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采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混亂的心境,不知道忐忑個什麼勁。
厲沉溪單手扶着方向盤,領口的襯衫鬆開了幾顆鈕釦,露出精緻的喉結鎖骨,修長如玉的大手慢條斯理的打着方向盤,性感的一塌糊塗。
“或許吧!”
他給出的答案,三個字,帶着厲沉溪自己都難以確定的矛盾。
離婚與否,多半還有個孩子。
這也是他最大的顧慮之一。
韓采苓深吸了口氣,又強顏歡笑的說,“我也沒別的事兒,就是隨口問問,沉溪,你和舒窈之間好歹還有個孩子呢,要多爲孩子考慮!”
“嗯。”沉冷的嗓音,感覺不出他的喜悲。
她心底混亂難言,也不知道這樣的複雜心境之下,到底是好是壞,所以談話短暫結束。
厲沉溪送她回了公司,遠遠的,車子還沒等駛入公司門口,就看到大批量的人羣圍擁擠在公司裏外,滿滿的,都是人。
還有不少扛着各種攝影器材的媒體記者,有人看到車子中坐着的韓采苓,人羣馬上調轉方向,朝着這邊飛奔而來。
韓采苓捏着手裏的包包,下意識的神經繃緊,無措的倒吸冷氣。
她的藝術公司是和別人合資創建的,因爲要替舒窈保住舒氏老宅,她孤注一擲的行爲,徹底惹怒了幾位股東,衆人紛紛提出撤資,剩下的爛攤子,讓她一個人收場。
這幾天,韓采苓都畏懼來公司,這也是爲什麼厲沉溪會陪在她身邊的一個原因。
雖然厲氏這邊有意彌補她的損失,但傷害已經造成,公司早已岌岌可危,再多的舉措,也是於事無補。
輿論猛於虎,消息剛爆出,韓采苓的名字,就登上了微博熱搜,其名下的藝術公司,也瞬間成了無數媒體爭相採訪報道的對象。
她坐在車內,不安的眉心緊蹙,清秀的容顏上,寫滿了焦灼。
“要我陪你嗎?”低醇的男聲從身側響起,韓采苓轉過頭,和男人深邃的眸光相撞。
注視着近在咫尺的他,深沉的眼眸猶如古井深潭,透着讓人難以揣測的幽遠,她想了想,還是搖頭說,“不,我一個人可以的!”
說話時,她就推門下了車。
剛一下車,就被無數的媒體記者圍在其中,麥克風爭相往她身邊遞送,衆多的記者各種問題,五花八門的,猶如大頭蒼蠅見到了血,爭先恐後的圍着她。
“韓小姐,傳言您此番不顧自己公司,一舉拍下舒氏老宅,表面上看是爲了朋友仗義相助,實則是爲了某個人,對嗎?”
“韓小姐此舉,是否印證了當年有關您和厲董的某些傳聞呢?而且據悉,厲董最近婚變,是否也和您有關呢?”
“請和我們詳細的說說吧!在厲董的婚姻中,韓小姐扮演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呢?真的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從前任變成了小三嗎?”
這些記者,一個個都是老油條了,面對韓采苓這樣的商海中沉浮多年的人來說,往往不需要客氣,就是要用過激的言辭,刺激她,這樣才能惱羞成怒,才能爲明天的頭版頭條蒐集絕佳的素材。
接下來,就由她的助理和祕書出面,還有公司的保安,將媒體記者轟趕離開,她視線越過衆人,徑直進了公司。
穿過走廊,電梯,伴隨着梯門緩緩閉合,一直到升入頂樓,進了辦公室,韓采苓才感覺自己的手心,都沁着一層冷汗。
有關自己的感情和公司,瞬間曝光,成爲衆人評頭論足的話題焦點,這種感覺,對於普通人來說,還真是一種巨大的災難!
她深吸了口氣,坐在老闆椅上,單手搓揉着眉心,清秀的眸低,涌動着的複雜,前所未有。
而在韓采苓因拍下舒氏老宅,損失慘重,被所有媒體大肆曝光宣傳的同時,舒窈和厲沉溪的冷戰,也一直在持續着。
幾乎過了一週的時間,漫長的日子中,就像度過了幾個世紀般難捱。
她想念兒子,更想念母親。
唯一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兩個人,卻遲遲見不到,心裏就像被貓抓了似的,難受,又無法道出。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通產情況下,每天給她打電話的,只有莫晚晚,但此時,舒窈盯着屏幕中出現的名字,美眸淡漠。
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女人嬌柔的嗓音,傲慢卻滿含其中,“你一定很想見你媽媽,對吧?”
舒媛的話語,像冬日中的一米陽光,直刺着她的心房,沒有暖暖的感覺,只有一陣的詫然。
“也別怪我這麼多年,絲毫不講姐妹情誼,我可以慢慢這我媽讓你去見安柔,但前提是,你需要幫我個小忙!”舒媛在電話那邊提出了要求。
舒窈下意識的眉心緊蹙。
“放心,也不是什麼壞事了,你從小就擅長音律,鋼琴彈的也極好,晚上有個酒會,你過來代替舒氏上臺彈幾首曲子,只要彈的好,明天我就帶你去療養院!”
言猶在耳,舒窈愣住了。
“你要是同意話,就給我回個微信,不同意就算了!我可沒有什麼惡意,不要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舒媛又冷冷的哼了一聲,才掛了電話。
她卻愣愣的握着手機反覆想了很久,如果只是上臺彈奏幾首曲子,對舒窈來說,就是小事一樁,但能換來見到母親的機會,也未嘗不可。
而城市的另一邊,薛彩麗一臉憤怒的數落着沙發上依靠着的女兒,“誰讓你擅自做主的?安柔是我們掌控舒窈的關鍵,都說了,得不目,絕對不能讓他們母女相見!”
“哎呀,媽,你就別管了,放心交給我,我一定不會讓舒窈這個小賤人好過就對了!”
舒媛話落,手機震了聲,點開看着舒窈發來的微信息,她冷蔑的脣角輕揚,晃動着手機說,“看吧!魚兒已經上鉤了,好戲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