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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節 妙手回春

    “長期臥牀,食慾不振造成營養不良;長期臥牀造成肺部感染,最終感冒導致肺炎?;高血壓病造成頭暈、目眩、精神不振。”時嫋仁看了一番隨口說道,“他肯定有便祕情況吧?”

    “沒錯,”劉三點頭道,“你看是不是組織住院會診?在他家不能拍片也不能驗血。就是他家裏人不肯住院……”

    “用不着到醫院來會診。劉大霖的病情複雜,可是不難治。”時大夫說道,“沒超過我們的能力範圍。你的治療思路是對得。”

    “我看還得注意營養問題,這劉進士的樣子可很蒼老,營養不良對他的病情不利。”腸胃內科的蘭陽陽說道,“他家按理說不是窮人。”

    “地主喫得也很差,就是細糧能稍多一點。”劉三下鄉到衛生部和潤世堂合辦的各個“診療所”巡診的時候見識過所謂的地主的生活,喫得並不比農民好多少,無非是喫得飽,大米的比例略高,多少有一點魚肉的消費――一般農民,喫點魚露蝦醬就算是有葷腥了。蛋白質的攝入量嚴重不足。

    衆人在劉大霖的病歷進行了一番研究,劉進士的病情病因都是顯而易見的。治療也不復雜。大家討論下來的治療方案是:先注射抗生素來治療肺部感染問題。同時注射丹蔘注射液來降血壓。然後再強化營養,開塞通便。由護士指導劉家的家人給老爺擦身、翻背、清潔口腔,傳授預防褥瘡的知識,生活護理水平提高起來,劉老爺的精神狀態能好許多。再安排一定的復健活動。配合中藥調理和鍼灸,整個健康水平會有大幅度的提高。

    抗生素上,大家認爲使用臨高本地產的土黴素、春雷黴素對肺炎的細菌感染並不對症,而且直接靜脈滴注恐怕毒副作用過大,還是使用庫存的青黴素注射劑比較妥當。

    “不要忘記讓張子怡做皮試!”時嫋仁特意提醒劉三。

    “這是慣例,不用再說了吧。”

    “我們現在的工作粗糙多了,很多應該有步驟現在都省卻了。”時嫋仁說。

    劉三拿着時嫋仁開得取藥單,領取了幾種管控藥物。然後裝在專用的藥品箱裏帶去。

    張子怡在劉三出門的時候,已經帶着實習護士幫着劉大霖擦洗了身子,用牙線清潔了口腔――她的估計沒有錯,因爲長期行動不便,劉進士已經有了褥瘡發作的跡象,她都一一進行了清洗、消毒和敷藥。整個過程中她不但動手,還不時的指導實習護士,整個全身護理過程即麻利又輕柔,讓實習護士和在房間裏伺候的丫鬟看呆了,這女首長服侍起病人來真是一等一的本事!

    張子怡的護理和隨後劉老爺精神略有恢復的消息很快就被人報告到了大奶奶和劉家的至親們那裏,衆人議論紛紛,儘管在澳洲人是不是蠻夷的問題上有不同的見解,但是對方一個女元老,毫不顧忌的爲素不相識的病人擦洗身子,上藥,就這些作爲來說,說他們是“醫者父母心”毫不爲過。

    劉三回到劉家的時候張子怡已經把一切都收拾完畢了,連窗戶都打開了。屋子裏咋咋呼呼跑來跑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丫鬟和傭人們都給她趕了出去,在屋外聽用。

    原本陰暗渾濁悶熱的房間經過這一番整理現在有了陽光和新鮮的空氣,而張子怡一番護理使得原先萎靡不振,看上去已經命懸一線的劉進士也少許恢復了點精神。

    劉三把治療方案告訴她,張子怡問:“青黴素是靜脈滴注還是肌肉注射?”

    劉三說:“病人有高血壓病史,還是用肌肉注射吧。”

    “這一瓶藥是40萬單位的,照本時空的狀況來看我看一次4萬單位就足夠了。蒸餾水肌肉注射。”劉三很快的下達着醫囑,“每天8萬單位。先用三天。”

    “我先要做皮試,”張子怡說,“就怕他有過敏反應。”

    “如果有過敏性反應就口服紅黴素。”

    張子怡從消毒盒裏取出針筒和針頭的時候,在窗戶外窺視的丫鬟和僕人們一陣騷動――打針這種治療方法作爲澳洲醫術早就傳開了,最早大家以爲這是一種另外的鍼灸術,後來才發覺原來是把藥水直接打進人的身體裏。這個發現讓土著們覺得十分神祕――特別是那個細細的針頭,居然能夠做成空心的,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

