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二百零五章 地獄皇后(二十)
    如果說塞勒姆打破了人們對田園牧歌愛情的幻想,那麼安多弗則比塞勒姆更加絕望。

    這倒不是說安多弗經歷了一場天災,而是這隻有600人的小村落比塞勒姆這個有8000人的鎮還要死氣沉沉,不論怎麼說塞勒姆也曾經和波士頓一較高下,差點成爲馬薩諸塞的首府。

    “獵巫”好玩的地方就在於反抗,不論是她們在法庭上拼命爲自己狡辯,又或者是試圖逃跑,那種哭哭啼啼,被丈夫、兒子、兄長揪着來認罪的“女巫”看着不但不讓調查者們覺得厭惡、痛恨、恐懼,反而讓人覺得憐憫。

    她們就像是荒野裏的羔羊,當時的印第安人已經被和狼、魔鬼混爲一談。魔鬼總是在荒野上出現的,摩西帶着以色列人流浪以及耶穌在荒野旅行時就遇到過,男性指控她們與印第安人睡覺。僕人會指控女主人,但女主人不會指控僕人,妻子不會指控丈夫,但丈夫不會提出誹謗訴訟維護妻子。這些女人們要忍受長時間的站立、不睡覺和被無情質問的痛苦,更何況堅持清白就等於證明自己罪大惡極,所以安多弗的女巫們承認得特別快,很多人不知道自己該信什麼,其他人開始相信別人告訴他們的一切。

    有一個在小學擔任校長的兄長,他有的是辦法讓孩子說實話,他警告妹妹不要說謊,她就是一個女巫,女孩懇求着說“好哥哥,不要這樣說,如果我承認了纔是說謊,我該如何向上帝交代?”但她的哥哥依舊不爲所動,堅稱她與撒旦同謀,他不能眼睜睜得看着那麼多好人被她矇蔽,她不承認終將被絞死,最後女孩受不了在精神上的折磨,以至於她告訴執法官儘快把她送到監獄裏去。

    也許對這些農民來說女人的價值與母牛或者傢俱差不多,再不然就是原罪的化身,需要嚴加管教,這些女孩的口供通常都是“我一直是個不聽話的——”,然後又聽話得把別人跟她說的一切重複了,一開始科頓·馬瑟聽說安多弗出現了那麼多巫師還很詫異,專門跑來看了一次,後來他也受不了這些村民,開始調查理查德·卡里爾所說的惡魔洗禮的地點了。

    大約在17世紀中葉,清教徒中獨立出了一個宗派,因施洗方式全身浸入水中而得名浸禮宗,他們反對嬰兒受洗,堅持成年人可以選擇是否接受浸禮。除了洗禮之外,這個宗派沒有任何禮儀規定,包括聖餐禮。牧師由會衆聘任,不設執事,在教義和禮儀上非常自由化,並且最關鍵的是無須神職人員和教會爲中介,信徒們就能直接感覺到與上帝的聯繫,這一點是與清教徒一樣的。

    原本的目的是爲了反對神甫集團的專橫、腐敗和繁文縟節,追求在上帝面前簡單、實在、人人平等的信徒生活,後來就發生變質了。清教徒們很快發現人們難以接受徹底的神恩說,如果個人得救贖與否都由不得個人自己,與個人努力做好事壞事無關,那總可以找一些徵兆和跡象。這份工作以前是牧師乾的,比如贖罪券這個東西,牧師有解釋權,是以前的聖徒的功德積累下來,他們自己被救贖後用不完,可以賣給買贖罪券的罪人供他們贖罪。

    清教徒覺得成功是自己掙來的,成功就是神恩,就和聖徒們所行的事差不多,當時的職業一次不是“job”,而是“calling”,類似使命召喚,在徵兵廣告上經常看到這個詞,它是具有一定宗教含義的,代表上帝安排的任務。成爲富翁是上帝的安排,成爲將軍也是上帝的安排,破產不是上帝的安排,打敗仗當俘虜不是上帝的安排,這個時候信徒不該怨天尤人,而是尋找別的“calling”,破產的可以去當軍人,被俘虜的軍人可以自稱是商人,與印第安人做毛皮生意,只要他能埋首其中,就是這個人已經被選中得救贖的徵兆了。

    世界是我們的修道院,塵世裏的工作是我們的修道方式,是上帝安排的任務。

    天職會讓財富增值,如果有人問何能曉得神在他身上的旨意,答案看神賜予他的產業便可得知了。

    這就形成了一種霸權,輕蔑落敗者,仰慕勝出者。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形成精英主義,也沒有將有錢就有道德等同,否則賈爾斯·科裏和菲利普·英格里希也不會因爲劣跡斑斑而被指控,並且無人像爲麗貝卡·納斯一樣爲他們求情了。

    精英階層的特徵有一種傲慢,覺得自己比貴族多元開化,卻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安多弗村這樣的人存在。大專學歷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低了,小學老師不該是甜美的女老師麼?

    事實上21世紀依舊在某些地方存在清教徒,他們會在成年後離開村子一年,決定是離開父母在美國大衆社會生活,又或者重新回村子生活,在這一年裏他們會過得很放縱,但他們絕大多數都會選擇回村子裏去,作爲清教徒時他們出行依舊靠馬車,彷彿他們依舊生活在300多年前。

    精英們離開了“電”,幾乎就如同進入了叢林裏,如果後面再跟着一個拿着獵槍追捕他們的人,那就可以拍一部驚悚片了。

    更糟糕的是那些人是他們的鄰居,因爲對未來的不確定,很多底層人開始相信占卜、巫毒,就和幾百年前的清教徒相信占卜,來找他們所謂的“徵兆”,安多弗這個小村子裏連個占卜師都沒有,他們要共享塞勒姆的占卜師。

    照道理那些給人看手相的應該首先被當作女巫抓起來,塞勒姆女巫審判的特點卻是供述,莎拉·古德和布里奇特·畢肖普是一看就是“女巫”的類型,莎拉·古德供出了奧斯本,奧斯本又把別人供出來,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現在惡魔乾脆直接開起了派對,他以一個戴着高冠帽男人的形象出現在安多弗的一個果園裏。

    他在那裏接見了兄弟倆,以前安德魯說話時結巴,見了魔鬼後說話就順暢了,在兩個月前,當塞勒姆的牛奶發酵成黃油,村民播種玉米時,大批女巫降落在帕里斯家的草坪上,她們最遠的是從康涅狄格來的。

    草坪上放着一張大桌子和椅子,魔鬼坐在聖餐桌的一頭,麗貝卡·納斯和伊麗莎白·普洛克特一邊唸咒,一邊分發紅色的麪包和血酒,當時阿比蓋爾·霍布斯母女也在場,麗貝卡讓她們相信她們喝的是血,卻比葡萄酒更甘美,被選爲“地獄皇后”的瑪莎·卡里爾也在負責倒酒,很顯然如果司酒代表着皇后,那麼皇后候選人就不只一個了。

    至於麪包則紅得像生肉,而且量不多,不是每個人都分到了,瑪麗·萊西的外祖母安·福斯特就沒分到,幸好她自己帶了喫的。

    理查德·卡里爾的弟弟安德魯·卡里爾喝了酒,卻沒有喫東西,並且因爲坐太遠,聽不到魔王主持的聖禮時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