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婦要靠她的薪水生活嗎?”喬治安娜問。
“謝勒里爾先生是位著名的建築師……她是個非常優秀的舞者,而且她跳舞跳了一輩子了。”沙莫羅小姐解釋道。
“那她有沒有想過自己霸佔了別人上升的渠道。”喬治安娜冷冰冰得說“還有很多夢想着當芭蕾舞首席的年輕女演員等着競爭這個位置。”
“謝維尼在歌劇院認識很多人。”塔利安夫人忽然說“她經歷過大革命,和塔爾馬是同事,如果你想在劇院裏安插人的話,這是個好機會。”
喬治安娜愣住了,她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塔利安夫人。
“我還記得你擔心你會和拉納將軍一樣遇到虛報預算的建築商,你要是幫了謝勒里爾這個忙,他肯定會記得你恩情的。”塔利安夫人斬釘截鐵得說。
喬治安娜看向納博爾納·拉臘少將,少將將緊閉的車門給打開了,車門外的寒風將車內的香水味給驅散了。
“塔爾馬是大衛的密友。”少將先生說“他在《查理九世》重的表演點燃了觀衆反對王政的激情,而且他將《奧賽羅》、《麥克白》、《哈姆雷特》改編成法國古典悲劇的形式搬上了舞臺。”
“你們是想和我說,區區幾個底層女孩的芭蕾夢並不重要對嗎?”喬治安娜問。
“命運是不公平的,喬治安娜,別那麼天真了。”塔利安夫人冷冰冰得說“如果我當初沒有遞過那個小紙條,我早就已經上斷頭臺了。”
“你覺得我遞紙條有用?”喬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說。
塔利安夫人笑了起來“有沒用只有遞過之後才知道,親愛的,那張放在捲心菜裏的紙條我可以喫下去,但我選擇遞給了塔利安,塔利安可不會爲了幾個芭蕾舞演員發動熱月政變。”
喬治安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很多人傳說,香奈兒女士曾經說過,世上有很多公爵夫人,可是香奈兒卻只有一個。老年時香奈兒女士卻說,她要是真的說過這樣的話,西敏公爵一定會笑話她的。
所以,西敏公爵會爲了香奈兒發動政變嗎?
每個女孩都想成爲特殊的那一個,莉莉波特在西弗勒斯眼裏就是特殊的那一個,原本約瑟芬是拿破崙心裏特殊的那一個,卻被她自己給毀了。
“幫幫她。”沙莫羅小姐認真得看着喬治安娜說“謝維尼是個真正的藝術家。”
“我也想看點真的表演。”塔利安夫人冷漠得說“我可對年輕女人的身體不感興趣。”
喬治安娜盯着穿着制服的拉臘少將,她確實不能太仰賴戈丹·普瓦特溫,讓他一個人包攬了所有關於戲院的事,畢竟遇刺這種事還是少發生得好。
“你願意爲我跑一趟嗎?”喬治安娜問拉臘少將。
“當然。”少將笑着回答。
“我需要筆和紙。”喬治安娜說。
“不需要那麼麻煩。”塔利安夫人將喬治安娜的蕾絲披肩給扯了下來,將它遞給了拉臘少將“你讓他明天帶着那對夫妻來蘇比斯府來見我們。”
“是的,夫人。”拉臘少將接過了披肩,然後離開了馬車。
沙莫羅小姐審視着喬治安娜,低聲說了謝謝,然後也離開了。
“你當着她的面說那些沒問題?”喬治安娜笑着問熱月聖母。
“就是要當着她的面說。”塔利安夫人笑着說“你別忘了,波拿巴將軍還想要找那個占卜師。”
誰相信呢,拿破崙想要稱帝和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預言有關。
縱使拿破崙不信,約瑟芬相信了,而拿破崙有時會對約瑟芬言聽計從。
即使他明知道1800年的聖誕節自己可能遇刺,他還是拗不過約瑟芬的要求上了馬車。
“他讓你當‘女房東’也是有目的的對嗎?”喬治安娜問。
“也許是因爲我勸了某人回心轉意,這是他給我的獎賞。”塔利安夫人狐狸一樣狡猾得說“總而言之,我又回來了。”
“你的首演被我搞砸了?”
“我又不是需要一炮而紅的明星。”塔利安夫人看着燈火通明的法蘭西歌劇院“畢竟我已經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