    一件事。

    章子怡一邊做皮試,一邊還不忘給帶來的護士實習生講解要領。最終皮膚結果正常,沒有出現過敏反應,這讓劉三放心了,隨後就注射了第一針青黴素。

    一切都很順利,除了丹蔘注射液讓劉三很是緊張了一番,這東西雖然他是按照書上的做法制造的,但是中藥萃取液做注射液原本就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現代醫學對中藥的藥理和毒副作用研究還不夠全面,使用中藥注射液造成不明原應的死亡案例在舊時空時有發生。要知道那還是正規的現代化製藥廠的產品!自己是標準的土作坊產品。而且因爲能遇到的病例極少,迄今爲止只勉強完成了第一期的臨牀試驗。

    看來還得把口服的丹蔘滴丸和銀杏葉製劑趕快開發出來,他暗暗確定了下一步的藥品開發計劃。

    “下面我們就是等藥物起效了。”劉三看了看依然在昏睡中的劉老爺,“你帶着小護士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守着,萬一有什麼狀況好第一時間處理。”

    “呵呵,你能處理什麼?還是我來吧。”張子怡說,“你會打針嗎,會用吸痰器嗎?你看你都不會,有了緊急狀況現開藥方抓藥就來不及了。”

    劉三有點尷尬:“你留這裏,老楊那邊怎麼辦?”

    “沒事,我每週都有夜班,難道他天天來陪我上夜班?”張子怡很是爽朗。

    趙管家見他們已經停了手,猜得醫治已經是告一段落,趕緊過來請示要不要抓藥,還有什麼醫囑。

    劉三想要是不開方子不抓藥,恐怕這劉家的人不安,好在他腦子裏記得的現代中醫學裏的活血化瘀,安神通竅的驗方有不少,當下揀選了一個開了方子,讓趙管家派人去抓藥。

    “是,小的這就派人去抓藥!”說着取了方子出去,但卻並不去抓藥,而是到了上房,將藥方呈給大奶奶和幾個至親查看,又一五一十的稟告了診療的過程。大奶奶是女流,又不通醫術,說不出什麼道道來。其餘幾個至親,雖然覺得這澳洲人的醫術有點嚇人,但是也挑不出什麼不是來。

    “這藥喫得喫不得?”大奶奶望着幾個至親問道。

    趙管家因爲兒子孫子的關係,對澳洲人的見識比一般土著要深一層,知道剛纔的打進老爺身體的澳洲藥水纔是治病的關鍵,這方子喫不喫其實無甚大礙。但這話他礙於身份不便當面說。

    正在翻看藥方的,是大奶奶的孃家堂兄弟,也是個讀書人,略通醫道。這方子從所用的藥的藥性藥理來說不外乎是“活血化瘀”而已,看不出名堂。但是和前些日子請得大夫開方子以“辛溫開閉”的路子大不相同。

    “這和前面幾位大夫路子不同。”他沉吟道,“不過既然是請了他治,還是就得照他的法子。”

    當下就派人去潤世堂抓藥,大奶奶關照趙管家取十兩銀子給劉三作爲診金。聽說劉三和同來的女元老還要在書房院子裏,要徹夜陪護着,衆人不由大爲感動,吩咐人去院子裏再收拾出兩間廂房來,供他們就寢。又專門撥僕傭伺候。

    青黴素在本位面的力量非常的強大,第一天的注射結束之後,當晚劉大霖的體溫就開始下降了,血壓也呈現出正常狀態。這使得劉三倍受鼓舞。第二天一早,劉家的僕人就向大奶奶等人報喜:老爺的燒退了,神智也完全清醒過來。病似乎是已經好了。劉家上下頓時喜氣洋洋,大奶奶親身來道謝。全本對澳洲醫術心存疑慮的衆人也個個折服――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從未見過。劉三和張子怡聽了一車子的奉承話,好不容易纔說明劉老爺的病還沒有完全好,需要一個長期的治療過程。

    連續三天的抗生素注射結束之後,劉大霖的肺部感染已經基本痊癒。爲了保證效果,又進行了二天的鞏固性注射治療。

    危及性命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治療,下一步就是對劉大霖進行復健治療了。劉三又開了幾個中藥方子,讓劉大霖長期服用――效果雖然沒有專門的心血管藥來得理想,但是也能起到控制病情的作用。

    隨後由張子怡負責,對劉家的幾個僕人進行了護理培訓,包括預防褥瘡的知識,同時劉三讓符悟本每天再到劉府上用他傳授的“醒腦開竅針刺法”鍼灸治療,再配合一定的復健訓練--以儘量幫助劉進士恢復身體機能。時嫋仁還指望着劉老爺能成爲澳洲醫術的活生生的宣傳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