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勒梅家附近的房子是少數保存下來的老社區,因爲設置了魔咒,這棟房子沒有門牌號,它就像是“不存在”的房子一樣。
小巷口的餐館老闆和服務員都不認識克里米安,而且他坐下來之後顯得很緊張,好像他不常和人一起喫飯,菲利克斯則在大快朵頤得喫木糠杯冰淇淋,這是屬於小孩子的特權。
“他這個年紀應該在學校上課。”克里米安看着菲利克斯說“平時誰教他?”
“他不會成爲巫師(wizard)。”西弗勒斯點燃了煙,僵直着臉說“他會成爲男巫(warlock)。”
“他還這麼年幼就做出這麼大的決定了?”
西弗勒斯微笑着“我沒指望你像家庭主婦那麼會做飯,卻沒想到你和她們一樣愛絮叨。”
克里米安愣住了。
“那房子裏我沒聞到有煙味。”西弗勒斯說“你平時不在那裏喫飯,對嗎?”
克里米安沒有回答。
“而且你也不在這個餐館喫飯,你和你老師一樣都不需要食物?”
“我會在別的地方喫飯。”克里米安有些不悅得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知道你存在的人不多,有很多人都覬覦尼克·勒梅的研究成果,你這麼做是正確的。”西弗勒斯抽了口煙“太多人想要魔法石了。”
“他還相信拿破崙會復活。”龔塞伊取笑一般說道“你相信麼?”
克里米安一臉嚴肅。
“你覺得他會怎麼辦到?”克里米安問西弗勒斯。
“冥想盆還有記憶,他能記得十年前在戰場上跟他分享一個麪包的士兵的名字和長相。”西弗勒斯長嘆口氣“我幾乎以爲那是虛構的。”
“你覺得拿破崙復活後會幹什麼?”克里米安說。
“這不是明擺着的麼?”菲利克斯翻了個白眼“這次暴亂和他有關。”
“我不那麼覺得。”克里米安說“拿破崙是制定秩序和規則的人,他不是煽動叛亂的人。”
“你該看看他制定的那些和約,全部都是製造糾紛,爲今後打仗準備的。”西弗勒斯冷哼着說。
“你那是片面的看法。”克里米安說。
“你袒護他,是因爲他是個麻瓜,還是因爲我曾經是食死徒?”西弗勒斯問。
“我不覺得對麻瓜社會表示喜愛的巫師都是智力低下。”克里米安說“我聽說你很看不起韋斯萊。”
“你從哪兒聽說的?”
“你的朋友,盧修斯·馬爾福。”
“你和他直接接觸過?”
“他在很多公共場合表現了對韋斯萊的輕蔑。”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陣後說道“我和他有點交情,但這不代表我和他所有意見都是一致的。”
“那你現在對麻瓜是什麼態度呢?”克里米安問。
“我只是不像你們這樣有熱心腸。”西弗勒斯盯着克米里安說“或許過去發生的事讓你覺得我和鳳凰社那些人是一夥的,但很遺憾,我不是,我沒有要求你相信我,而我也不會爲了讓你覺得我可信而說自己是鳳凰社的成員。”
西弗勒斯根本不想理克里米安,他滿懷期待得看着廚房,好像巴望着自己點的菜早點端上桌。
“你相信他這樣的人嗎?”克里米安問龔塞伊。
“他是我的老闆。”龔塞伊微笑着說。
克里米安莫名其妙得看着他,好像沒弄懂這是什麼答案。
“呆子。”菲利克斯取笑着說,他話音剛落就被龔塞伊拍了一下後腦勺,他用可怕的眼神看着龔塞伊,一股黑紗般的霧氣在他身邊盤繞着。
“我想盡快喫完午餐。”西弗勒斯輕描淡寫得說“別毀了這個餐廳。”
剛纔彷彿要爆發的默然者一下子安靜了,然後默不作聲得繼續吃麪前的木糠杯冰淇淋。
克里米安驚訝得看着菲利克斯,又看了一眼龔塞伊,後者向他搖了搖頭。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點的菜來了,西弗勒斯要的是羊排,菲利克斯要的是牛排,龔塞伊要的是鱈魚,克里米安要的是意大利麪,他們各喫各的,誰都沒有交談,真是浪費了巴黎街頭美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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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安娜!”
正在笨手笨腳和百麗兒學跳埃及舞的老教授順着這個聲音看了過去,發現是她的法蘭西小情人來了。
正常的年輕女孩看到情人來了,是不是該飛奔過去,然後張開雙臂欣喜得撲向他?
喬治安娜看着拿波里昂尼單薄的身材決定還是別那麼做,他的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大臣,要是看到他被她飛撲摔倒了還不知道他們心裏怎麼笑話。
她以絕對符合貴族禮儀的樣子超着他行了屈膝禮,結果她剛站直了,波拿巴卻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們終於自由了。”他在她耳邊說。
喬治安娜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雀躍,她原本以爲這只是一次公務旅行。
“你高興嗎?”他又問。
“高興。”她言不由衷得說,反正她的高興程度絕對沒有波拿巴那麼高。
接着他鬆開了雙手。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在學跳舞,埃及的舞。”
“你學這個幹什麼?”
因爲查理曼大帝的叔叔,丕平的哥哥卡洛曼的幽靈現在正跟着他們,根據摩西五經裏的記載,在離開埃及來到迦南之後,耶和華要求利未人將所有的頭生的牲畜都給犧牲了。埃及十難裏有頭生子之災,耶和華不僅取走了頭生的畜生,上至法老下至囚徒,所有的頭生子都被奪走了性命。
卡洛曼出現的時候正好是在路易和奧坦斯的兒子,路易-拿破崙·波拿巴出生之後,在仔細算過後,除了德爾米德和阿希爾之外,路易-拿破崙·波拿巴是拿破崙直系下一代的頭生子,約瑟夫和呂希安生的都是女兒。
如果卡洛曼要拿“頭生子”路易-拿破崙做祭品才肯回去,她懷疑拿破崙會活剮了她。
“我在爲奧坦斯的兒子祈福。”喬治安娜柔聲說“我現在不在巴黎,我怕有人會用巫術對他不利。”
他像是很感動似的,又抱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