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自己處理？你能解決什麼？莫氏集團和蘇家的聯姻人盡皆知，你說退婚就退婚，搞什麼網絡直播譁衆取寵，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人怎麼議論我們莫家！”
外面的新聞與輿論，莫子聰就算沒有上網，也能猜到他們說了什麼，不過是八卦幾天而已，莫氏集團的公關部門早就得了他的命令，會處理好的。
只是莫老爺子生了極大的氣，莫子聰根本就沒法跟他講道理。
“韓小姐，原本你是北宸的親生母親，我不好說什麼。只是莫氏與蘇家的婚約不可廢，這件事，沒得商量！”莫老爺子臉色鐵青。
韓若只是低着頭，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
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是習慣性後退的，只是莫子聰卻將手背在身後，死死抓住了她，她不敢掙扎，生怕會被莫老太爺發現。
“和蘇家退婚已成定局，媒體都已經知道這件事，退婚書我也已發給了蘇家人。”莫子聰的態度十分堅決。
“你……你就爲了一個不成體統的女人，要氣死我嗎？”
莫老爺子被氣得不輕，身子往沙發上一仰，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疼得胸口發悶。
“爺爺！”
莫子聰趕緊扶住了他，撫着胸口給他順氣。
老爺子年紀大了，身子雖然還算利索，但老年人該有的毛病也不能避免，情緒一激動，血壓立刻就升了上來。
莫子聰熟練地從老爺子的衣兜裏摸出藥，韓若立刻倒了杯水過來，讓莫子聰服侍老爺子吃藥。
他轉身輕聲對她說了一句：“你先出去等我。”
她點了點頭，走出書房後卻並沒有走遠，忍不住停下腳步，悄悄站在門口。
書房裏面，莫老太爺吃了藥後緩過一口氣來，拿起手杖，揚手就打在莫子聰的小腿上，厲斥了一聲：“跪下！”
梨花藤木做的手杖，打在皮肉上很疼，莫子聰生生捱了這一記，卻略過了老爺子那一句“跪下”，只是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爺爺，就算沒有韓若，和蘇家的婚事，也不能辦。”
“哼，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父母都去得早，從小到大你便肯聽我的話，和蘇家的婚事定了那麼多年，也從未見你提過一句反對，怎麼那位韓小姐一出來，就處處要忤逆我了？”
莫子聰漆黑的眸子一向冷冽，此時卻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從前我不說什麼，是覺得給北宸找個繼母，誰都可以，但他的親生母親既然找到了，那便除了她，誰都不可以。”
“好！很好！”老爺子氣得連鬍子都在顫抖，握着手杖又想打下來。
而莫子聰連避都沒有避，莫老太爺惱怒得手抖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打他第二下。
“你既如此說了，那我今天也把話放在這裏，除了那個韓小姐，誰都可以！”莫老爺子直接撂下了狠話。
“爺爺！”
“子聰，不是我瞧不上那位韓小姐的門楣，只是你看看她十八歲就生了孩子，大學也沒有上，竟跑到莫家來做保姆，像這樣的出身，如何能做莫家的媳婦？怎麼配待在你的身邊？當年你奶奶糊塗，你如今也要糊塗嗎？”
“你……”
莫老爺子深深清楚，自己這個孫兒的脾氣性格，一旦認定的事情，旁人無論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莫子聰將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訴老爺子：“蘇安然她心思不純，之前我讓沐陽去給韓若和北宸做親子鑑定，她動了手腳，改了鑑定結果。”
這件事，早在莫老太爺過來之前，就已經聽蘇安然先發制人地告過狀、解釋過了。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安然她也是爲了你好！一個那樣的女人，明明收了錢該遠走高飛的，卻又喬莊改扮地跑到你身邊來勾引你，分明是動機不良！”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儘量緩和了自己的語氣，對莫子聰曉之以情，反問道：“她當初爲了一兩百萬的錢就能出賣自己的身體，日後你要怎麼保證她不會再爲了更大的利益賣了你？”
書房外，聽見這一句話的韓若扣緊了自己的拳頭。
她很想立刻就衝進去，告訴莫老太爺自己不是他想象的那種人，想要爲自己辯解幾分，想要解釋自己只是爲了孩子。
可是，她說的話真的有人會相信嗎？
她實在是害怕，就連莫子聰都不會信。
書房裏，莫子聰聽了莫老太爺的話，反而笑了起來：“若是她衝着我的錢財權勢而來，那我只要一輩子不破產不失勢，豈不是能一輩子把她留在我的身邊？那樣最好。”
莫子聰說完這話，便擡腿離開，只留下莫老太爺一個人在書房裏生氣。
他走出門，看見韓若，低頭衝她笑了一笑。
從來都知道莫子聰長得好看，只是他向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那份好看便要蒙上一層遙遠的距離。
然而這個笑容，卻就綻在她的面前，實在是好看，韓若有些發怔。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着問她：“韓若，你喜歡我嗎？
“我……”
剛纔書房裏爺兒倆說的話，她盡數聽在耳朵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那你喜歡我的錢嗎？”他又問。
她立刻搖了搖頭。
“這世上誰不貪戀錢財？你撒謊。”莫子聰眼底的笑意愈發明瞭。
“我很缺錢，所以當然喜歡錢，只不過我只喜歡自己的錢，你的錢，我不喜歡，甚至覺得有點討厭。”
她小心翼翼、而又無比認真地回答他。
“我爺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生怕她介意，又補上了一句，“這個家，我能做主。”
“那我可以一直留在家裏嗎？”她小聲問道。
莫子聰見韓若這幅擔驚受怕的模樣，有些想笑，聽見這人溫聲細語問自己能不能留在家裏時，像是觸動了哪根琴絃，心裏不由得撥動了一下。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她還沒有習慣他這樣子的溫柔，頓時就羞紅了臉，轉身飛也似地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