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臨高啓明 >第一百九十二節 來自廣州的訂單
    莫笑安想自己怎麼早沒想到!機器和人員都在別人手裏,自然事情做起來就不順了。

    “茅塞頓開!”

    “我們也希望輕工業部門多搞些新產品銷售,老是賣鏡子和玻璃器,遲早要審美疲勞的。”

    “平板玻璃的銷售怎麼樣?”

    “這種東西和玻璃鏡子一樣,能有多大的市場?”張信對奢侈品的看法是很清楚的――奢侈

    品雖然有暴利,卻不是商品的主要發展的方向。但是如今高處不勝寒,文總提出過的把小型鏡子廉價化的舉措迄今大家也不願意推行,畢竟現在的利潤即可觀又穩定。

    工能委本身現在也不願意把鏡子廉價化,玻璃廠的產能是有限的,一旦廉價化之後銷量暴漲,對本身任務就喫緊的玻璃廠來說就更喫力了。

    “還可以從食品上打打注意,不是味精――有沒有廉價的大衆小喫一類的東西,一文能買好幾個的……比如說――糖”

    “糖?”

    “糖!”張信說,“對,就是小孩子喫得糖。我小時候住的是湖南的小縣城裏,有親戚到廣州去出出差,給我帶回來一包水果糖。當時就覺得是人間無比的美味……”張信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

    “會有市場嗎?”

    “起碼在廣州不可能沒有。別忘記溫州人當年是怎麼發家的。”

    “這我知道――雞毛換糖。”

    “雞毛喚來的糖也就是農民自己農閒時候做得麥芽糖而已。在當時物質條件極度匱乏的中國就能讓溫州人積攢起第一筆資金,在大明或許也可以。”

    “我明白了,搞糖果工業。”莫笑安點點頭。這的確是個思路。首先糖是穿越集團的大宗產品,原料方面不悅匱乏,而且這是屬於深加工提升產品附加值。

    現在糖價雖然不低,卻是論“石”在賣,糖果再便宜,也得一文二文。算下來,糖果的利潤要高得多。

    張信又提了幾個有可能大宗出口的物資,首先是書寫紙。既然化工部門已經能夠出品硫酸和燒鹼,大規模批量造紙已經不成問題了,不管是雷州的甘蔗渣造紙還是秸稈造紙,穿越集團造出來的紙肯定是最廉價的,摻入高嶺土之後,還能做出潔白度最高的紙來。

    “書寫紙很貴的。”張信說,造紙雖然原料廉價,但是在過去沒有化學品的時代,造紙原料的漚爛成漿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和大量的勞動力,唯一能幫忙的化學品就是石灰而已。

    莫笑安的輕工業部屬下就有一個土法的造紙作坊,是由從大陸的移民裏找來的造紙工人負責生產的,全程土法。莫笑安對土法造紙的低下效率是清楚的。造出來的紙,除了質量較好的供書寫之外,多數都是充當衛生紙用了。

    明代的造紙業已經相當的發達,但其價值依然不低,官府除了各產紙地要進貢詳細到“張”的專門貢紙之外,還搞過“納紙”的制度:被審問頂罪的囚犯必須繳納一定數量的紙張,到後來乾脆涉案的訴訟人都得“納紙”。

    過去的賬本用紙已經是極粗極差的紙了,就是這樣的紙,張信還看到有人利用它的背面在書寫。書寫用紙在當時很不便宜。

    “說到紙張之後就要說到書籍,書一樣不便宜。我們有機會。”張信說。

    廣東的書價是多少呢,張信說價格很高,比21世紀的任何國家都高。一套點校刻印上佳的市坊印本至少要一二兩銀子。

    “雕版書在明代應該技術很成熟了。雕版就是刻板的時候費工,完事之後不就可以反覆用了嗎?”

