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着精神世界的陈天行茫然。
他原本猜测那白光与善恶有关系。
但这善恶并不是简单的一句正道或魔道。
正道中有人渣败类，魔道里也有豪迈仗义之人。
所谓善恶，全凭本心。
原以为冒白光的就是秉性为善之人，杀了他们，太极图就会变黑。
那么反过来，杀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呢？
太极图就应该反着转，由白色往黑色入侵才是。
可惜陈天行只能看到白光，却不能看到奸恶之徒身上的黑光，所以才问了小翠。
以姜奎自己的招供，他确实是个恶徒。
所以杀了他应该会令太极图倒转才是。
然而并没有。
陈天行等了片刻，一直没见太极图有反应，不由一阵泄气。
好的一点是，他证明了杀没有白光的人也不会令太极图继续变黑。
扑通！
正思虑间，浑身颤抖的小翠陡然跪倒在地。
陈天行道：“你放心，我只是杀他不会杀……”
“恶贼，你也有今日！”
小翠凄厉大叫，扑到姜奎尸身前疯狂撕打。
随后情绪大崩，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爹，娘，害你们的恶贼已死，你们……可以安息了！”
看得陈天行一愣一愣的。
旋即恍然。
“难道姜奎屠戮的山村……”
小翠呜咽道：“这恶贼当日想要强占奴婢，我爹娘拼命护我，哪想他竟狂性大发，将全村人都杀了！”
“他走后，我从爹娘的尸体下醒了过来，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那时我年幼体弱，想将全村人安毙都做不到，只能用稻草将尸身盖住，随后便自愿入了天魔教为婢。”
陈天行叹道：“你来天魔教为的是找机会替你爹娘报仇？”
小翠泣道：“不错，但奴婢实力低微，虽数次碰见姜奎，可都没有把握杀了他。”
“可恨恶贼犯下滔天恶行，却是不屑一顾，他连奴婢的样貌都忘了！”
话及此处，小翠恨了一眼姜奎的尸体，突向陈天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教主为小翠报仇血恨，小翠此生……死而无怨了。”
嗯？
陈天行心头猛然一动。
让他苦恼万分的太极图竟在此时转了！
太极图往反方向不多不少正好转了一圈。
当停下之时，陈天行发现黑色的太极图褪去了一丝，显露出一抹纯白。
与此同时，一股清凉的气息自图中散发流转向全身。
身上的伤势竟多好了一层，甚至就连修为都有微进。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就在刚才他看到，当太极图旋转时，小翠身上那淡淡的白光也随之被吸扯进了阴阳鱼中。
这就通了。
当他杀有白光之人，太极图会根据白光的强弱变黑。
而当他帮助了有白光之人，却可以吸收白光令太极图还原。
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白光若按佛门的说法，就是行善积德。
他无意中帮小翠报了仇，对方身上的功德便被太极图吸收，成了他自己的。
而若是自己也去行善积德呢？
得了吧，就陈老魔那满身血债，估计日行十善也冒不了白光。
所以只要吸收别人的就好。
作为奖励，吸收了白光之后还能令他修为提升，也算没白做好事。
“行了你下去吧。”
心情大好的陈天行向小翠道。
他又不是真的陈老魔，否则吐露实情的小翠得死。
小翠抹了把眼泪，她得将姜奎已死的消息带回村里告慰爹娘在天之灵。
那么接下来就得计划一下怎么多搞到白光了。
陈天行沉吟着，目光无意识落在小翠的背影上。
嗯？
好像还有一点点。
别浪费。
“你等等！”
正欲离开的小翠身体一僵。
还是……躲不掉吗？
教主喜怒无常，刚才估计就是在逗我玩。
罢了，好歹也是他替我报了血仇。
我的身子……就给了他吧。
从此两不相欠！
哗！
宫装长裙如丝般滑落。
“嘶……”
陈天行面容扭曲。
我的伤还没好。
“穿上。”
“快穿上。”
用大毅力甩出一锭金子，落在手忙脚乱的小翠脚边。
“这金子你拿去，好生将你的爹娘与村民安葬了。”
小翠：“……多谢教主！”
这才红脸抱裙冲出殿外。
“可惜了。”
陈天行摇摇头。
小翠身上最后一丝白光太弱，太极图动是动了，可却只移动了一小格。
不转够一圈，太极图上并无变化，自然不会传给他清凉气息。
“这白光……”
他坐回宝座上沉吟。
由之前陈老魔与中州圣域的战斗，再结合今日的试验，他已经有了答案。
那些有白光的人，光芒有强有弱。
这代表他们积了多少德。
而他若是杀了这些人，哪怕身上只有零星白光的，太极图保底也会往黑色方向转一圈。
但有保底也有上限。
就算是个光芒耀眼的大能，杀了他至多会让太极图转三圈。
由先前计算，若太极图在原始形态，只能转十八圈就得全黑爆炸。
而吸收对方身上的白光就有零有整了。
像小翠后面那一点白光就不足以让太极图转一圈。
吸收的白光越多太极图才能转动得越多。
那么问题来了。
他在极天魔域。
在这里的修者多是魔道中人，生性残忍暴虐，有白光的几率不高。
调出陈老魔的记忆。
曾经的玄元大陆百花齐放，修者们修天炼地，法门层出不穷。
后经过数万年的争斗，已然形成了如今大陆五分的局面。
极天魔域自是被魔道修士占据。
而中州圣域则是以儒道思想为根基，修炼的是中正平和的道家法门，以正道自居。
与其交好的乃是大日禅域，此域却是以修佛门禅法为主，平素较为低调，并不轻易参与纷争。
此外还有擅于驱使灵兽，修炼御兽奇术的蛮荒兽域。
包容性极强，容纳各类修者的九星异域。
这五域，显而易见白光最多的定是中州圣域与大日禅域。
可自己是个大魔头。
陈天行揉揉眉心，有些苦恼。
他跑去这两域行善积德？
就这一身的魔功魔气，就算有隐匿气息的法门，顶多也就糊弄糊弄小辈，碰上儒道大能或佛门金刚一定会被识破。
到时候打又不能打，杀也不好杀，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看来还得由自己的魔域着手。
正思虑间，殿外有护法高声禀道：“启禀教主，暗魔堂的人抓到两个中州圣域的奸细，副教主着属下来请教主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