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撕心烈爱:周少请克制 >第284章 我带你去个地方
    “很久了。”

    “有多久”

    她不说话,半笑着又抽了一口。

    周勀就坐那看着她一点点把剩下半截烟抽完。

    “几点了”常安问。

    “还不到六点。”

    “你不睡了吗”

    “醒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周勀顿了顿,“好”

    常安掐了烟蒂,起身去换衣。

    冬日早晨六点还不算太亮,加之那天有雨,天色阴沉沉的。

    周勀带常安在小区附近吃了个早饭,重新上车出发。

    因为时间尚早,还没到高峰期,所以十分钟后已经上高架。

    常安没有说具体要带周勀去哪,只给了他一个地址涪化市武昌南路207号。

    涪化以前是一个独立市,几年前才并入云凌,成为云凌下属一个直辖市。

    高架下去开了很短一段高速,之后高速转省道,终于进入涪化区域。

    涪化显然没有云凌繁华,大早晨路上车流也少,穿过不算热闹的一个小商业区,又开了大概十几公里,外面一片暗茫茫。

    “今天有大雾么”常安问。

    周勀回答:“应该是霾。”

    “雾霾这么严重”

    “一到冬天就这样。”

    常安噢了下,不再吭声。

    周勀的车子行驶在陌生的道路上,穿过层层暗厚的雾霾,终于听到导航里传出来一道女声:“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

    “到了吗”周勀问。

    常安看了眼前方模糊不清的建筑物轮廓,“路口往左拐,靠边停。”

    周勀照办,车子停下来,看到不远处马路对面有片建筑物。

    “这里”周勀问。

    常安点头:“对,这里”

    “什么地方”

    尽管门口挂了牌子,但空气能见度太低,上面具体写了什

    么也看不清,但看着像是什么医院或者疗养院之类的场所。

    “天佑医疗,云凌唯一一所国家定点自愿戒毒机构。”

    “什么”周勀觉得自己可能没听清。

    常安看着雾气中的那扇铁门,还有铁门后面的几栋房子。

    “在过去的三年里,我大概有差不多一年时间都呆在这里面。”她转过身来,彻彻底底地直视周勀,“海洛因成瘾,我在这里接受治疗。”

    周勀脑中嗡地一声。

    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或者没听明白,愣是坐那好一会儿才往上匀了一口气,之后他身子往后仰,后背靠在车椅上,心脏那处疼得厉害,他拿手摁了下。

    在这之前他猜测过很多可能,为什么她明明活着却不愿意回来肯定有原因。

    前几天许世龙给他发过一条微信,当时他已经见过常安,但常安撩狠话,字字句句往他心口戳,他曾经一度觉得自己这些年像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可是冷静之后他开始一点点捋逻辑。

    他找过许世龙,两人约出去喝酒,许世龙当面没跟他说什么,但事后给他补了条微信。

    他说:“按我这几年办案的经验,最没人性的就是绑匪,肉票很少能够全身而退,特别是女人,要么被直接撕了,要么身残体缺,但目前来看她也没缺胳膊少腿,精神方面也没问题,那只剩下一种可能,在被绑架期间受到了侵犯。”

    周勀其实也往这方面想过,但每每想到就逼自己停住。

    太痛苦了,若是事实他根本无法想象常安受罪时怎样一番光井,也无法想象这几年她如何独自熬了下来,但潜意识里他其实已经默认了这是事实,甚至已经开始进行自我安慰,特别是这几天跟她做的时候还特意留意,她没排斥身体接触,也没什么过激反应,所以周勀一度觉得她可能已经过了这道坎儿,只是不耻说出来,因此他才说服自己别去多问,也阻止其他人多问。

    可是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海洛因,戒毒所,常安,他完全没办法把这三者联系在一起。

    “怎么会”再度开口的男人声音已经明显发哑,他狠狠搓了下脸才拢回一点理智,“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常安腰上塌了下,身子随之往后靠。

    “当年”

    脑海中的镜头一下子拉得好远,“其实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大概海洛因这东西真的可以使人丧失记忆,只记得金大富要你拿钱赎人,发现你又报了警,他疯了似的带我转移地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艘快艇过来,其实也不算快艇,好像更像渔船,他们把我绑在船尾的发电机上。”

    这事周勀知道。

    “他们还在船上绑了炸药。”

    这事周勀也知道。

    “后来船炸了,你没在那艘船上”

    “起初在,但是后来被人救了,就是小芝的父亲,那艘船是金大富他们偷来的,小芝父亲发现船没了肯定要找,丁家祖辈都是焦淳渔民,对附近海域很熟悉,最后在离岛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船,也找到了我”

    常安简单复述,顿了下,又看周勀。

    周勀不出声,眼神微红地看着她。

    他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常安隐约缓口气,“其实金大富一直想动我,但另外几个绑匪是纯求财,大概不想把事情闹大,中间阻止了他几次,不然可能我也没办法活下来,直到发现你那边报了警,金大富大概是慌了,恨透了,加上之前瘦身钢筋的案子,还有她妹妹的死,他把他的家破人亡全部怪到我头上。”

    人在极度仇恨的时候肯定会不理智,更何况还是一个染上毒瘾的绑架犯,亡命之徒,还有什么顾忌。

    “他绑住我,拉我上船,当时另外几个绑匪都不在身边,我求过他,我想保住孩子”

    常安记得自己当时已经毫无尊严可言,往日那些优雅清高都都不要了,尽管双手双脚被绑着,她还是像狗一样扭着身子爬到金大富腿根前。

    她认错,她磕头,她哭着喊着承诺只要不动她,不伤害孩子,要她做什么都行。

    “可是没有用,他当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说他没办法看着你事业有成,还能子孙满堂,然后他就给我注射了一针海洛因。”

    故事到这基本已经能够拼凑出一个大概,却是与周勀之前猜测的情节截然不同。

    他把头埋下去,双手捧住脸,觉得自己连气都快喘不上。

    常安的声音还在继续:“那针下去我以为自己会死,可是并没有,他应该控制好了剂量,我只觉得头晕目眩,之后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是放空的,该如何形容那个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