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儿知道这两狗子还没来得及叼包子,就被孙芸扔空间去了。

    孙芸捡起地上的包子,啧啧两声儿。

    黄氏这娘们儿还真行,想毒死她的狗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孙芸决定暂时不将狗子放出来,她要防着蒋绍,特意把他的轮椅拿到屋外放着。

    眼下就等着看戏了!

    孙芸准备好了铜锣,只等钱大娘家的响动。

    黄氏不知道钱家是个坑,专门等她跳。

    她以为自己把狗解决了,搭着梯子麻溜地爬上墙头。

    然后再一点点地将梯子扯上去,轻轻地往院儿内放。

    她顺着梯子小心翼翼地下到地上,就蹑手蹑脚地摸进钱冲的屋子。

    黑暗中,她倒是能勉强看到床上鼓着一个包,她摸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先伸手试探地摸了一下。

    床上躺着的孩子并没有动静,她才放心地继续摸索,摸到孩子的肚子,她就将孩子的衣裳扯上去,就摸到了孩子肚子上的绷带。

    黄氏一喜。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浸透了金汁的帕子,往绷带里塞,塞进去之后还来回蹭了蹭。

    “谁?”

    忽然,床上的孩子翻身而起,黄氏吓得转身就跑。

    然而她刚跑到门口,眼前就是一亮。

    钱家婆媳提溜着灯笼站在门口堵着她,两人面色阴沉,眼神冷得可怕。

    黄氏一下子就傻了,双唇抖抖索索地说不出话来。

    这两人……

    这两人不应该是下乡了么?

    为啥会在这儿出现?

    黄氏有限的脑仁儿还没转过弯儿来,忽然巷子里响起一阵儿铜锣声:“哐哐哐……有贼啊!”

    “抓贼啊!”

    “汪汪汪汪汪……”

    孙芸敲锣之前就将大黄大黑给放了出来,两条狗莫名其妙地换了个地儿,包子还没了,尚未反应过来又被孙芸的铜锣声激了一下,叫唤得贼起劲儿。

    唾沫都甩了出来。

    “抓贼啊!”

    “快来人啊!”

    “哐哐哐……”孙芸去将钱家大门的锁打开,街坊四邻们也都匆匆从自己跑出来。

    有人提溜着灯笼,有人拿着棍棒。

    “谁家遭贼了?”

    “贼在哪儿呢?”

    人们朝孙芸跑去,孙芸等人凑齐了才推开钱家院儿门:“老钱家!”

    “许是晌午那阵儿听到说钱大娘她们要下乡,故而晚上就摸来了!”

    大家伙儿涌进院子,就见钱大娘和钱大嫂提溜着灯笼堵着一个女人。

    大家伙儿楞了:“你们不是去乡下了么?咋在家啊?”

    钱大娘退后两步,转身来跟村民们道:“我们去晚了,人家的帮工够了不要人,故而就赶回来了!”

    原来如此。

    “贼呢?”

    “贼在哪儿呢?”黄氏虽然垂着脑袋,但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了,谁不认识谁啊。

    瞟眼就知道是她!

    大家并没有把她和贼联系在一起,只以为她家住得近,来得早。

    钱大娘指着黄氏:“就是她,她溜进冲哥儿的房间不知道干啥!”

    众人:……

    黄氏平日都是受气小媳妇的形象,实在是没法子把她和贼联系在一起!

    孙芸指着墙边的竹梯子:“哟,哪儿有把梯子,钱大娘是你家的么?”

    钱大娘摇头:“不是,我家梯子放后罩房在!”

    有人走过去看梯子,梯子的腿脚上写着一个齐字儿,他嚷嚷道:“是齐家的梯子!”

    因着街坊邻居间经常相互借东西,故而大家家里的物件都会做个记号。

    特别是桌椅板凳和梯子这种东西,这种东西被借出去的频率最高。

    巷子里谁家要办事儿摆酒,桌椅板凳不够就是借,谁家要修缮屋顶,梯子不够也是借。

    “不是,童生媳妇,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半夜摸进钱家你想干啥啊?”

    说她来当贼,大家伙儿还是不信的,毕竟都是老街坊,要当贼早当了,也轮不到现在。

    “黄氏!”

    “你醒醒!”

    “你咋又梦游了?”

    穿戴整齐后大家一步赶到的齐锐见被堵住的人竟然是黄氏,心下就是一惊。

    他来不及愤怒,也来不及教训黄氏,只想着要怎么挽回名声。

    眼珠子那么一转,就给黄氏找好了借口。

    慌得没边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黄氏一听这话,顿时有了主心骨,对啊,她是得了梦游的毛病。

    梦游?

    大家伙儿惊讶地看着齐锐:“你媳妇要梦游啊?咋没听你说过呢?”

    “对啊,这是啥时候添的毛病?”

    “可太吓人了!”

    “我听说有人半夜起床梦游,把男人的脑袋当成瓜给砍了的!”

    “对对对,我也听过!”

    “我还听说,梦游的人吼不得,把她吼醒了搞不好她会被自己个儿吓死!”

    因着黄氏一直站着没吭声,且垂着脑袋,大家也就都愿意相信她是梦游。

    不然她摸进人孩子屋里干啥?

    谁家藏钱会藏在孩子屋里?

    齐锐顺杆儿下,他上前几步去搀扶黄氏:“我先带她回家,明日再来跟大娘你们道歉。”

    黄氏跟着齐锐手脚僵硬地往外走,光看样子的确是像梦游的样子。

    路过孙芸的时候,孙芸皱眉道:“好臭,好浓郁的屎味儿!”

    先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黄氏梦游和是不是贼这件事儿上,这会儿孙芸一提醒,大家伙儿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捂着鼻子,离开两人远些了。

    孙芸拦住两人的去路,挂着真诚的笑容道:“梦游之症我能治,你现在把她带回去可不妥,不如我给她扎几针安神的针,免得她一会儿惊厥。”

    你瞎说。

    我也会瞎说。

    齐锐面色一僵,他拒绝道:“不用,她以前就这样,我带她回家,她睡一觉明儿啥都不记得了!”

    孙芸不让:“你们可不能走。”

    “冲哥儿是病人,她半夜摸进冲哥儿的房间,我们还不知道冲哥儿怎么样了,你们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齐锐给孙芸使了个眼色,他知道孙芸心悦自己,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除掉黄氏的机会。

    但这关系到他的名声,他不得不先把黄氏从这漩涡中摘出来。

    “孙大夫,我娘子她现在这样子,我实在是担心……”

    孙芸打断他:“我都说了,我能治梦游之症!”

    “我保证能把她唤醒,还不会让她吓死,也保证能治好她的梦游之症!”

    “你为什么执意要走?在慌什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