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蓋世 >第兩百六十五章 侵入者
    滾落在地的,赫然便是和虞淵,曾在隕月禁地並肩作戰的詹天象。

    參加試煉的七大城池青年才俊,得到虞淵欣賞,最親近信賴他的,不是李禹、嚴祿、蘇妍之類,而是眼前的詹天象。

    從他身上,得到最大好處的,除趙雅芙外,也是詹天象。

    騎乘着金色巨雕,不遠千里而來的詹天象,在金雕撞地後,竟渾身是傷的倒在地上,讓虞淵大爲震動。

    “他是?”虞璨輕呼。

    “詹家的少爺,詹天象。”虞淵匆忙解釋一句,立即來到詹天象身旁,將他翻過身來,一眼看到他胸腔和後背處,依然還有鮮血流溢。

    那鮮血,竟是黑褐色。

    帶着他的那隻金色巨雕,先前未能看到的屁股後側,還插着兩支箭。

    從箭矢和皮肉中,流淌出來的鮮血,也是黑褐色。

    “詹家少爺!”虞璨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說道:“他傷勢不輕,竟然昏厥不醒。他能逃脫昇天,一定是因爲這隻金色巨雕。”

    “他是因爲中毒,纔會昏迷不醒。”虞淵道。

    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從詹天象和金色巨雕的傷勢,他也大致判斷出,詹天象遭遇強敵,在昏迷不醒前,應該是乘着金色巨雕逃往這邊。

    飛天的金色巨雕,又被人射了幾箭,和詹天象一樣受重創。

    金色巨雕,能一路帶着詹天象找過來,最終卻轟然墜落,應該是箭矢內的劇毒,終於完全發作了。

    “要先祛毒!”

    虞璨望着那些黑褐色的鮮血,有些愁眉不展,說道:“此事,我要告知暗月城的守衛,讓城主馬上知道!”

    詹家,乃幽月城最強的家族,而且隱隱有取代樊家,躋身爲五大家族的氣象。

    詹天象的名號,在隕月禁地的試煉結束後,逐漸響亮起來。

    詹家,極其重視這個修煉妖決,得金象古神傳承和認可的族內小子,對他寄予厚望。

    身份尊貴的他,離開幽月城後,竟在虞家鎮遭受襲擊,身中劇毒,虞璨知道必須要第一時間讓轅蓮瑤知道。

    然後通過城主府內,獨特的傳訊陣法,再讓詹家知情。

    “爺爺,你去通傳消息,他交給我。”虞淵道。

    虞璨愣了一下,“他身上的劇毒?”

    “交給我。”虞淵道。

    虞璨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你自己小心。”

    對這個渾身透着神祕的孫子,他很多地方都看不清,但他知道虞淵的所作所爲,都爲虞家好。

    他便不再多問,心想早晚有一天,他會看明白,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離開後,虞淵站在詹天象和那隻金色巨雕中間,輕輕吸了一口氣,以天魂發出呼喚。

    然後便是等待。

    天色漸亮時,虞蛛悄然而至,猶如幽靈般,足不落地。

    虞淵向她點了點頭,微笑道:“又要辛苦你了。”

    虞蛛那張醜陋的小臉,黑漆漆的,似從泥沼內纔出來,身上還有潮溼的泥土味道,她一雙明亮的眼眸,漸漸浮現甜甜笑意。

    眼瞳顏色,迅速變幻,化作翠綠色。

    一根白瑩瑩的骨節,如利劍般,從她左手掌心“突”出來。

    她揮動着那一截晶瑩骨頭,隨意划動了幾下,詹天象胸腔和後心,便有一塊塊碎肉離體飛出。

    插在金色巨雕的箭矢,連着肉,也被剔除。

    那截晶瑩骨頭,不知不覺間,竟然變成黑褐色,然後又縮回她的掌心。

    再看詹天象,呼吸便漸漸均勻起來,本在體內蔓延的毒素,似神奇地消失,不再對他造成影響。

    金色巨雕,被箭矢射中的部位,已有金光流溢。

    “好了,那些奇花異草,多多留意。”虞淵以讚許的目光,看着她,又說道:“你行事稍稍注意一點,別被人盯上。我總覺得,近期可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就在虞家鎮北部,在我們種藥,更北的地方。”

    柳渭和雷梟忽然出現,詹天象的受傷,讓他心生警惕。

    虞蛛翠綠色的眼瞳,忽如明鏡一般,有異象浮現。

    天藥宗的白莘莘,身影清晰地,在她眼瞳深處活動。

    從發現空界靈草,發現那湖心島起,白莘莘的一舉一動,在周邊的軌跡,皆在她眼瞳之中,迅速地閃過一遍。

    虞淵驚愕道:“她來作甚?”

    知道虞蛛奇妙的他,明白那雙眼眸,能夠將所見的一切再現。

    這說明,白莘莘出沒於那湖心島時,虞蛛已經在暗中盯着了。

    虞蛛搖了搖頭。

    “你繼續留意她。”虞淵皺眉,“她出自天藥宗,難道是因爲你的消失,因爲我,才特意來虞家鎮?那些藥草,她既然認得,怕是不會輕易離開。”

    虞蛛知他心意,又足不落地的,翩然而去。

    不多時,詹天象幽幽醒來。

    “虞淵!”

    看到他的那一霎,詹天象便大聲驚叫,“我來你們虞家鎮的途中,被人襲擊,差點當場死了!暗月城,不是轅蓮瑤掌管的嗎?爲什麼會有陌生人,遊蕩在城外殺人!”

    “可知對方來歷?”虞淵道。

    “看不透,一共六人,身披重甲,帶着猙獰面具,氣息彪悍森冷,像是常年殺戮的將士,而非宗門的修行者。”詹天象寒着臉,道:“真是奇了怪了,無冤無仇的,我嗅到他們蹤跡,駕馭着金雕落下,找他們問詢時,他們便忽然下了殺手。”

    “身披重甲,帶着面具,如殺戮的戰士?”虞淵思量着,說道:“他們的境界修爲呢?”

    “有黃庭境,也有破玄境,爲首者,乃入微級別。”詹天象斟酌了一番,道:“攻伐的手段,分明是一種合計之術。而且兵刃之上,塗抹着毒液,我受傷不久,感覺到痠麻無力,知道不好了,就趕緊喚金雕帶我離開了。”

    “你身上的毒,已經解掉了,你來虞家鎮作甚?”虞淵奇道。

    “聽說你從隕月禁地出來了,兄弟一場,特意來看看你。”詹天象咧開嘴,燦然一笑,胸腔部位的傷口,又迸射出鮮血來,他渾然不顧,依然笑嘻嘻地說道:“可以啊,已經有了黃庭境的戰力,看來你在那禁地,修行很是刻苦啊。”

    禁地道別後,他就堅信虞淵必然會活着歸來。

    在所有人,在詹家的那些老人,都說虞淵恐怕早就死去時,他曾數次反駁,希望家族能夠如他希望的那般,給予虞家一些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