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嬌妻太美花樣寵 >342 收屍
    謝鶯死後,許紹城就撤走了在醫院監視的人,因此錯過了這個重要的消息。

    他懊惱地想,要是他早一點知道就好了。

    謝鶯的身後事,他找幾個人隨隨便便就能辦,壓根不需要沈玥拖着病體千里迢迢地趕回來。

    “噢。”然而此刻,他只能機械地點頭。頓了頓,懷着滿腔的希望,他試探着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沈玥終於開了口。

    她答得飛快,彷彿迫不及待地將他甩開。

    許紹城愣住。

    漸漸的,一股涼意從後背爬上來,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許久後,他找到自己的聲音:“好。”

    ——短短的一個音節,發出去卻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陸晨深深看他一眼,在經過他身邊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許總不必難過,玥玥向來堅強獨立,不愛麻煩別人。”

    沈玥的腿還沒全好,但比許紹城上次在美國見到的,要好了很多。

    她已經可以自己走路,只是姿勢有些怪異,時間長了,還是需要人攙扶。

    否則,她都不會讓陸晨陪她回來。

    但她拒絕許紹城,並非這個原因。

    陸晨不知道,許紹城心裏卻門兒清。

    面對陸晨好心的安慰,他只能苦澀地笑笑。

    跟着一起到了酒店停車場,許紹城看着他們上車,才轉過身,慢慢走向自己的車。

    隔着擋風玻璃,陸晨目送他離開。在這期間,沈玥始終低頭擺弄手機,百無聊賴地從一個應用跳到另外一個。直到汽車發動,她才捨得擡起頭來。

    “你跟許總……鬧矛盾了?”陸晨猶豫了很久,終於問出了口。

    事實上,還在美國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成日成日地發呆、不顧醫生勸阻加大強度拼了命地復健、話比從前少了一半……

    他原以爲她是因爲思念許紹城,想要早點康復回國,可看她剛剛的表現——他似乎錯了。

    “沒有。”沈玥迴避着他的眼神,很明顯不願意就這個問題多說。

    陸晨也就識趣地沒有再問。

    **

    人民醫院的太平間在地下一層。

    因長年不見陽光,這裏比其他樓層要陰森許多。

    一出電梯,沈玥便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寒意。

    將羽絨服的拉鍊拉到最上,又把脖子上的圍巾裹緊了一些,她雙手揣兜,仍舊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冷?”陸晨皺眉。

    沈玥點頭,反問他:“你不冷麼?”

    不像她“全副組裝”,他只在單薄的襯衫外加了一件御風的大衣,這會兒只會比她更冷。

    可陸晨搖了搖頭,“我不冷。你要覺得冷,就去外頭找個暖和的地方等我,我辦完事情跟你會和。”

    他本不打算讓她一起過來。走流程簽字辦手續,他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但沈玥很堅持。

    謝鶯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

    哪怕她心裏仍恨着謝鶯,也無法任由其一直躺在醫院的太平間,沒有人埋葬送終。

    “都到這兒了。”沈玥加快腳步,“早點辦完早點走吧。”

    她的上下牙齒凍得直打架,音節與音節的空隙間,能聽到牙齒碰撞發出的細微“噌噌”聲。

    陸晨在心中嘆一口氣,也快步跟上。

    他們提前打電話約好了時間,太平間門口,有人專程在等着。

    “謝鶯的家屬?”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輕男人臉色不大好看,不知道等得太久,還是在這種地方工作本身就會影響心情,他的語氣也透着一股明顯的不耐煩。

    “是!”沈玥答得很客氣,還小心地賠着笑,連連道歉:“讓您久等了。”

    “我等得不久。”年輕男人領着沈玥與陸晨進去,拉出冰櫃的一格,不滿地看沈玥一眼,諷刺道:“她等得比較久。”

    ——此時距離謝鶯去世,已經過了快半月的時間。

    沈玥臉上的笑一僵,因不方便解釋箇中緣由,她打着哈哈糊弄過去。

    冰櫃裏,謝鶯的身上蓋着一層白布。年輕男人將白布揭到她的下巴,露出一張青色的臉。

    因爲去世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靠着營養液續命,謝鶯早已瘦得只剩皮包骨,此刻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沈玥只瞄了一眼,就無法忍受地轉開了頭去。

    心裏頭那點兒因爲謝鶯去世而生出的悲痛情緒,這會兒也立刻煙消雲散。

    年輕男人見狀,又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你叫什麼名字?工號多少?”陸晨上前一步,沉着臉冷聲問。

    年輕男人愣了一下,想明白了他的意圖,挑釁一般的將自己的姓名牌露出來:“喏,去投訴我吧!”

    陸晨記下他的名字,還沒開口,就被沈玥攔住:“抱歉,我哥比較衝動。”

    沈玥瘋狂給陸晨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鬧。

    “請問,這邊我們應該辦什麼手續?”她對年輕男人的態度始終如一的客氣——甚至比剛剛還要更加客氣。

    年輕男人爲了報復,故意讓他們到處跑,去拿各種亂七八糟的材料。

    沈玥腿腳不靈便,這種跑腿的事情自然全都由陸晨去做,她在負一樓的走廊裏等着他。

    走廊裏時不時刮一陣穿堂風,陰氣繚繞,寒意刺骨。

    沈玥被這風吹得久了,一出醫院就開始狂打噴嚏。

    “感冒了?”陸晨不放心,又拉着她掉頭,讓醫生給開了幾盒感冒藥。

    之後又不顧她意願,強行把她送回了酒店。

    “我給你叫了客房服務,一會兒有人給你送午餐上來。你喫完飯再吃藥,這個一天兩次,一次一片,這個得喫三片……”陸晨仔細交代着,“謝鶯那邊……後續的事情我去替你辦好。明天我帶你去墓園給她上香,完了就回美國去。你身體還沒完全養好,叔叔不放心你,一天打幾個電話催我們回去。”

    在回來的路上,沈玥的鼻子就堵了,這會兒喉嚨也隱隱的有點兒癢。

    她不敢再逞能,按照陸晨吩咐的,吃了飯又吃了藥,等藥效上來,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她這一覺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外頭的天全都黑了。

    蓋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被她踹下了牀,薄薄的全棉睡衣溼了以後緊貼着肌膚,額頭、後背,全是密密的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