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審判英格索爾酒館的生意就會很好,如果說英格索爾家被指控了,那麼執法官“清空”酒館的時候其他人就可以像安多弗那個老農婦的兒子支付費6磅給赫克特一樣,將那些遺產給買走了。
本傑明的媽媽以前號召新英格蘭的婦女不要去聽佈道,她後來死了,總而言之這些都是“可以操作”的,畢竟要奪走這麼生意紅火的酒館可不像奪走老農河邊蘋果園裏的蘋果那麼簡單,但酒館裏有個愛喝蘋果酒的奴隸約翰·印第安,只要有內應,再堅固的堡壘都能從內部瓦解的。
在鐵路和洲際公路修好之前內陸地區遠不如沿海繁榮,物資也沒有沿海豐富,但是馬薩諸塞和整個北美東部沿岸的情況不一樣,這些地區水域密集、河道豐富,非常適合水上運輸,很多貿易點也是沿着河道修的,修路還有必要嗎?
密西西比河是美國第一大河,也是運輸量第一大河,在印第安傳說中有一個河狸版本的黃金國易洛魁湖,馬薩諸塞人相信它就是特拉華河的源頭,有不少人移民到了紐黑文就是爲了尋找它的,特拉華河是美國第二大河,運輸量也是第二大的,它要經過多個貿易點,其中包括荷蘭人和瑞典人控制的,這樣就能收關稅了。
特拉華河距離馬薩諸塞還有一定距離,至少隔着一個查爾斯頓,卻不影響在那裏收稅。
如果馬薩諸塞把稅收走了,距離特拉華河更近的紐約收什麼呢?要再收一次的話,商業環境就不好了,可紐約客想要把馬薩諸塞人趕走也不行,這地方是馬薩諸塞人先佔的。
以前的貨幣只有先令、便士,這些都是要貴金屬,想通貨膨脹也要問問西班牙肯不肯把銀礦開採權給英格蘭,1692年的時候南海公司應該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西班牙根本沒同意英國在南美做生意。
這時候的“皇家海軍”還不是“無敵艦隊”的對手,也不能用武力強行讓西班牙同意,本土那邊正被南海股票給弄得風起雲涌,北美這邊更沒人管了。
北美殖民地沒辦法鑄幣,但印第安人的貝殼珠貨幣可以超發了,反正可以從大海里面撈,漁業也是“撈金”的行當,一般來說深海捕撈船會捕撈到大個貝殼珠,這樣就能換到更多印第安人的皮毛,用這些皮毛可以換到更多的歐洲物品,軍需品有時不過是民用換個名字,打獵的槍不射動物改對準人不就是軍械了。
至於印第安人手裏越來越多的貝殼珠,獵物越來越少,甚至於土地因爲酗酒而抵債給了移民那就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了,1634年的酋長們已經和荷蘭人定好了,想要調整匯率要上外匯市場和期貨市場,前提是別的國家要承認貝殼珠是一種貨幣。
紙幣都被承認了,這東西的實際價值可能還不如貝殼珠,只要讓人相信貝殼珠是錢就好了。
如果伊麗莎白·普洛克特不是個讀書讀傻了女人,她的丈夫是沒有在遺囑上留她的名字,在法律上她是死了,她本來該上絞架,卻因爲懷有身孕託了幾個月,等孩子生下來馬薩諸塞已經停止獵巫了。
但她是他孩子們的實際監護人,找個律師把孩子們的繼承權攢在手裏,還有讓當地治安官承認她是本地居民,非當地居民的丈夫親戚就會被“排擠性警告”,那就是說他們需要司法援助的時候,當地官方對他們沒有幫助義務。
美國人生活中的慈善、公益與志願活動是普遍的,第二塞勒姆就是個慈善機構,男男女女們參與了推行教育和文化的工作,他們施粥的還是在紐約,對象是孩子們,一旦報紙刊登了巫術真的存在,人們還相信了,曾經在塞勒姆發生的事會不會在紐約重演一遍?
有時候人們不信有魔法存在反而是一件好事。
慈善和公益如果是真正善良的人用心去做,那是在積德,交給了第二塞勒姆的瑪麗那樣的女人,那就是隱患。媽媽決定了家庭的成敗。伊麗莎白·普洛克特可以和伯勒斯的第三任妻子一樣,拋下繼子女,帶上自己生的孩子,變賣了牧師的財產,帶着他的圖書館離開的,到別的地方生活,可是別的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總不能真的像鯨落一樣帶着孩子們“唯美地”去死吧。
活下來的倖存者更需要堅強,伊麗莎白不可以像20歲的瑪麗·沃倫,才住了一天監獄就崩潰了,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約翰·普洛克特的身上。
她丈夫是無辜的,她甚至可以和菲利普·英格里希一樣通過訴訟索求賠償。
雖然塞勒姆女巫審判除了一樁案子是刑事案件外全部都是民事案件,達不到國王審理的標準,但利益不只是錢,伊麗莎白可以和納斯家一起旁聽小安·帕特南的懺悔。
人類訴訟史上有一條最古老的原則,大部分案件在開庭受審前就已經決定了輸贏。
出庭更像是個表演秀,在哈佛法學院有這樣一個盤問的例子。
律師:夫人,你是這位先生的妻子嗎?
證人:是的。
律師:當你嫁給他的時候,知道他是小偷嗎?
證人:是的。
律師: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嫁給這樣一個人嗎?
證人:可以,因爲我那是年齡已經大了,不得不在一個小偷和一個律師間作出選擇。
私人感情是不可侵犯的,正如正義屬於銀行,憐憫屬於棄妻。正義屬於普洛克特的親戚,憐憫屬於伊麗莎白和她的12個孩子們,如果塞勒姆的居民真的懺悔的話,他們只需要幫忙趕走那些外來者就行了。
至於律師,塞勒姆審判時根本不見他們的蹤跡,不僅是因爲當時的殖民政府還沒有律師執照,無人從事這個行業,還因爲誰會相信律師。
這幫人本來就是拿錢辦事的,小女孩們被相信是幾場關鍵的即興表演,他們要是在法庭遇到了就相當於打遭遇戰,閒雜人等全部閃開,把空間留給這些打羣架的。