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我的怨种小阎王 >第25章 不得安宁
    司徒鹤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从树杈上跳下来的野四吓了一跳。

    没错,那个“布谷”声就是野四发出的。

    “有什么发现?”司徒鹤边问边向村民离去的方向瞅了一眼,生怕有谁突然拐回来。

    野四:“不要紧,太阳快下山了,一般年龄大的人都比较忌讳这个,天黑不会主动往墓地这儿来的。”

    司徒鹤立刻捕捉到了言外之意:“你昨晚就来了?”

    野四从腰间抽出一张简易的地图:“猴子画的,村子主干道不多,但是小路极多,尤其是这些院子好多都空了,没人住。院墙也多有破损,看起来挡着路,其实可以直接穿过,这些都标出来了。不过就画了一张,你拍张照回头蓝牙传给胖子一份儿,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一说司徒鹤想起了今天胖子在办丧事人群里套出的有用信息:“这村子有百十来户村民,按理说人口应该更兴旺些,但是现在剩的村民连一半都不足。

    而且奇怪的是村子里没有老人和新生儿,比较年长的也就五十出头,最小的孩子也五六岁了。

    在这个年龄段的村民死亡率远高于正常水平,光这个月就办了三场丧事。”

    野四震惊:“这个月才过了20天……那就是平均不到一周就……怪不得丧葬流程这么简便,如果按常规流程守灵三天,说不定这家还没下葬,那家又要办事了。”

    司徒鹤感觉到光线变暗,提前带上了夜视镜:“猴子呢?没跟你一起?”

    野四言语不详:“他……去干点儿缺德事。”

    “挖坟去了?!”

    “嘶~你脑子能不能别这么灵光。”野四见瞒不住,便带着两人走到了枣林边一处新坟旁。

    司徒鹤:“我们又没有法医,挖坟能找出什么线索?”

    野四:“我就是有一个没有依据的猜想,想证实一下。”

    司徒鹤看着猴子脚边多余的铁锨,捡起来无比自然的递给了身后体力最好的厉玉山,然后对野四说:“你那能叫没有依据的猜想吗?那叫经验浇灌出来的办案直觉!”

    野四没和司徒鹤嘴贫,一阵风似的跑走。

    不知道又从哪里顺了两个工具,递给了司徒鹤一个。

    “挖!”

    四个大男人齐心协力的挖一个埋得不深的新坟,速度还是很可观的。

    不过棺材仅露出一个角,四人就齐刷刷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棺材上爬着密密麻麻的虫子一层叠着一层,已经快把棺材板啃透了,看的人头皮发麻生理不适,不想再看第二眼。

    司徒鹤手速极快的关了护目镜的夜视功能,还眼睛一片清净。

    野四解释:“所以不想让你来挖坟,这画面我想想就恶心。”

    “所以棺材铺的大爷大娘有问题?”

    野四掀起一铲子土把棺材露出那点儿填上:“有问题,我本来怀疑他涂的那层没干的油漆有问题,现在看来不止,做棺材的木材也有问题。

    他特意选了质地松软、水分足容易被虫子啃食的木材,如果我没猜错,可能是某种木材里含甜味的果树木。”

    猴子也接话:“那种木材不宜做的东西很多,买的人少也就意味着不好买,要付出更多人力和运输成本才能出现在这里。”

    司徒鹤:“为的就是……”

    厉玉山把铁锨插在地里,双手交叉搭在上面,看起来像来田间拍杂志的模特。

    他说出了司徒鹤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

    “……泄愤?死后也……不,得,安,宁……”

    野四听见地府的小阎王一字一顿的说“不得安宁”四个字冲击还是有点儿大的,不由自主的自我怀疑,有没有做错什么,这四个字会不会像一道符咒一样缠着自己也不得安宁。

    但看着司徒鹤沉浸在案情中完全没有情绪波动,便跟着冷静了下来。

    司徒鹤:“按村子里这么高的死亡率,棺材铺的大爷大娘难道是对整村人都有仇?”

    野四和猴子都沉默了,很有这个可能。

    野四快速分析了一下局势:“全村死亡率高,不排除投毒的可能性,和司机约定的第一个碰面时间是明天中午。想办法通知小段,采集村里的水样,棺材铺的木材样回城。

    还有棺材铺夫妇的身份和直系亲属情况的确认,重点关注之前有无报案记录。

    如果真是报复性投毒的话……”

    几人顺着野四的目光看向面前一座接着一座的坟堆,在太阳落山前最后的残阳的照耀下,竟有种支离破碎的凄凉美感。

    但地面之下,有数百正被万虫啃食的逝者,仿佛在震耳发聩的痛呼,惹人耳鸣。

    厉玉山拍了拍手上的浮尘,打破了此刻心照不宣的静默:“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司徒鹤走着在路边不起眼的角落贴着符。

    厉玉山了然:“今晚干活?”

