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侍应生步履匆忙，打开门。
只见外面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助理，另一个是京城财经报纸上的常客。
他眼尾生有一颗红痣，对上侍应生的视线时，从容地弯唇笑了下：“我找你们霍总。”
侍应生愣怔一秒，然后急忙后退，拉开门：“请。”
林惊北微微颔首，妥帖的西装裹着长腿，步伐不紧不慢，偏生脊背挺得很直，有一种散漫的矜贵感。
助理紧跟其后。
侍应生站在门口，心想这林氏集团的当家人似乎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可怕。
院里几人踩雪的咯吱咯吱声传到屋里。
霍颂今提起烧好的水壶，停在一个略高的位置往下冲泡，沸水碾过茶叶，带出浓郁的茶香。
他泡茶的姿势娴熟，像是特意练过。
程未思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笑了：“怕是林总又来带林小姐回家了。”
霍颂今脸上没什么表情，刚刚拎过水壶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指节清瘦，青筋起伏着，从手腕内侧的腕骨处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刺青。
林瑶伽有点好奇，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帮他轻轻揉了揉手腕。
霍颂今空闲的左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眼角，指腹温热。
“你哥哥又要来带你回家了，见不到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他嗓音温柔，似是在诱哄。
“会。”林瑶伽点了下头，帮他揉了揉。
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口。
霍颂今垂下眼睫，遮住眼里无边的冷意，他的情绪明明已经濒临失控，语气却还是温温柔柔，示弱道：“手还是很疼，伽伽走了，肯定会更疼的。”
林瑶伽怔了下。
觉得梦里这个霍颂今实在是太陌生了。
他穿着打扮都是男大学生的模样，年轻活泼，这副穿着与现在这种场合格格不入。
可没有人会觉得不对。
因为这人实在是气定神闲了，他坐姿散漫慵懒，脖颈细长，低头抬眼间，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林瑶伽仅是第六感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偏偏她就跟傻了一样，愣是没看出来，犹豫几秒，低头吻住他轻微颤抖的右手。
林惊北推开门便看见这副场景。
霍颂今那个臭不要脸的玩意靠着椅子，右手被他那天真无邪的妹妹捧在手里，他妹妹被蛊惑了般，柔软丰盈的唇落在那清瘦的手上。
察觉到他视线，霍颂今倏地抬眼。
目光冰冷，带着很明显的不悦。
——他当然不会开心。
霍颂今追妻路上最大的阻拦，就是林惊北。
全京城出了名的妹控，生怕自己家里的乖兔子，被外面的野狼叼走。
看着林惊北脸色沉下去，霍颂今愉悦地挑起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怎么恶劣。
“伽伽。”霍颂今抬起林瑶伽的下巴，轻佻地笑了下。
林瑶伽没好气地想，这狗男人又要作什么妖？
下一秒，唇上旋即一热。
她脑子轰隆一响，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劈了一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离开了。
林惊北气得眼前一黑。
林瑶伽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处于一种极度的空白与茫然中。
她是在做春梦吗？！！！
下一秒，耳边响起霍颂今轻缓的嗓音：“谢谢伽伽，手已经没有刚刚疼了。虽然还是很疼，但没关系，我可以忍。”
顿了下，又说，“你跟着你哥哥先离开吧，他是你哥哥，总比我重要。”
林瑶伽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起身抱着他，磕磕巴巴说：“没，没有……今今很，很重要……”
林惊北气笑了，径直过来，拉着林瑶伽的手腕：“咱们回家。”
程未思递了杯茶过来，善解人意道：“哥，你也喝一杯暖暖身体。”
林惊北身上那股从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谁他妈是你哥？！”
林瑶伽目瞪口呆看着他哥爆粗口。
院中的雪鹅毛般，落了一地。
林瑶伽被林惊北牵着手腕走出四合院，上车前偶然回了下头。
漫天的雪里，男生站在院子里，静静看着她，门口两个红色灯笼被寒冷吹起晃荡起来。
他在雪白的天地里，一身萧瑟。
·
林瑶伽骤然惊醒。
这次她神奇地没有忘记这个梦境。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2：36。
林瑶伽打开灯，点开消息提示。
霍颂今回了她的消息：【今晚有点事耽搁了。】
林瑶伽静静地看着上方的备注。
就是霍颂今的名字。
沉默好半天，她将处于待机状态的998一把揪出来。
这货说自己不小心剧透，被总部给惩罚了。
这会儿正无力趴在床单上，觉得统生凄凉暗淡。
林瑶伽正有事问它，见它这副模样，寻思着先关心一下比较好。
“总部惩罚你干什么了？”
998无比失落，用一种心如死水的语气：【我被罚站了，站在系统大厅门口。】
林瑶伽：“……我就多余管你。”
998生气，跳起来准备恶狠狠扑在她脸上，忽然想起她的武力值，临时改了方向。
它滚动身体，像一个被一脚踢起来即将射门的足球一样，对准女生精致的锁骨射过去。
啪——
林瑶伽抬手一拦，998一头撞进她掌心。
998：【……】
它死一般的安静，还要接受林瑶伽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洗礼。
耻辱翻倍。
“你觉得被罚站很丢人吗？”
【当然了！】998撇撇嘴，【我可是优秀毕业生，头一次被罚站！】
林瑶伽：“有人嘲笑你吗？”
998挠挠球头：【也还好吧，只有771那个坏蛋王八蛋嘲笑我。】
林瑶伽：“我是你第一个宿主吗？”
998羞涩：【是腻是腻……】
林瑶伽：“我人好吗？”
998：【某种意义上，挺好的。】
林瑶伽：“我应该就是原主吧？”
998：【是啊……】
答案脱口而出后，它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
整个人球骤然炸起毛。
它气急败坏：【你这个小喷子，竟然套我话！！！】
嗓音撕心裂肺。
像是已经看到第二次罚站向它微笑着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