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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94:MistressInTheContainer(缅床女妖)

    我俩手挽手疾速往来路逃窜,同时过道中所有石门纷纷侧开。在这迷雾般的薄光背后,现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被各种杂光所包裹,似有又似无。

    这无疑是个女人,因距离太远外加浮光掠影,我辨不出此人的样貌。她与法鲁克斯的区别在于,奥地利大妞是脚踏实地,而她却飘在半空中。

    Alex回头瞥了一眼,不由连声叫苦,慌忙拽紧我手腕狂奔。我让他先行,沿途去推轻石预备将所有瓮门锁合,可这些东西不知为何全部失灵,成了件摆设。我不知这一个多小时里他经历过什么,不仅丢失全部背包,就连身上也像被火烤过般焦黑。那种惊惶失措的眼神,显然遭受了万劫不复的洗礼,以久经搏战考验的Alex脾性,绝不会慌乱至此!

    见瓮门无法合拢,我只得继续回窜,当逃到圆窟石穴,见Alex正站在马洛遗体前发呆。他狐疑地扫了我一眼,慢慢抬起瘦子血流如注的下颚,很快发现死因是被利器贯穿脑颅,惊得倒退数步,抓起搁在墙头的步枪瞄准我,叫道:“这处致命伤,分明是你那把破叉子造成的,杀眼镜的凶手就是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伪装成这副模样?再敢撒谎我要开枪了!”

    “这是误会,老马不想死后化为碎颅者那种丑陋怪胎,他认为自己会伤害我,所以才要求我在生命终结前送他上路!”我忙冲着他摆手,叫道:“别开枪,冷静下来,你听我说!”

    “不,我不相信你,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自从你出现后一切才开始变得不正常,为何他脱离我视线就出了事?我所认识的林锐不论气质还是口吻都与你不同!他从不会说什么我错了,我不该怎样怎样,林锐死也不愿顺人意说话,你丫是个冒牌货!”Alex不由分说,抬手举枪朝我扣响扳机,我只道自己将死,索性闭了双眼,谁知却子弹擦肩而过。Alex见自己手抖得厉害,便将步枪架上肘弯,说:“你比起那女人更不可信,起码我对她还有印象!”

    “好你个混小子,能耐了是吧?看我不将你打成猪头!”见其杀心顿起,我利箭般朝他扑去。步枪原本就是我上的膛,弹舱总共两发,此刻已打完,换言之Alex手持的是把空枪。他见我逼近,慌忙抡圆胳臂挥击,我踩着侧墙两个腾空翻跃到他身后,立即锁住其脖子,借助惯性拖翻在地!

    Alex毕竟是经历无数血战的幸存者,想制服他绝非易事,见上身被我束缚,立即抬起脚踝锁住我脖子,我与他就像滚风轮般在黑水间扑腾。也不知是他被吓破胆还是我气得沸腾,一番撕斗他渐落下风,最后让我反剪右手,前后腿锁喉,压得动弹不得。

    “停,你松开,我喘不上气来了。”他见自己呼吸困难,忙猛拍我大腿表示服输。我要他再三保证不会发神经,这才松了手脚。Alex侧靠在墙角,抱着脖子粗喘,说:“你绝不是他,即便我故意放水,林锐也没能力把我打成猪头,你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獍行。”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不如此便稀里糊涂被你杀了。”我抹了把热泪,扯开衣服给他看浑身伤痕,哭泣道:“你不是打从‘仙境’上来就一直偷瞄我的胸吗?我现在给你看个够!差不多一整天,我遭了多少次毒打?你在哪?当我被人当条狗那般驱使,你又在哪?尊严对我而言早就荡然无存,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个谁都可以碰的妓女,一切与我有关的话题都是肉体。你说我能依靠谁?我只能靠我自己啊!”

    Alex撇撇嘴,没有回答,他爬向马洛的背包,暗中紧紧抓住大砍刀。

    “莫名其妙被拖来这个鬼地方,却被最亲爱的人用枪指着脑袋两次,若老马没有及时阻止我早被你打死了。甚至,我期盼自己能被你打死,我真想做鬼看看,当你得知我所有的委屈后会不会撕心裂肺。别以为假借着翻包,拿上砍刀你就能赢我。”

    他轻哼一声,低头从包里掏出两卷封箱带用牙咬住,撕开了自己的上衣。在那遍布污血脏油的烂布下,Alex的侧腰、腹部以及左肺各有一处严重创伤,血流如注,两条裤管全被浸透,这便是斗不过我的原因!他用砍刀割断封带,正艰难地为自己止血。

    “这是在哪受的伤?你这傻瓜为何不说?让我来帮你,笨手笨脚的。”我这才停止抱怨,手忙脚乱地爬将过去。抬眼看他时,正巧四目相对。他透出一股无奈,抚着我的脸,苦笑道:“这样看又是你了,只是温柔得叫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实在让人受不了。”

    其实我也觉得待他有些温柔得过了头,明明在自己时空线里看他总不顺眼。久而久之我才明瞭,现在的Alex更像他自己,在误入阴宅前,我们原本的调侃,就是现在这种氛围。

    “我太害怕了,从未有过的害怕,突然间,我觉得只剩下了自己,所有人都离我而去。连你也成了真假难辨的敌人。”他任由我摆布,抚摸着我长发,叹道:“我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没有答案。我无惧于肢体的破碎,但承受不了内心的荒弃,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我用这种口吻说话,也是因为害怕,心里在说,安抚他吧,我如今只剩下他了,若连你也丧失,我不知该怎么继续活下去。”Alex所说的荒弃感,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脏手,我小心捧起贴在脸上,感受着他的温暖。不过,那样的话只能带给他更多的绝望,想着我微微一笑,说:”你这点伤可能比我还轻,应该没什么大碍。将自己见到的告诉我,什么叫女魔起先是现在又不是了,还有那个我究竟又是何方神圣?你为什么说她比起我更有印象?”

    “说来话长,帮我先点支烟。”他搓揉着脸,将一头混沌挥去,叹道:“一切都是五个天赋妖盒引起的,我可以肯定,那女人也是无心之举。”

    一切都要回溯到七小时前,也是圆瓮小屋高台上出现第一只黑匣的时候。三人闯入雷音瓮,起初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觉得金匣既然给弗拉维斯女士当随葬品,自己受一身伤啥都没捞着很是不甘,所以打算捞点东西作为补偿。结果撬开小屋后,见高台摆着个怪里怪气的铁匣子。不久之后,原本闭锁的瓮门侧开,女魔缓缓出来。三人慌作一团,不知她是人是鬼,便立即趋避。女魔进了小屋就此声息全无,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那般平静。

    三人不由懵在当场,谁能料到这种鬼地方居然还有大活人,不过从女魔行为举止来看,她显得既优雅又文弱,马洛认为或许能够交流,而范斯认为她可能就是獍行。结果等半天也不见动静,所以三人无趣地打算回淤泥滩,到了井口才发现整一段全塌了,只得另辟捷径去找出路。就这样走马观花,雷音瓮内突然飞舞起大群羽蝶,闪闪发光煞是壮观,胖子看得眼花缭乱,便喜形于色去追。恰在此时瓮门大开,羽蝶全都停在女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