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在她看见霍颂今趴在桌子上的时候突然变低。
“伽伽，来一点。”夏蝉衣扔了一包，放在林瑶伽桌子上。
“好。”林瑶伽犹豫着，问，“他经常上课睡觉吗？”
“一个学期也就醒那么一两次吧。”夏蝉衣啧了声。
林瑶伽：“……”
在夏蝉衣转过去后，她默默掏出手机，搜索［熬夜对肾有影响吗？］。
最上面的回答说：经常熬夜对性功能会造成一定的危害。
林瑶伽呆滞几秒，然后推了推旁边人的肩膀。
霍颂今本来都快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被推醒。
他心情很恶劣，掀起眼皮，瞳仁漆黑，冷道：“有事？”
两个字，语气轻飘飘的。
林瑶伽觉得，要是大佬现在手头有狗砸，决定一枪崩了她。
目光落在胳膊下的数学练习册上，她急中生智，扯过练习册，可怜巴巴道：“我有道数学题不会，你可以教教我吗？”
“……”他深呼了口气，从桌洞里掏出早餐袋，拿了盒豆浆，插上吸管吸了一口。
抬眼一看，林瑶伽还在眼巴巴看着他。
霍颂今：“……有答案没？”
“有。”林瑶伽心虚，连忙翻出来答案册。
霍颂今看了一眼，选a。
他指着那道题：“因为bcd都不对，所以选第一个。”
“……”
前面两个人都因为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讲题思路给镇住了，无语地回头。
林瑶伽：“……好的，我懂了。”
“嗯。”霍颂今喝了口豆浆，看起来心情好了一些。
夏蝉衣：“……你真听懂了？”
林瑶伽坚定地点点头：“听懂了。”
她能说听不懂吗？
霍颂今整理了下校服，下意识就要趴下去，一只手忽然拉住他胳膊。
他垂着眼皮，那只手很小，白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缀着小草莓的手链。
“又干嘛？”
他扭头问。
林瑶伽舔舔唇：“你别睡了。”
“……”
那一瞬间，霍颂今都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来。
彻夜的通宵让他太阳穴疼得厉害，本来就烦躁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用不着你管。”霍颂今用力抽回手。
林瑶伽怔怔地看着他，几秒后，轻轻“哦”了一声。
女孩垂着头看习题，笔尖还停留在他刚刚讲得狗屁不通的那道题上。
霍颂今：“……”
为什么更烦了呢？
他趴下去睡觉，不愿再多想。
林瑶伽的手机振动了下。
掏出来一看，夏蝉衣给她发消息了。
【你别难过，他就是这么个狗脾气。】
林瑶伽：【嗯。】
她烦躁地抽了一张白纸，问夏蝉衣：【你无聊不？】
夏蝉衣：【无聊啊，我没戴耳机，什么都干不了。】
林瑶伽：【来玩游戏。】
夏蝉衣回过头，就见林瑶伽拿着黑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井”字。
夏蝉衣：“……”
俗是俗，可她还是拿起笔，跟着林瑶伽一起玩。
—
七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带语文。
她端着保温杯进来的时候，班里瞬间安静了。
女教师长得眉清目秀：“我姓许，单名一个妆字，以后就是大家的班主任。我在这里简单的跟大家说一下刚刚开会的内容。首先，今天上午没有课……”
这话一落下，班里的同学顿时炸窝了，欢呼声此起彼伏。
许妆好笑地拍拍讲台：“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么个德行，等我说完你们再庆祝。课程表还没有打印出来，下午上数学物理英语和体育。”
“对了，安盈同学是哪位？”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林瑶伽跟着其他人一起张望。
第一排一个女生举起手：“老师，是我。”
许妆点点头，笑了：“你高一的班主任跟我强烈推荐你，说你当班长当得很好，那你就先暂代一下，带着十个男生去搬书。”
“好。”
安盈点点头，她声音听上去很腼腆，板板正正穿着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
从林瑶伽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夏蝉衣给她发消息：【你知道她吗？】
林瑶伽：【知道，但不了解。】
夏蝉衣：【得，跟咱一个班的，你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霍同学。”
旁边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林瑶伽抬起头，就见安盈站在旁边。
客观的说，她长得蛮漂亮的。
大眼睛，细鼻梁，小巧的下巴。
霍颂今趴在臂弯里，睡得很熟。他的脸对着林瑶伽，从安盈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后脑勺。
“同学，他睡着了吗？”
和安盈对上视线时，林瑶伽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
“睡了。”
“那能麻烦你把他叫醒吗？”
林瑶伽皱眉：“你怎么不自己叫？”
闻言，安盈抿抿唇，“我不太好意思。”
“哦。”林瑶伽冷脸，“那关我屁事？”
夏蝉衣激动回头，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安盈咬唇，“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粗鲁？”
许妆匆匆说了几件事，又出去忙去了。
班里很吵闹，安盈声音特别小。
林瑶伽嗤笑了声：“你管我？”
她低头看题，摆明了不想理她。
可心里还是很疑惑。
林词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安盈只好敲了敲桌子，把霍颂今叫醒了。
“有事？”
林瑶伽听见他问。
“老师让我找十个人去搬书，你能帮帮我吗？”
意料中的拒绝并没有，反而是他起身的声音。
“去哪里搬？”
林瑶伽不可思议地抬头看过去。
霍颂今穿上校服外套，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跟着安盈出去了。
夏蝉衣回头，打算继续跟她一起下棋。回头时，却看见林瑶伽拿着笔，在纸上戳了一个又一个小洞。
仿佛是把这张纸当成某个人一样泄愤。
夏蝉衣：“……”
她僵在那里，同桌好奇地看过去，默默问了句：“她怎么了？”
夏蝉衣摆摆手，小声回她：“吃醋呗。”
教室里空调老旧，制冷效果一般，还没有头顶四个风扇来得给力。
霍颂今搬完书回来，脱了校服外套，摸出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林瑶伽抿着唇，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