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我白起,坑杀四十万,被周姐直播 >第五十七章百万联军,生死决战
    说完。

    陆仁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便道:“此战之后,秦无武安君,先生当慎处也。”

    闻之。

    范雎却是爽朗一笑:“若大的朝堂,若没了武安君,某这秦相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言罢。

    范雎望向远处的咸阳宫。

    目光带上一丝遗憾与落寞。

    陆仁再举杯:“为知足常乐饮,范兄,请。”

    范雎亦然:“为知足常乐饮,白兄,请。”

    三举三饮。

    一相一君,早成知己。

    便在此时。

    但听得爽朗一笑。

    “白兄、范兄,好不地道。欲独饮而忘乎于吾?”

    一言已罢。

    但见得一人而至,满院皆惊起。

    正欲行礼。

    却见得来人,微微一摆手:“今日没有秦王,只有前来会友之嬴稷。”

    不是如今之秦王嬴稷,又待何人?

    “众君独立,不欲请于嬴稷乎?”

    范雎和陆仁自是干脆。

    见之,皆轻笑而起:“嬴兄,请!”

    便请上位。

    而嬴稷自是弗与:“白兄是主,当上座。”

    陆仁弗受。

    三请而三辞。

    终坐之主位。

    当是时。

    陆仁居于主位。

    嬴稷居左侧位,而范雎依旧居右侧位。

    不待酒满。

    嬴稷自顾取出三坛美酒,上有红布,皆书杜康二字。

    坛口一开,便酒香四溢:“浊酒虽好,未免寡淡,且不足饮。试试嬴稷这杜康如何?”

    一语之后。

    陆仁和范雎皆笑而应之:“嬴兄颇有家资,吾等二人穷困,自无不从之理。”

    当是时。

    三人皆笑。

    然院中之气氛,却沉重得紧了。

    便烈日当空,却也觉得冰凉。

    一阵歪风而过。

    院中老槐的最后一花朵也随之掉落了。

    十月了。

    冬之将至,正是万物凋零之际。

    便连老槐此刻,亦落叶纷纷,余下枯枝,多有萧瑟。

    莫说白忠。

    便是周姐也沉默了。

    跟随着秦军这些日子,军中多有好酒者,平日战闲之余,多有高谈阔论者。

    便让周姐知晓了。

    杜康,古之名酒也;饮之,可以解忧。

    故,此刻三人,何忧可解?

    周姐知道,但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而这边。

    陆仁给了白忠和周姐一个眼神。

    两人便沉默着退下了。

    有些事情。

    两人见了,反倒不妙。

    酒逢知己千杯少。

    案上三人。

    皆不复语。

    举坛相对。

    尽显秦人之豪迈。

    一坛,复一坛。

    坛坛皆尽。

    三人皆有醉意。

    一君二臣,勾肩搭背,毫无礼仪可言。

    嬴稷的眼眶,此刻便如他的脸色一般通红。

    歪歪斜斜,便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此战……此战,寡人欲举全国之兵,以抗五国之敌?两位以为何如?”

    陆仁范雎皆沉默。

    而后轻叹:“王上,你醉了。”

    堂堂秦王。

    如果不是醉了,如何会说出如此幼稚之言?

    而嬴稷状如赖汉,挥手大喝:“寡人未醉!不想醉,亦不愿醉!”

    越说如此,却越是醉了。

    忽而。

    堂堂秦王,跌倒在陆仁肩上,忽而大呼,忽而嗤笑,醉态横生。

    “武安君,秦王和秦国,对不住你。”

    忽而一句。

    片刻既散于半空。

    似是有之。

    又似没有。

    陆仁转头,却是轻笑:“你乃嬴稷,于秦王何干?”

    嬴稷沉默。

    半晌。

    “白淑当承武安君之位,世袭罔替矣。”

    郑重的一句承诺。

    而陆仁却只是缓缓摇头:“世袭罔替?不必了。便给她一世富贵,安稳一世吧。”

    “若承武安君者,必沾因果,不详也。她乃常人,承不得此等孽缘。”

    言罢,嬴稷沉默,却是若有所思。

    不过少许。

    “白淑为白兄女,以后当为嬴稷(范雎)女。”

    齐刷刷的两句。

    便见得这边,一王一相相视一眼,皆是愣神。

    而后,相视一笑。

    陆仁亦付以笑之。

    而后。

    及得门扉大开。

    陆仁再出现在周姐的面前。

    却已是脱下了常服,穿得了戎装。

    五国联军百万,兵锋已近函谷关。

    陆仁为白起,白起为武安君,自是领兵出征,护得大秦周全。

    而周姐,却早已是哭成了泪人。

    “白淑啊,以后的路,为父不能陪着你啦。”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君父可还有遗憾?”

    “有什么遗憾?”

    “为大秦征战一世,却不能见得大秦一统天下的风景,完成毕生之夙愿?若可,白淑想为君父见之。”

    “哈哈,痴儿,这倒不必了。”

    “为……为何?”

    “因为天下一统,已在吾心中。”

    “你啊,安心的活着吧,不必有忧愁,想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从心所欲,不必记挂,为父已无憾矣。不,倒也有一憾事。”

    “君父请说。”

    “你唤君父,未免些许疏远之意,道某为父,如何?”

    “……”

    陆仁忽而朗声大笑,不待白淑言之,遂出门而去。

    白淑没有送别而去。

    她尝过离别之苦。

    她不愿,亦不敢离别。

    但白起终究是走了。

    嬴稷和范雎一左一右。

    秦王为武安君牵马,秦相为武安君执剑。

    府邸大道两旁。

    秦军将士分列两旁。

    道路两旁,柳枝低垂。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嬴稷范雎静默无语。

    折之。

    而置于白起之手。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两人的歌声并不高亢,但在这寂静时分,却是格外嘹亮。

    及得白起纵马启程。

    呼而两声呐喊。

    “秦人嬴稷,恭送大秦武安君!”

    “秦人范雎,恭送大秦武安君!”

    一声起。

    忽而万声起。

    白起纵马行路。

    但见得道路两侧。

    秦军将士,咸阳之秦人,皆单膝而向起而跪。

    “秦人,恭送大秦武安君!”

    白起不语。

    只是行路之势,愈加匆匆。

    并不回头。

    忽而在这一声声的恭送之中。

    白起出城而去。

    但又听得一声声的呼喊。

    “父亲!父亲!父亲!”

    陆仁回头笑了。

    “白淑等你回家!等你回家!会一直,一直!等你回家!”

    白起低头,忽有天降大雨。

    雨水冲刷,竟眼眶尽湿。

    雨势愈重,行路愈急。

    五日后。

    陆仁疾驰而至函谷关。

    而五国联军百万大军,亦至得函谷关。

    一方。

    乃是五国联合之百万大军。

    战国四公子之三,廉颇、乐毅等几与武安君齐名之悍将。

    粮草充足,足供数年之需。

    军容整,军械齐,军势盛,军心昂。

    而另一方。

    秦国战三载之疲军。

    粮草所供,仅两月之用,再无后补。

    踏上函谷关。

    天下第一奇关,此刻尽在陆仁之眼前。

    远处。

    百万联军,严阵以待。

    有吞天噬日之势!

    风卷残云,无可敌者。

    陆仁自岿然不动。

    狂风吹拂,面带笑容:“做了几十年的武安君,这一战,吾终为陆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