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锐被孙芸怼得没法子了,他看向孙芸的眼神也很无奈,就不能不逼他么?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黄氏的手腕,也算是一种暗示。

    黄氏只要不傻,就不能被孙芸治好!

    找机会醒过来吧。

    到底是亲夫妻,两人在这一瞬竟然想到一块儿堆去了。

    黄氏也想的是找机会醒过来。

    “好吧,那就请孙大夫帮着内子治一治了!”齐锐朝孙芸拱手,用眼神儿告诉孙芸:差不多得了!

    女人不能不识趣,不然就不可爱了!

    适当地闹一闹是情趣,闹过头了就是作!

    太作的女人,很容易让男人失去兴趣。

    他眼神儿里的内容太多,孙芸压根儿没get到。

    当然,孙芸也没兴趣去研究他的眼神。

    他答应了,孙芸却勾唇一笑:“我骗你玩儿的,梦游之证可没得治。”

    邻居们:……

    齐锐的脸色好了些,心说这女人果然是爱慕他,怕惹他生气。

    “孙大夫,以后这种玩笑可别开!”齐锐一脸严肃地训斥孙芸。

    邻居们也觉得孙芸过头了。

    孙芸笑了。

    “有老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咱们这闹哄哄地闹腾了这么久,先前不管是钱大娘还是钱大嫂都推搡过她,你们说她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大家伙顿时反应过来,对啊,大家这么闹腾,整条街的人都醒了,黄氏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黄氏听见大家伙儿的议论,正想装作被吵醒。

    然而又听见孙芸道:“现在醒来就可太装了,我刚才敲锣敲得那么响她都不醒,这会人听我们大家议论了就醒来,也太假了!”

    黄氏:……

    她的脑仁儿不扛用了,到底醒还是不醒啊?

    她偷偷去看齐锐,然而齐锐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齐锐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生孙芸气呢!

    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退让?

    她难道不知道男人都喜欢顺从的么?

    齐锐决定从今以后冷一冷孙芸,要给她上上规矩!

    “行了,装梦游躲不过,黄氏半夜来钱家,不是谋财就是害命!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说,只有等官府来审判了!

    钱大娘,把人绑了报官吧!”

    钱大娘连忙跑去找绳子,孙芸又对齐锐,实际上是说给黄氏听的:

    “齐童生,黄氏夜闯民宅,不管官府怎么判,一个贼婆子的名声是跑不掉了!”

    “你来年是要考秀才的,家里有个贼婆子,定然不会有人敢给你担保,可怜你满腹学识,却偏要被一个女人给连累!”

    “老话说得好,娶妻不贤祸害三代,你还是趁早休妻保平安的好!

    不然前程都会断送在黄氏手中!”

    齐锐深深地看着孙芸,孙芸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此妇人是铁了心要让他休妻啊!

    但她说得也对,不管钱家人愿不愿意放过黄氏,她定会背上一个贼婆的名声。

    街坊邻居们的嘴可不严!

    事情传出去之后说不定还会更离谱,他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是啊,齐童生,孙大夫说得有道理,你可得好好想想,你的前程可是顶顶重要的!”

    “可不咋的,谁家有这么个贼婆子都会抬不起头来,往后还怎么跟街坊邻居打交道!”

    “今儿她能翻墙进钱家,后儿就能翻墙去别家!”

    “赶紧休吧,这种婆娘留着干啥?一天天地净知道给夫家找事儿,早晚把夫家给祸害死!”

    黄氏越听越着急,偏生齐锐还不吭声,她知道齐锐一定是心动了!

    “不行,你不能休了我!”

    “你答应过我爹娶我照顾我一辈子!”

    “我爹没了之后,我家所有的钱都给你念书了!”

    “相公,你要是休我,你就是没良心!”

    她忽然睁眼扯着齐锐的袖子控诉,众人还有啥不明白的,黄氏果然被孙大夫说中了,她是装的啊!

    “你胡说些什么?”齐锐厌恶地甩开她的袖子,脸色难看极了。

    这个老婆的确是不能要了!

    他早晚被她拖累死!

    “我没有胡说,街坊邻居可都是知道的,我爹死前很多人作证,他把攒了一辈子的钱全给我了,把家里的房契地契都给我了!”

    “你这些年念书,全是花的我娘家的钱!”

    “我娘家的房子,地,都卖了供你念书,如今我身无分文,娘家的财物又卖空了,你要休我,是逼我去死啊!”

    齐锐被邻居们鄙夷的目光给伤到了,他怒斥黄氏:“你闭嘴!我看你是魔怔了!”

    “我几时说要休你了?倒是你,连累得我名声尽毁!”

    “黄氏,你能嫁我这个读书人,是你高攀!”

    “可你半点不知道安分,你看看你,前前后后惹了多少事情出来?”

    “你还不跟钱大娘和钱大嫂道歉?”

    因着黄氏一闹,齐锐就没法子说出休妻的话,他的底儿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他还要科考,名声不能有瑕。

    黄氏这才醒过神来,相公不休她,相公当众说不休她,那肯定就是不休了!

    她一高兴转身就要跟段大娘跪下,然而屋里却传出来孩子的痛哭声。

    “好疼啊……”

    “娘,我好疼!”

    “疼死了!”

    “娘……我要死了……”

    钱大嫂和钱大娘连忙往屋里跑,邻居们也都围上去。

    孙芸对大家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就别进去了,小冲病着,屋里人多了不好。”

    杜大娘带着儿媳妇堵在门口:“对对对,大家别进去凑热闹。”

    黄氏见大家都围去钱冲的屋子,想起自己个儿干的事儿,慌忙往外跑。

    可门口却守着杜大爷。

    杜大爷把了一口旱烟,冷着脸问:“童生媳妇,这厢事儿还未了,你要去哪儿?”

    黄氏和齐锐被堵了回来。

    这时钱大嫂从人群中出来,将一团满是屎味儿的纱布劈头扔到黄氏的脸上:“毒妇!”

    “毒妇!你为何要害冲儿?”

    “冲儿只是个患病的孩子,他哪儿得罪你了?”

    “你要这般对他?”

    “孙大夫说了,冲儿的伤口被粪水污染,我们冲儿他……他……”

    钱大嫂嚎啕大哭,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邻居们还有啥不明白的?

    难怪闻到黄氏身上有股子屎味儿,原来她是带了屎来害人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