    司徒鹤点头:“帮我看着点儿人,我先悄悄布个阵,真有厉鬼的话,它过于熟悉地形对我们不利。”

    厉玉山:“不会有人,这会儿村民应该都在小学的那片空地里吃席。”

    司徒鹤想了想地图上画的建筑,认可了厉玉山这个推测,动作也更大胆些。

    厉玉山:“我们去吃吗?在不明确是不是有投毒的情况下?”

    司徒鹤:“去吧,不去会引起怀疑,少吃点儿应该不要紧。这个死亡率就算投毒,剂量也不会太大,要不然就直接全村暴毙了。

    而且如果水里也有毒的话,我们就算吃自己带的速食也逃不掉。现在解决办法只有少吃饭、早破案这一条路走了。”

    厉玉山:“厉鬼是什么身份心里有眉目了吗?”

    司徒鹤摇摇头:“见了,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小学的空地正赶上开席不久,主桌给两人留了位置,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向姗姗来迟的两位投来了视线。

    司徒鹤说的不错。

    他们要是因为顾忌尚不明确的投毒不来吃这顿饭,确实太扎眼了,即使是如鱼得水的胖子,可能都无法一丝不漏的圆过去。

    村里的席面很简单,不过比起家常便饭还是稍微精进了一点,不多,就一点。

    吃的差不多后,司徒鹤给胖子递了个眼神,他瞬间了然。

    司徒鹤把筷子往面前的碗上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眼神坚定的看着胖子,叛逆的说着:“我想回家!”

    胖子不高兴了:“当初是你妈求我帮忙解决你社会实践学分的问题,地点我也跟你说过,现在知道苦了?晚了!老子不惯你这少爷脾气!”

    司徒鹤眼圈刷的红了,还是执拗的说着那句话:“我想回家!”

    一旁的村长和支书眼神都止不住的往厉玉山和司徒鹤身上瞟来瞟去,心照不宣着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厉玉山还是被这种眼神扫了一下才想起来,这里面还有自己的戏份。

    于是他转头压低声音问司徒鹤,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桌子上的人都能听见:“怎么?躲我?”

    听见他声音司徒鹤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有点儿害怕的摇头:“不……不是,我就是想回家了……”

    说完求助的眼神看向胖子。

    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朝村长挥挥手:“你们该撤撤吧,我跟贺武去旁边办公室单独聊聊。”

    村长赶紧点头,喊人开了学校里一楼的一间老师办公室的门,然后起身带头撤了,村民也跟着散了,只留主家的帮手收拾残局。

    胖子带着司徒鹤走进办公室,小段在门口不远处望风,确认没人接近。

    司徒鹤把和野四交换的信息语速飞快一股脑的告诉了胖子。

    胖子点头:“就是得想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小段下山,毕竟我们手机都没信号,不会有紧急情况找上门。”

    司徒鹤:“这个简单,我花粉过敏,明早去支书家后院转一圈沾沾他家腊梅的花粉,立刻起一身疹子。”

    胖子一口回绝:“不行!过敏严重了没药是要出大事的!”

    司徒鹤:“不严重不严重,我从小花粉过敏就没吃过药,就是看起来吓人,连痒都不痒。到时候就以没药但是人虚弱走不了为由,让小段下山拿药。”

    胖子一时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办法,只好再三确认了过敏情节不严重后,同意了这个方案。

    心里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认识两天已经知道野四这弟弟两个东西过敏了,金贵啊真金贵!

    把地图传给胖子后,也没什么别的需要交接的事了。

    司徒鹤喊上厉玉山就往二人住的院子走。

    胖子看着俩人的背影,跟小段嘀咕了一句:“你别说这俩人看起来还真像一对儿。要咱俩演估计把结婚证甩人家脸上,人家都以为是假证。这俩往哪儿一站,和外人都有结界,背影都这么般配。”

    小段看了看俩人的背影,沉默表示认同。

    般配的俩人一路无言的走回院子,直接睡觉,为了晚上的工作养精蓄锐。

    凌晨十二点司徒鹤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睁眼的同时戴上夜视镜。

    和爬在窗户上正探头往屋里看的,一团浓浓的黑气对个正着。

    看形状……

    这厉鬼生前……

    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