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種從小用毒液培養出的玫瑰花,火紅似火,嬌豔欲滴,實則從裏到外,都被毒液侵染,雖美卻也能毒人性命!
韓采苓就是這樣的女子。
但韓采苓並不忌諱莫晚晚對自己的詆譭,只是看着舒窈,再度解釋,“舒窈,你不要誤會我就好,真的不是你想的這樣!”
舒窈全程神色迷亂,眉心略微的緊蹙。
她不是不相信韓采苓,只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非要幾個人湊在一起,攪和在混亂的迷局之中罷了。
厲沉溪邁步上前,冷沉的眸光陰鷙的掃向舒窈,倏然,他大手直接握住她的細臂,一把氣力極大的將她拽入了自己懷中,然後擡眸,睨着裴少陵道了句,“我和舒窈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然後,不等其他人反應,直接拉拽着舒窈離開。
韓采苓自然不會攔阻,他們還是夫妻,夫妻之間這樣的行爲舉止很正常,她還沒有資格!
裴少陵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些許的冷笑,在精緻的脣邊輕瀉,客氣的和莫晚晚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離開了。
徒剩下兩個女人時,莫晚晚將手裏的冰淇淋放在桌上,然後看着韓采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厲沉溪身邊徹底離開?”
她本來是想走的,但聽到莫晚晚開口,腳步忽然有停頓了下來。
轉過身,韓采苓視線迎向她,“我離不離開,和沉溪與舒窈之間的婚姻,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嗎?你是留在這裏,念念不忘,又藕斷絲連的,不是小三,又是什麼?”莫晚晚手裏把玩着冰淇淋,話語犀利無比。
韓采苓卻淡然一笑,像是無奈般深吸了口氣,“可能你誤會了,我只是工作上和沉溪有點交集罷了!其他方面……”
話音未落,就被莫晚晚打斷——
“工作只是藉口,難道你不承認還愛着他?”
如此一說,韓采苓沉默了。
她愛厲沉溪。
甚至這麼多年,一直都未曾忘記過。
所以此時,她纔不斷的出現在他身邊,不奢望可以有名分的陪伴他走完剩餘的人生,只希望能在他的人生中,留下自己的些許身影。
“韓小姐。”莫晚晚再度開口,語氣和情緒都緩和了許多,一本正經的模樣,像在談論一個企劃案。
“您是個很優秀的女人,無論是樣貌還是工作,家世背景,還是你的工作能力,方方面面,都很出色,像你這樣的女人,只要你願意,隨時隨地身邊都會有追隨者,而你和厲沉溪的感情,早就已經結束了,清醒點吧!他現在是別人的丈夫,再好也和你無關了!”
莫晚晚的一席話,像從天而降的冰雹,狠狠地砸在韓采苓的心上,砸的體無完膚。
這是她最不願意面對和接受的事實,總是妄圖自欺欺人,也想要粉飾太平,卻被人毫無掙扎揭的鮮血淋漓。
而地下停車場,厲沉溪拽着舒窈上了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男人繞過去,上了駕駛位。
厲沉溪拿出了煙盒,抽出一支放在脣邊,火機‘叮’的一聲,空氣中染上了一絲淺淡的菸草味。
舒窈坐在副駕駛位上,轉眸看着他,同時率先的用手語道了句,“我要見政兒!”
“你想清楚了?”
男人低醇的嗓音豁地開啓,略微還帶着低啞和深沉的味道,諱莫如深的眼底,藏匿着太多的她難以讀懂的複雜。
舒窈不耐的皺了下眉,又用手語說,“這和離婚無關,政兒是我的孩子,作爲母親,我有見自己孩子的權利!”
“權利?”厲沉溪恍若讀到了一個有趣的字眼,輕聲重複,脣畔漾起一抹冷笑。
下一秒,男人快速的側身覆來,猶如高山般的身影,直接籠罩着她的弱小,朝強有力的大手箍着她的後腦,一口煙氣,盡數在舒窈臉上噴薄。
她被突如其來的煙氣嗆得直咳嗽,卻隱約看到男人冰冷的俊臉上,閃過一絲的暗沉,灼灼的視線,炙烤着她的美眸。
“現在都學會和我談論有關權利的問題了,是嗎?舒窈,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在厲沉溪的印象中,這個女人雖然漂亮出衆,但卻性格靜謐,永遠都是不起眼的那一個,默默無聞,存在感幾乎爲零。
能像此時,鋒芒畢露的向他索要權利,像發怒的小兔子,還有種……很可愛的感覺。
錯綜複雜的感覺,也在心頭一閃而逝,隨之,他眼眸中的清冷,仍舊陰寒如霜。
“這些無需別人教我,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就算你強行離婚,但政兒的撫養權,也必須在我這裏!”舒窈手語比劃,言辭鑿鑿,談及兒子問題,她的態度強硬異常。
厲沉溪注視着她,眼前閃過剛剛她和裴少陵坐在一起的畫面,眼底的星火徒升,就連捏着她手臂的力道,都大了幾分。
“口口聲聲說不想離婚,但滿腦子裏想的,卻是怎麼弄到兒子的撫養權,舒窈,表裏不一這一套,你玩的挺好啊!”
她恍然愣住,旋即快速搖頭,但他已然不會再信。
“想要兒子的撫養權,你先簽字離婚再說!”厲沉溪直起身的同時,冷冷的扔給了她一句。
舒窈不安的手指慢慢收緊,盯着男人好看的側顏,手語道,“我是不同意離婚,但如果你執意堅持,那麼,兒子撫養權是我最後的底線,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但政兒,我要定了!”
說完,舒窈也不給厲沉溪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開門下了車。
車門被她‘砰’地一聲摔上,力道有些大了,聲音很響。
注視着她離去的背影,形單影隻的,不敢想象,這樣盈弱的小女人,剛剛竟然用手語爆發了。
修長如玉的大手不規律的敲擊着方向盤,沉冷的眸低諱莫涌動,餘光卻瞥見從電梯裏走出的韓采苓。
他發動了車子,開到她近前時,車窗下滑,淡淡的道了句,“上車!”
韓采苓也沒拒絕,繞過去坐上了副駕駛。
“沉溪啊,你和舒窈……真的會離婚嗎?”她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