今天也没跟着来,那他又是哪的通天本事,去吩咐的陈旌旗?
把想不通的事暂时放下后,我跟花如锦道,“把他们三个人带下去,记得要分开关,也不用怎么着他们,好吃好喝的待着,只等她们回来。”
“是!”花如锦又从棠外招来几个强壮大汉,他们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把那三个人拎了出去。
“郡主,为何要他们关起来,就为丢失信件就把人看押起来,未免也太假公济私了。”刘广义愤愤道。
烈阳空照,我看着那抹溜进棠内的光,跟花如锦笑道,“这天是越来越热了,也难怪刘秀才会一直这么气愤,去,把陛下前段时间赐下的北朔果子拿井水湃了端个几盘子来。”
“那果子甜的很,还望刘秀才吃了后多跟王老学学,多动动脑子,少咋咋呼呼的生气。”
刘广义在听了我这话后,腹腔中的火更大了。
王长松截断着他的火,道,“贤侄莫生气,郡主把那三人看押起来,实际是为我等好。”
“还请王老赐教。”
王长松跟印花棠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解释道,“丢失威胁信件,此疑点一。被询问时犹犹豫豫没个准信,此疑点二。提及家中孩子,毫无半分担忧之心,此疑点三。
至于这疑点四...”他突然把话题交给了我。
“至于这第四个疑点,就在你们这身穿衣打扮上。”顶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我继续道,“侯爷查过,拐童案里被拐的孩子,家中非富即贵,那贼子是有目的的选择要拐的孩子的。
可你们看那三个人,粗布麻衣,不缀金玉,那刘端义的手指甲里更还有灰土土未曾洗净,还有他回答我问题时,无意间透露的,世代务农!”
“这样的人家,必然不会是贼子所选人家,可他们今天却也来了这儿,还言辞凿凿的说昨日也收到了饱含威胁之意的信件。可这信件却好巧不巧的丢了,毁了,扔了。呵~”话到有意思处,不用我明说,他么也懂了个七八。
还是刘广义,他附和道,“那是该查,那三个人,关的好,郡主实乃聪慧,方才,是小生失礼了。”
日近中天,时过巳时,眼看着就要吃午膳了,我扫了眼印花棠里的这群人,跟阿晚道,“快午时了,这些人,我要留下来给饭吃吗?”
这话我虽用了蚊子叫声的音量,但在场离我近的也有不少人听到了。他们听后均整齐划一的低了低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咳,咳!”缓解尴尬的咳声再度想起,“下官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既然那三个人还没问出背后原因,那下官就先回去办事,下午再来?”
“王老家中有事啊!那先回去办事吧。”
“你们呢?也一样吗?”我又问着其他人。
“是,下官/草民,家中也好像有事,下午再来,下午再来。”一个又一个表完态后,就家底抹油的离了印花棠。
等到他们都走了,我才跟阿晚撒娇讨功道,“看吧,还是我这一下子有效果吧。”
是的,话是故意说的,音量是故意放大的,人也是故意驱走的。
早在来印花棠之前,阿晚就跟我说过,这么多人突然一下子聚集在这儿必然有鼓动者掺杂其中,那三个人虽行径可疑却也没不能说明,只有他们有问题。
这么的一直的僵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所以,阿晚就借给我递果子的功夫,在我手背上写了个“午”字。
“我这么懂你,有没有点奖励啊!”双手捧脸,我眼放精光的盯着他的黑瞳。
“别这么看我!”他别别扭扭的瞥过眼,“说吧,要啥!”
我起了故意逗他的心思,走到另一侧,势要跟他四目相对,“我想~”
“咕咚,咕咚—”阿晚这是......咽口水了?
他匆忙站起,又匆忙的把手里的水喝了个精光,“都说了,不要这么看我!”
气了,生气了,我赶忙见好就收,揪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歉,“好嘛好嘛,我错了嘛,我想吃你做的饭了,这都午时了,我这五脏庙早就天翻地覆,不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