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隕落星眸的柳鶯,通過那桌臺明鏡,看的一清二楚,也聽的清清楚楚。
星能灌注之下,這位星月宗的少女,傷勢恢復的已七七八八了。
她那張精緻小臉,重新有了瑩瑩光澤,一雙明亮的眼睛,再次變得神采奕奕,“好像,有了轉機了。”
銅老錢,因得知暗域修羅的來頭,眼瞳的祕辛,迅速判斷出沈飛晴等人所圖,有傷天和,會造成極其恐怖的後果。
他和祁紅衣對視一眼,看來有意要和嚴奇靈一道兒。
他加上祁紅衣,配合嚴奇靈、徐子皙兩人,有望舉扭轉局勢。
另一端。
浮空島中的虞蛛,趁勢恢復,彙集蕪沒遺地瘴氣煙雲,洗滌身軀,眼神漸亮。
局勢,正朝着好的一方面衍變。
“我現在狀況不錯,我就,再去接引一些人上來吧。”
柳鶯玉手拖着下顎,看着心情都愉悅不少,暗中調動其腳下的巨大銀白隕石,在夜空內飛逝。
轅蓮瑤凝望着,這位出自星月宗的少女,微笑着說道:“你應該剛認識虞淵不久吧?”
柳鶯不否認,“是呀。也就最近幾天,在這蕪沒遺地相識的。認識的時間,雖然很短暫,但我倆還算是投緣。”
“不是一般的投緣呢。”轅蓮瑤笑盈盈地說。
柳鶯眉梢微動,眯着眼,“轅姐姐,你想說什麼呀?”
“沒什麼。”轅蓮瑤笑着搖頭,“就是覺得,你和虞淵那小子,望着頗爲般配呢。”
“胡說。”柳鶯輕斥。
隕落星眸夜空中呼嘯着。
時不時地,就有一道星能光幕,瀑布般從天而落。
如無頭蒼蠅般,在蕪沒遺地晃盪着,思考着要不要回虞家鎮的秦雲,還有寧驥兩人,先後被星能光幕青睞。
兩人,被柳鶯接引到隕落星眸。
又是一陣子,詹天象,趙雅芙兩人,也被那星能光幕眷顧,同樣忽然飛上天際,落入那塊其實極爲寬闊的銀白隕石。
至於蘇妍父女,李玉蟾和李禹,則是沒被柳鶯接上。
李玉蟾和李禹,都是李家族人,柳鶯弄不清楚他們,在大義和私情上,究竟會站在哪一邊。
柳鶯怕他們,和銀月女皇之間,早就有默契。
至於蘇向天和蘇妍,柳鶯就是……單純的不想看到蘇妍。
不想這位被太淵宗認可,和虞淵看着關係不錯的少女,踏上她的隕落星眸。
一行人,聚涌在那桌臺明鏡處,透過那明鏡,能看到圍繞着虞淵,圍繞着那坑洞的,一衆可能是乾玄大陸,最強大的修行者。
簡單的幾句寒暄道謝後,所有人的注意力,就放在那明鏡內。
面臨着銅老錢的質問,那位傲立在紫色綢緞的軍長大人,沉默不語,不解釋,也不反駁,任由銅老錢去說。
銅老錢也在斟酌猶豫。
不久前,還在廝殺血戰的幾人,出奇地冷靜下來。
一束束的視線,目光,都在虞淵和那褐色眼球,還有黃老魔那件飄蕩着,空無一物的衣衫遊蕩着。
一干人等,竟鴉雀無聲。
“蹬!蹬蹬!”
黑獠獸的沉重蹄足落地聲,過了一陣子,轟然響起。
以厲白熊爲首的,殘存的黑獠軍將士,披着重甲,一身濃稠的血腥味,踏入殘破的城池,並聚涌向那坑洞。
他們的甲冑上,有着明顯的血跡,提着的長槍長戟,還滴着血。
一股股暴烈嗜血的氣息,如狼煙般,由他們頭頂飛天,但只能感應,肉眼不可見。
騎着那頭高大黑獠獸的厲白熊,昂着頭,看了看沈飛晴,眸中所藏的深意,軍長大人都懂。
沈飛晴輕輕點頭,以沙啞,卻刻意輕柔的聲音說:“辛苦了。”
厲白熊咧嘴一笑,眼中滿是歡愉。
也在這時。
雲霄深處的柳鶯,眉毛顫了顫,說:“被那些黑獠軍所殺的,銀月帝國的修行者,未消散的殘魂,正在迅速消失。”
衆人駭然失色。
柳鶯指了指,那桌臺如明鏡的耀耀透亮銀石,衆人認真去看,就見早先追逐白衣國師的那一幅畫卷,四處飄動着。
畫卷上,影影綽綽,似藏着很多人。
曾爲七神宗之主的秦雲,還有暗月城的轅蓮瑤,看到那一幅畫卷,臉色就變了。
“魂祭圖!”
“銀月帝國奇變,李家的鎮家之寶,魂祭圖!”
“和你隕落星眸一樣,也是天級器物,玄妙莫測!”
秦雲和轅蓮瑤,你一言,我一句,道出那畫卷的名稱,神色驚懼。
柳鶯愣了愣,就醒悟過來,“聽我師傅說過,銀月帝國有一幅圖畫,能吞納魂靈,並且煉化,有頗多奇妙。”
“就是魂祭圖。”秦雲道。
他在七神宗時,很是關注鄰國的動靜,在炎陽大帝的授意下,他潛入隕月禁地,密謀獵殺所謂的五輪新月。
對銀月帝國,對女皇陛下,他做了大量功課。
自然就知道,銀月女皇有一樣性命相修的異寶,就是一幅名爲“魂祭圖”的畫卷,能收攏魂靈,煉化爲己用。
就在他和柳鶯講話時,異變再起。
遠方天地,往虞家鎮而去的方位,忽然有一個紫色水晶球,如一輪紫色圓月漂浮出來,綻放出燦燦的光暈,向着那一幅畫卷而去。在那區域,李禹清冷的眸子,始終望着紫色水晶球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