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正坐實了姚梓桐的猜測。
看起來,鍾離歌手中那些罪證,非常的詳細和關鍵。
都敢打着官家例行巡查的由頭,挨家客棧的廂房進行搜查,嘖嘖,看起來也是狗急跳牆了!
姚梓桐冷着臉打開門,冷嗖嗖地盯着眼前的一行人。
爲首敲門的是一名瘦高個子,長得一雙銳利地眼睛,一臉的刻薄和刁鑽。
但是她還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她身後,那個儼然纔是一個頭的人,八字眉緊緊地皺起,一雙如野狼一樣的眼瞳,死死地盯着姚梓桐身後。
“深更半夜,查什麼查?勞資剛準備歇息了哈,你們就來這一出,官府很了不起?還不允許咱們老百姓睡覺了不成?”姚梓桐給自己定性的就是這麼個帶刀的江湖悍匪的形象。
雖然心裏頭哆嗦,面上卻一副不可一世,什麼也不懼怕的模樣。
顧錦言的眉毛特地描深了,也給畫粗了不少,加上他只需要穿着藏藍色袍子,坐在那裏裝1
他本身又有超高的武藝基礎在那,姚梓桐還特地用綿綢的布,把他拿來當臨時武器的門閂給裹起來,愣是搗鼓出一股子絕世神兵的味道。
就這麼看一眼,誰也不會懷疑,他是一名劍客的事實!
劍客一向是不近人情,且不懼任何人,一個不高興,她們一言不可就會把人腦袋給砍下來!
這樣的人,不論是同樣出身江湖之人,亦或是得天獨厚的官宦子弟,都不敢輕易招惹。
且劍客的寶劍,輕易不出鞘。
出鞘意味着必須見血,不見血不罷休!
更有甚者,一些劍客會保持這樣的獨屬於劍客的驕傲,追殺一個人到天涯海角!
所以就在顧錦言擡頭,投來一股子高高在上、俯瞰螻蟻的眼神後,被他眼神刮到的人,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噤!
“嘿!我說,我們老大可不是好惹的!你們最好有什麼事,若是存心找茬,嗬,老大的劍雖然不輕易出鞘,不過我的這燒火棍,可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挑釁的!”
語畢,姚梓桐還特地揮舞了一下手中那根黑乎乎的,臨時地從盥洗室裏面揪出來,準備裝1的燒火棍!
那是真的燒火棍無疑,估摸着是二遺落在此。
倒是便宜了姚梓桐。
“放肆!”叩門之人面色一變,得到了身後上峯的示意,瞬間就抽出了腰間那明晃晃的大刀!
姚梓桐呸的一聲,吐出了藝大口唾沫,揚起了燒火棍,就準備衝上去。
“退下!”顧錦言驀然出聲,聲音裏彷彿也給帶上了1g。
他緩緩地動了動脖子,‘咔嚓咔嚓——’關節活動的響聲,無意地給衆人心尖留下了一道震懾!
好像是慢動作一樣,他握緊了手中的用綿綢包裹的寶劍。
這個舉動,嚇壞了一大片!
顧錦言卻偏移過去,‘啪——’的一聲輕響,叩響了桌子!
隨着他的動作,姚梓桐配合的將‘全部跌倒’甩了出去。
顧錦言已經眨眼之間,來到衆人面前,一掌擊出去。
剛好‘全部跌倒’發揮了作用,所有的人都倒飛了出去。
應該說,他們呈現出了五花八門、不同姿勢的花樣摔倒模式,在整個走道上面滾來滾去,爬起來又摔倒,摔倒了又絆倒了同伴……
在衆人的心裏頭,顧錦言不僅僅是普通的劍客,應該還是成名數十年的劍客!
這樣的人可以成爲一代俠客,脾氣絕對的古怪。
“壯……士……”只有其中武藝最高之人,還能強行地用內力壓制住摔倒的趨勢,結結巴巴地說:“還請劍下留情……”
顧錦言冷哼一聲,這逼格裝得六六六,轉身重新回了裏面,繼續就着昏黃的油燈,盯着自己的寶劍發呆。
而姚梓桐就成了唯一的代言人,她嘿嘿一笑,走過去,使勁地踹了踹那叩門之人,惡意地嘲諷說:“不是提醒你們了嗎?我們老大可不是喫素的,你們偏偏不聽勸,嘖嘖,老大的成名絕學‘全部摔倒’可不是江湖傳言,恕我也無能爲力了!”