    “雕版的成本很高,保存起來也不容易。蟲蛀黴爛,每年都要修補或者更換一些。這種長期的維護成本是不低的。”

    而且雕版費工費料,完成之後又很佔地方,如果不能確保長期銷售的冷門書籍或者新作,書商就不大願意刻印。所以古代新書出版很難,往往要作者自費刻印,囊中羞澀的作者只能依靠尋找贊助者才能出書。李時珍寫了《本草綱目》,也是得到了南京的刻書家、藏書家胡承龍以及當時的文壇鉅子王世貞的幫助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著作開始刻版,至於正式出版,則要等到他去世後的第六年才告正式出版。書籍的出版時間跨度之長,花費之巨,是現代人很難想象的。

    “這事可以請教周洞天,他搞這個專精。乾脆鬧個活字印刷廠好了。”

    和張信談了一番之後,莫笑安覺得自己大受啓發。寫了滿滿幾頁紙。張信卻有另外一件商業推廣的事情要和他談。

    “這事和輕工業部有直接的聯繫,也涉及到未來我們廣州站在廣州是不是還能佔據時尚消費的制高點!”

    古代社會同樣有流行和時尚。在明末廣州這個商業氣氛濃郁,消費主義思潮至上的地方,佔據時尚的制高點,就能在很大程度上改變較爲富裕的市民的消費習慣,從而使得各種臨高產的“澳洲貨”順利的進入市場。

    “具體是什麼事。”

    “紫明樓重新裝修。”張信說。

    “不會是pepi又在鬧什麼妖蛾子吧。”莫笑安對此人本能的反感+懷疑。

    “有她的主意在內,但是這是廣州站的集體討論。”張信一上來先強調這個“集體討論”,“我們要把紫明樓作爲廣州的時尚消費場所……”

    “別是大明版的天間吧。這樣搞情報拉關係就容易了,高,實在是高啊!”

    “哪裏,”張信笑了,“要更復雜些。”

    這次改建的指導思想是把紫明樓改造成一個“澳洲式生活方式”的樣板。安裝各種現代生活設施,向話得起大錢的豪門大戶們推銷各種享用品,包括喫、穿、住、行等各個方面。

    “注意是生活享用品,不是奢侈品。”

    “這有什麼區別啊。一般老百姓總歸是買不起的。”

    “一般老百姓分很多種的,廣州的百姓,生活富庶的還是很多的。”張信在廣州日久,對大明的社會生活有了比較深刻的感受,廣東,特別是珠三角一帶的百姓生活還算是安定寬裕的。特別是在廣州這樣的城市裏,雖然路倒死人時時可見,乞丐也不在少數,但是一般市民的生活狀態還是過得去的。

    這種勉強可稱爲“大明中產階級”的市民階層,雖然不見得能到紫明樓來一擲千金,但是正如現代的中產階級特別迷戀“高級”、“典雅”、“奢華”、“極品”、“尊貴”之類的詞彙,總要忍耐捱餓買個lv包,時而也要故作瀟灑的到某些去喝杯咖啡就會心疼好一陣的地方去消費一樣,有錢人的生活享受是他們模仿的對象。就算不能享受全部,至少也能享受小部份。

    “我大體明白你的意思了,紫明樓類似於高級會所、夜總會之類的地方吧。”

    紫明樓的樣本就是現代時空的高級夜總會,不外乎聲色犬馬,喫喝玩樂方面的享用。只不過這一切,將用來自現代時空的技術、理念和產品進行包裝。

    “那pepi算是名妓還是老鴇啊。”莫笑安口無遮攔。

    “靠,pepi要找你拼命了。名義上她可是郭逸的小妾……”

    “小郭的胃口真好。”

    “不是說了是名義上嗎?”張信不滿的說,“你別插科打諢,這是廣州站在大陸的一次試探性的商業推廣活動,成功的話,你的輕工業部就訂單滾滾而來了!”

    “好,好,我洗耳恭聽。”

    “現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發全套的衛生潔具。”張信給了他一張單子,“潔具在二個月內必須拿出來,其他的可以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