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我白起,坑杀四十万,被周姐直播 >第五十七章百万联军,生死决战
    距离陆仁说出这句话。

    不到一刻钟。

    陆仁口中的贵客。

    终于是到了。

    “君上,丞相呈得拜帖,求见君上。”

    白忠一踱一踱的来到了陆仁的身边。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

    脸上的神色,以及嘴上的语气都是证明了,这位平日憨厚老实的秦军老卒,对于范雎的到来,并不持欢迎的态度。

    而周姐,自然也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范雎和自家的君父,一个是大秦文臣之首,一个为武将之尊。

    虽然武安君不欲和范雎争斗。

    然在朝堂之上,范雎却屡番针锋相对。

    弹劾武安君的次数,可谓是数不胜数。

    小到军容军纪不整,大到临阵抗命。

    可以说凡是被范雎逮到机会,便是会如同疯狗一般,直接恶狗扑食的咬住武安君。

    自然。

    在如此的情况下。

    别说是白忠了。

    便是周姐,在此前的咸阳宫中一面后,对于这位大秦的丞相,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的。

    而这边。

    见得白忠和周姐脸上的表情,陆仁哪里还不知道些什么。

    当下,便不由得哑然一笑:“丞相于某,并非有意而为敌,诚无奈而为之,汝等不必如此。”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

    然而,周姐和白忠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没有缓和多少。

    见话已无用。

    陆仁只是起身。

    自己朝着院门而去。

    而周姐和白忠见状。

    虽然不愿,也只能紧随陆仁而去。

    及至院门大开。

    便见得这边。

    本来行动有所不便的范雎,却是独自一人前来,并未带得丝毫随从。

    从他略微起伏的胸口,以及微微发白的面色可以看得出来,范雎大概是自己一人,自府门行路而来。

    而此刻。

    虽身无旁人。

    范雎却依旧微屈着半身,双手交合,十指微屈而至胸前。

    离院门三步之遥。

    静默不言,侯于原地。

    “丞相。”

    但见得一声呼喊。

    范雎嘴角带笑,缓缓抬起头来。

    朝着陆仁再一拱手:“贸然拜访,扰君清幽,还请君多见谅。”

    一旁。

    周姐不知所以。

    唯独白忠这边。

    早已经是瞪大了眼睛。

    脸上是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对于范雎其人,周姐或许仅浮于表面。

    然作为武安君府的管家加门房。

    白忠自是再明白不过了。

    世人,便连秦人自己亦道,秦相范雎,乃小人也。

    本是亡魏之人。

    居无定所,身如浮萍。

    虽身负大才,然一遭得势,则居功自傲,尖酸刻薄,目中无人。

    特别是为得秦相之后。

    更得秦王之专宠,虽非专横跋扈,但寻常人等,自难近之。

    特别是对于自家的武安君,平日里那是事无巨细,皆针锋相对。

    虽得杀父之仇,亦不过如此。

    但此番相见。

    谦恭有礼,如沐春风,翩翩乎如遗世之君子。

    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秦相么?

    莫不是别人易容了吧?

    白忠望着面前的范雎,满面皆是狐疑之色,犹自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然而在他身旁的陆仁,却全然没有这般姿态。

    同样以礼而待之。

    三请之后。

    将范雎请入院中。

    当是时。

    陆仁居左侧位,范雎居右侧位。

    唯独其上之主位,此刻却空无一人。

    当是时。

    两个秦国擎天之柱,一文一武,相对而坐。

    酒尚温。

    陆仁举之。

    范雎亦然。

    “府上唯此劣酒,范兄勿怪。”

    陆仁一句。

    唯余范雎爽朗一笑:“所饮非人,便琼浆满杯,亦寡淡无味;相逢知己,纵清水一缕,也甘洌如泉。”

    “范雎与君饮,如饮玉露!何也,君知范雎,范雎晓君。可谓知己。”

    很难想象。

    如此之言。

    会是从范雎这个秦相口中而出。

    若说与天下人。

    何人又能信?

    世人皆知,秦相与武安君,势同水火,不相容也。

    又何来知己之说?

    然这番。

    陆仁却同样面带笑意,颔首以对:“为知己饮,丞相,请!”

    范雎举杯,再一欠身:“为知己饮,武安君,请!”

    皆是一饮而尽。

    而这一次。

    范雎添酒于两人之器中。

    却再举杯起身。

    再拜:“前番身不由己,多罪于君,请君见谅。”

    陆仁亦笑:“同事一主,皆为我王,皆为秦国。范兄事王事秦,忠心无二,白起亦然。”

    “何况相逢一笑,恩仇尽泯,何来罪之?”

    范雎带笑,缓缓点头:“为泯恩仇饮,白兄,请!”

    陆仁亦起:“为泯恩仇饮,范兄,请!”

    倾刻。

    器中皆空。

    原本轻松的气氛,忽而沉重起来。

    陆仁虽面色平淡,见得对面坐立难安,略带犹豫的范雎。

    自已尽知个中之事。

    将酒器置于案上,便道:“兄自大梁而归?”

    范雎沉默着,望了陆仁一言。

    虽不欲言,但终究点头:“然。”

    “是范雎无能,虽穷尽所学,亦未能动得诸侯讨君之心分毫。”

    堂堂秦相范雎。

    合纵连横,屡使六国。

    六国王公大臣,皆摄其威。

    想当初。

    何等意气风发?

    但眼下陆仁见之。

    却满是落寞,而近迟暮。

    陆仁自爽朗一笑:“兄勿虑之,人道知天命易,违天命难矣。你我皆非天人,孰能逆天而行事?”

    “白起坑降卒,而弑赵王,其罪于天。如不讨之,如何谢之天下?”

    “白起虽不信天命,然天意如此,为之奈何?你我皆已知天命之年,或生或死,何来忧虑?知足而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