語畢,迅速地把門給關上了!
本以爲這趟差事十拿九穩,想不到竟碰上了硬茬子!
就他們這樣大的動靜,那欽差一準兒趁機逃跑了!
看起來,還是被牛二她們撿了個大便宜!
沒了女侍的護佑,還受了重傷的欽差,無疑就是沒了爪子的老虎,落到他們手上遲早的事情!
至於今天這筆賬,她們也只能認栽了!
這想不到洋河府會來了這麼個大人物!
擁有絕學的劍客,那簡直是神話一樣的存在啊!
她們大人就想要請一位這樣的高人,給自己做供奉,只可惜一直沒能如願。
門關上之後,姚梓桐撫了撫心口,先深呼吸讓自己情緒趨於平穩,使勁地吐出一口濁氣。
總算是過了這關!
只是外面的那些人,也不能讓她們一直摔來摔去。
有了姚梓桐的保命丸,鍾離歌一直保持着清醒,還特地在內室自己找了醫藥箱,把身上的傷給處理了。
這會兒出來,見一切和她們預想的一樣,禁不住抿脣道:“爲今之計,是要取得附近的府兵總兵的信任。”
顧錦言心底一動說:“洋河府的總兵,可是葉輕狂大人?”
“正是!”鍾離歌頷首道,又詫異地問:“不知道您如何得知?”
“不瞞您,內子一直在邊關長大,在下的岳母大人乃邊關將軍。”姚梓桐接收到顧錦言的眼神,立刻拱了拱手說:“那位葉總兵曾經是岳母下屬……”
於是,最大的任務,交給了顧錦言!
他拿上了包袱,裏面是整個洋河府地方官的罪證。
顧錦行自然也被顧錦行帶上了!
左思右想,姚梓桐還是從窗口翻進了隔壁柳兒屋子,讓她陪着顧錦言一同連夜趕去府兵駐紮的郊外。
至於姚梓桐和鍾離歌,兩個人準備反殺回去!
沒錯,就是反殺!
得知外面那些人,都是罪大惡極之人,竟換了個身份引蝶,成了官府標配的侍衛!
沒少仗着身上的縣衙侍衛服,魚肉鄉民百姓!
姚梓桐就下定了決心,帶着鍾離歌一路殺到知府縣衙去!
夜深人靜,正好是殺戮的大好時機!
美食系統那句‘宿主,這樣的時代,您該學會適用’着實擊中了她的心腔。
總歸要面對這樣的境況!
不想做待宰割的羔羊,那就化身成宰割他人的百獸之王!
姚梓桐最想不到的就是,文縐縐的鐘離歌,竟然也是一名高手!
他們兩個出了房門,就把那滾來滾去,滾成了一團,疊羅漢的侍衛們給嚇了一跳!
“你——”那最下面的人,是武藝最高之人,見狀氣得直翻白眼珠!
“丫頭,本官先下手,你看着?”鍾離歌前一刻還談笑言言的模樣,下一刻,竟掏出了一隻匕首,對準那堆疊羅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噗呲——”
一個接一個的人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姚梓桐握住水果刀的手滯了滯,繼而緊緊地扣住,她走向那個叩門之人,抿脣道:“這是我第一次替天行道,誰讓你無惡不作呢?下輩子希望你可以以此爲戒,善良一點!”
將那夥人全部解決了,整個客棧跟着轟動了!
兩個人就這麼頂着被濺了的鮮血的臉孔,大踏步走出了客棧,徑直地向府衙行去。
一路上,但凡阻攔她們的侍衛,只要鍾離歌動手了,姚梓桐也不甘示弱,肆意地揮灑着這段時日積攢下來的那些古怪名字的獎勵。
她們所向披靡,一直安然無恙來到府衙外面。
早就得了信的知府,親率着自己的親兵,還有所有的可以調動的人手,在燈火通明的府門外淡定如斯,如老僧入定一樣,靜靜地等候她們的到來。
“下官見過欽差大人!”知府是一名四旬的老婦,眉宇之間一股子濃濃的奸臣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